到了后山后,溫胭蹲在河邊拼命洗眼睛。
順便把方才的經過說了一遍,不過最后那掌打的有點狠,不知道謝長晏現在人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報復我,明明半死不活還要自己提子,我轉頭的時候離得那麼近,看的一清二楚,現在一閉眼全是那東西晃來晃去!”
沈初梨給診脈,確認孩子無礙后笑著安道:
“阿姐,你倆娃兒都有了,看一下也不打吧!”
溫胭臉漲得通紅,“這不一樣。那天我人暈了,醒來就那樣了,中途什麼也沒看見,這,這也是第一次...”
沈初梨一直知道,溫胭表面大大咧咧,其實心思很敏,為了不讓尷尬,沈初梨岔開話茬。
“阿姐,我們離開后,你和謝長晏發生什麼了,他咋斷了?”
溫胭擺弄著沈初梨帶來的炮仗,整個人蔫蔫兒的,沒點神頭。
“這事兒啊說出來你都不能信。”
將思緒拉回到昨天晚上。
“謝長晏說送林眉嫵回家,我就先進屋了,結果沒半炷香他又回來,問我有沒有夜宵,林眉嫵沒吃飯,一坐馬車就吐。”
“我當時那一個氣啊,他明知戲樓是林眉嫵挑的事,還是那麼關心。了我得給做夜宵,死了我還得給刨個坑唄?”
“我就指著門口的豬食說只有這個,吃不吃!謝長晏就轉離開了。”
“然后他和林眉嫵說話很大聲,像是吵架了,我也沒注意,回來后謝長晏的臉很難看,他問我有沒有空,聊聊。”
“我本來就有話對他說,答應了,我倆順著小河一路往前走,他看我冷還把裳披在我肚子上。”
“后來他和我說:‘溫胭,我和眉嫵什麼事也沒有,我去江南單純不喜歡婚事被人左右,你很好,但我們不適合。’”
“他還說,‘眉嫵從前是個好姑娘,如果有讓你不舒服的地方,我替向你道歉,這是我欠眉嫵的,因我不能懷孕了,我沒法舍棄不管,希你能理解。’”
“我問他,林眉嫵不能懷孕是你搞的?他說不是。”
“我當時就納悶了,不是你搞的,你管個錘子?欠揍啊!不過我著火,我跟他說這孩子不用他負責,我自己養得起。”
說到這里,溫胭低著頭,緒不太好。
沈初梨輕的背,緩了一會兒,繼續道:
“說完,我看也沒看他一眼,轉就走了。在此之前,我想過不要這個孩子,又覺得孩子是最無辜的,我心,想找你,又怕打擾你和攝政王,就想起尤川,準備去道觀找他喝酒。”
“剛要上馬車,謝長晏就追來了,非要我跟他回國公府,我當時心可差,他越拽我我越煩,就拿腳死命踹他。”
“結果他抱著我的腰不放,我他媽一下火了!行,你不想娶,我不糾纏,孩子我自己養,你這又是嘛呀?我就發了瘋一樣踹他,邊踹邊罵,他終于撒手了。”
小河邊,溫胭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愣愣出神。
“我上馬車后回頭看他一眼,他被我踹的鼻青臉腫還要追來,我車夫快點跑,不知道那馬兒是被嚇到了還是怎麼......撒著蹄子就往他上撞,結果‘砰’一聲,那馬就把他踢飛了。”
“他在天上飛了兩圈,飛進豬圈,又被一群豬踩,還好只是骨折,沒有危及生命。”
“那時天都黑了,我就找草藥和木板簡單幫他理固定了下,讓他睡我床,我去外頭睡,湊合一夜。沒想到他憋了一宿尿,后面就發生了那件事......”
-
沈初梨了解事的經過后,和溫胭痛罵謝長晏整整一個時辰。
然后倆人一人拿鞭炮,一人拿鑼鼓,準備去謝長晏床頭敲鑼打鼓慶祝他骨折。
走到門口,溫胭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小寶,我不想賣豬了。”
從前也學過醫,后來為了養大沈初梨,就在外頭干起屠戶營生。
這一干,就是十多年。
特意將小攤支在國公府旁邊,從前為了多看謝長晏幾眼,什麼委屈都忍了,現在他既然不肯娶,倒不如離遠些,省得看著鬧心。
“支持!我姐獨,讓謝長晏那狗東西后悔去吧!”
沈初梨用力鼓掌,忽然想起一件事,“阿姐,忘了告訴你,尤川被霍淵提任為副監軍,我擔心他沒領過兵,力太大。”
沒說霍尤川挨打的事,怕溫胭擔心。
溫胭不僅沒有驚訝,反而笑著說。
“小寶,尤川那小子這些年活的跟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一樣,你以為他真沒野心?呸!他七歲就能繪制符咒,十歲就能給死去的將士超度亡魂,十三歲練運用奇門遁甲、六爻等占卜,連他師父都夸他是千年難遇的天縱奇才。”
“后來他了宮,皇宮那是能吃人的地方啊!為了純妃,他一直藏拙,從不搶哥哥們的風頭,他才是承最多的那個人。”
沈初梨恍然大悟,“難怪霍淵讓他進軍營,他眼睛都亮了,這麼久,終于不用裝一個什麼也不會的傻子啦!我相信以后的他,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沈初梨扔了鑼鼓,一下撲到溫胭背上,一雙眼睛亮晶晶,都是對未來的向往。
“阿姐,尤川找到了目標,我呢忘了霍景恒、嫁給了他小叔,現在就剩你,我馬上就要有小外甥啦,我們一起放下困住自己的枷鎖,為自己而活,好不好!”
“從前我一門心思撲在男人上,荒廢了許多,現在我只想做自己。最近,我打算重新把醫館開起來,幫助更多的人,阿姐,你要來搭把手嗎?”
溫胭想開口,卻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或許是決定放下執念的瞬間太痛,亦或者是沈初梨的那句“為自己而活”染了。
月下,狠狠抹了把淚,然后一把將沈初梨抱進懷里。
“我現在就去把謝長晏踢出去,咱姐倆痛痛快快大干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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