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去。
霍淵頎長拔的影,緩緩走太和殿。
俊的面容宛若神祇,周那冷戾之氣卻又似煞神。
明明什麼都沒做,冷淡到連個表都沒有。
卻偏偏給人極強的迫力,侍衛被嚇得扔了刀劍。
“夫君,你怎麼來啦?”
沈初梨看著來人,眼睛里的冷意瞬間轉化為自己都沒察覺的驚喜。
“本王不來,由著他們欺負你?”
霍淵大掌住后腰,將人半攬進懷里。
修長指尖抬起瑩白小臉,“遇到事不和本王說,一個人跑進宮,嗯?”
他語氣平靜,面容不辨喜怒,但一夜過后,沈初梨總覺得更了解這個男人——他生氣了!
犯了錯,沈初梨就很懂得賣乖,勾著他脖子過去的眼神漂亮又滿含無辜。
“我不是故意的,玲瓏說你去剿賊,昨晚你又很累,我不想麻煩你,錯了嘛~”
這話帶著只有兩人聽懂的曖昧,恐怕沒有幾個男人聽了還生得起氣。
霍淵臉上半分緒不顯,嗓音也低沉,“別。”
沈初梨他腹,“夫君好兇。”
霍景恒全程目睹兩人打罵俏,背在后的手狠狠握拳,心復雜極了。
滿腦子都是,憑什麼?
憑什麼沈初梨要對小皇叔撒?憑什麼說永遠他變心的這麼快?憑什麼兩人看上去比他幸福?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要不是胳膊被高南死死摁著,他當即就要沖過去一人甩一掌。
-
“起得來麼?”
霍淵打橫將沈初梨抱起來,走到霍尤川側時,玄王袍掃過他手背。
“可、可以...”
勉強撐起子,霍尤川背上的骨頭都痛。
霍淵示意魏紹背起霍尤川,抱著沈初梨往殿外走,半點眼神沒有給殿其他人。
蘭嬪見此,心一咯噔,趕忙喊了句,“攝政王,攝政王妃把昭妃留下的那塊九環玉佩打碎了!”
霍淵聞言背影一頓,子未轉,只微微垂眸,視線落在靴邊的碎玉上。
沈初梨砸的時候沒考慮到這是霍淵母妃的,趕小聲解釋,“因為這塊玉佩,他們差點把霍尤川打死,我氣不過就......”
“沒關系。”
霍淵低聲打斷,沒再說什麼,只是轉看向龍椅上的太上皇。
太上皇也從激中緩過來,父子倆四目相對,頗有針鋒的意味。
“殺了?”
霍淵聲音低啞,看著親爹的狹眸帶著令人退避三舍的冷意。
“沒有人能對說這句話。”
不知是不是幻覺。
聽到這話時,他眼前驀地閃過阿梨閉雙眼躺在他懷里的畫面。
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
太上皇捂著口,“淵兒,那是你母妃留下的東西!”
“可笑。”霍淵扯,勾起一個冷笑,“人是你害死的,現在裝出這副假深的姿態給誰看?”
太上皇嚨一頓,手都在抖,“淵兒,你......”
“死罷了。”
霍淵直截了當撕破他的虛偽的面。
“母妃在世時,你把囚在冰冷的皇宮,死后,又占著的東西,若泉下有知,必不得安寧。”
金蟒靴,毫不留碾在碎玉上。
“碎的好,還有嗎,一并砸碎。”
太上皇頹然跌坐在龍椅上,佝僂著脊背,雙手抖捂住臉,想說什麼,張了張,卻一個音也吐不出。
淑妃護甲掐進掌心,“攝政王這是要包庇?”
“包庇?”
霍淵突然輕笑,看向魏紹背上趴著的霍尤川。
“被污蔑也不低頭,沒給你皇祖母丟臉,霍尤川,不愧是皇叔的好侄子!”
接著,劍尖挑起一塊玄鐵令牌,他睨著瞬間跪倒的眾人:“傳本王令,十三皇子霍尤川即日起任軍副監軍,掌玄鐵令,統十萬軍。“
滿殿氣聲里,霍尤川猛地抬頭。
啥啥啥?十萬軍???
他用熱水澆螞蟻窩,都沒澆過那麼多的。
怎麼每次他倒霉,潑天富貴就跟來了?
這頓打可沒白挨!要不,誰再打他兩下???
“霍淵!”太上皇龍頭杖砸得震天響,“你當朕死了嗎!”
“父皇若嫌命長,”霍淵抱著沈初梨轉,墨發掃過頸側,“本王不介意提前送您去見三哥。”
“皇叔!“霍景恒蹭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您搞錯了吧?”
大晉以軍功論英雄,自從之前崔副將下臺后,他就一直想補上那個軍銜,哪怕掛個名,對他在民間的聲譽都是極好的。
霍尤川自小長在鄉野,是個草包不說,又整日守著個破道觀,皇叔憑什麼把副監軍的職位給他啊?
自己武藝雖不如皇叔,但勝在人品貴重,當初被迫娶沈初梨時他附加一條,說要進軍營鍛煉,皇叔給了他一個屯長的頭銜。
屯長負責幾千人左右的小部隊,聽著也難聽,但他經驗不足,只能慢慢來。
崔副將一死,他原本對這個位置勢在必得。
沒想到,竟被霍尤川這小崽子撿了?
他還不如自己呢!
不行,他絕不允許!!
“皇叔,霍尤川騎馬都能從馬上栽下來,任職副監軍?誰能服他啊!侄兒第一個不服...”
霍景恒臉難看,說話也有些急躁,因為這件事大大超出了他的認知,連他一個太子都得從小兵干起,憑什麼霍尤川這傻子直接就當副將軍?!
“軍大營,本王說了算,不到你一個小輩指手畫腳。”
霍淵只扔下這句話。
蘭嬪氣的嘔,這啥事啊,皮子都磨破了,好不容易坑了純妃母子一把,這下怎麼還給他撈著了?!
“此事事關重大,是否要先問過皇上再......”
話沒說完,被霍淵打斷。
“蘭嬪,宮里無論大小事,你總要摻和一腳。本王今日心不爽,你這麼喜歡搬弄口舌,那本王便拔掉你的舌頭,把你的起來,如何?”
鷙的眸子一片漆黑,沒有毫。
蘭嬪跌坐回椅子上,不甘心,卻也不敢再提。
高南瑟瑟發抖,淑妃就坐在旁邊,惡狠狠瞪了一眼。
“瞧你干的好事,本宮待會再找你算賬!”
竹籃打水一場空,高南現在恨不得給自己一掌!
-
霍淵抱著沈初梨走出大殿,沈初梨忽然拽了拽他的袖子。
“尤川的傷,我還要囑咐幾句,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霍尤川傷的太重,怕是一個月下不來床了。
尤川?
為他闖宮,還這麼親?
“阿梨,在你心中。”
霍淵墨眸微瞇,淡漠的眼底晦加深。
“他比本王重要?”
魏紹背著霍尤川跟在后面,老遠就到自家主子上散發的不悅之氣,不聲低下頭。
真酸啊。
這醋味,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把陳年老醋壇打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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