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去軍營守歲啦?”
沈初梨提著擺跑下樓時,差點被結冰的石階倒,被霍淵抬手卷進臂彎。
“本王改主意了。”
他解開玄大氅將裹粽子,變戲法似的掏出個鎏金盒,“畢竟有個小傻子,一個人在被窩哭唧唧。”
看著錦盒里琥珀的東西,沈初梨瞪圓了眼睛,“這是什麼呀?”
“上回誰說想吃糖葫蘆?”
低笑聲震著腔,霍淵往手里塞了鑲著夜明珠的竹簽,“自己串,庫房還剩三十斛南海明珠。”
沈初梨驚愕瞧著手中的‘糖葫蘆’。
南海明珠世所罕見,一顆便價值連城,可不是沈芙簪子上那顆普通珍珠能比的,霍淵居然給串了糖葫蘆,還有那麼多!
“阿梨,本王不許你羨慕任何人。”
正驚訝時,突然被圈進溫暖懷抱。
霍淵捧著的臉,呼出的熱氣呵得鼻尖發燙。
“晉軍這會兒正圍爐守歲呢,本王特準他們回家陪妻兒,本王自然也要陪自己的妻子。”
馬車駛過結冰的京城長街,沈初梨忽然發現這不是回王府的路。
霍淵了的小臉,“阿梨乖,夫君帶你去個地方。”
還有十分鐘到子夜。
沈初梨站在城樓上,著滿地紅綢差點咬到舌頭。
地面鋪滿毯,琉璃燈下懸著百盞花燈,城樓下已經有百姓在倒計時了。
“十、九、八、七......”
就在百姓歡快的聲音倒數到“二”時,整座城墻突然震起來——
手被溫熱包裹,沈初梨側目,星子般的煙火在霍淵后炸開,映得那雙墨眸里翻涌。
“一!”
當第一聲鐘鳴穿云霄,聽見他在耳畔低沉繾綣的嗓音,“寶貝,新年快樂。”
接著,又是千百道流火直沖云霄,炸開的竟全是憨態可掬的小兔子。
最亮的那簇金焰在空中凝“梨”字,足足亮了三息才化作星雨。
百姓們全部抬頭,指著漫天煙火,慶賀新年。
沈初梨驚愕的說不出話,十八年,從未有一場煙花是為而放。
霍淵給了。
“以后年年除夕,本王都賠你一場煙火。”
沈初梨看著他,鼻尖紅彤彤的,“你這樣,都要把我寵的得寸進尺了。”
頭頂傳來悶笑,溫熱的掌心隔著兜帽了發頂,“準你進丈。”
此時,王府的幾個屬下正貓在城樓的角落。
被煙花炸炸頭的魏紹,舉著火折子,旁的屬下小聲嘟噥。
“魏統領,咱們還要擱這蹲多久啊?這大冷天的,弟兄們都快凍僵了。”
魏紹一掌甩在他后腦勺,低聲音呵斥道:“廢話,王爺為王妃放多久煙花,咱們就在這兒待多久!”
話雖如此,魏紹心里也在暗自苦,大過年的,別人媳婦孩子熱炕頭,自己倒好,在這吃狗糧!
哎——總歸是為王爺的幸福,拼了!
看完煙花后,兩人手牽手走下城樓,坐著馬車回王府。
霍淵為準備了新年禮。
“乖乖,張。”
他著塊玫瑰抵在沈初梨邊。
見鼓著腮幫像只食的小倉鼠,忍不住用指腹蹭掉角碎屑,“慢點吃,整個京城的點心鋪子都是你的。”
沈初梨差點噎住,“什麼?”
霍淵從懷里掏出織金荷包,放進掌心。
里頭整整齊齊疊著十三張地契——
城南徐記糖鋪、西街桂香齋、橋頭月坊......全是小時候著櫥窗流口水的鋪子。
“歲錢。”
霍淵握著的手,在邊吻了吻,“無論有何煩惱,阿梨全不必擔心,夫君會為你解決一切。”
沈初梨驚呆了!
啊啊啊啊啊,誰家歲錢是京城點心一條街啊!!
著地契小聲嘟噥,“你這樣慣著,我明日就要上房揭瓦了!”
“早備好了。”
霍淵擊掌三聲,趴在屋頂的魏紹嘩啦啦扔下滿地的琉璃瓦,“樓蘭新進貢的琉璃瓦,你揭一片,本王補一片。”
沈初梨:“......”
兩人坐庭院里,著天上的月亮。
沈初梨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問霍淵。
“太上皇病倒了,不宮也沒關系嗎?”
這事兒還是霍尤川和說的,太上皇聽聞祭祀一事后,氣的一病不起,皇帝和各宮嬪妃流侍疾。
作為兒子,霍淵也該宮侍疾,可他沒去。
霍淵收回目,整個往后仰,閉了閉眼,遮去眼底的厭惡和鷙,淡淡的聲音帶著譏誚。
“帝王之家,哪來什麼骨親。他兒子多,不差本王一個。更何況本王的地位——宮規還管不到。”
沈初梨后知后覺想起這父子倆關系一向不好,自知說錯了話,一拍大。
“哦,對了!我也給你準備了新年禮!”
月下,沈初梨掏了半天,掏出個歪七八扭的劍穗。
玄流蘇摻著金線,墜子是用玉雕的......疑似老虎的貓?
“原本想雕老虎的。”耳尖紅的快滴,“雕了七遍還是像只貓兒......”
霍淵已經系在念梨末端,寒閃閃的長劍配著稽的劍穗格外醒目,“甚好,以后上朝就這般去。”
“會被人笑話...”
“本王倒要看看,誰敢笑我乖乖雕的小老虎比賜的差。”
霍淵突然托起的臉,“閉眼。”
睫輕時,頸間忽地一涼。
沈初梨低頭看見枚長命金鎖,“其實,老虎也可以變小貓咪,只為你一人。”
沈初梨這會兒腦袋慢半拍,傻乎乎看著他。
霍淵低低悶笑,“阿梨,新的一年,不論曾經發生過什麼,日后有本王在,你只負責囂張、開心、被。”
他定定看著,目虔誠溫。
“年后便是東宮大婚,太子婚后,我們就好好過日子,等你愿意了,咱們再要幾個孩子,好嗎?”
沈初梨愣住。
啥啥啥?
要幾個孩子???
上次要不是癸水橫空而降,他倆差點就...
可是要孩子還太早吧......
沈初梨被他摟在懷里,腦袋空空,順勢點了點頭。
“哦~”
-
十日后,東宮大婚。
大婚當天,春雨忽至,打了朱門前新糊的灑金喜字。
“不是說欽天監算準了吉時?”
高南攥著蓋頭,聽著檐頂噼里啪啦的靜,心煩悶。
可真夠倒霉的,大婚下雨不說,還趕上太上皇病倒——皇帝以侍疾為由,沒有到場。
這皇帝都沒來,其他嬪妃便更不必說了,稀稀拉拉來了幾個位份低的,也是一臉幸災樂禍。
東宮之,本該高堂滿座的位置空空如也。
就連新郎霍景恒也心不在焉,他一雙眼有意無意飄向門口,像是在等誰。
“太子妃莫惱。”喜婆捧著合巹酒打圓場,“淑妃娘娘頭風發作,特遣人送來一對兒吉祥如意鐲,恭賀太子新婚。”
高南死死攥著手里的喜帕。
頭風發作?
昨兒個還見淑妃在花園喂魚呢!
不想來就不想來,拿這話糊弄,簡直是沒把當一回事!!
席間忽有人嗤笑:“當真活久見啊,東宮大婚,皇帝和淑妃都沒來,太子還一個勁走神,嘖嘖,本宮若是新婦,此刻早絞了這勞什子蓋頭!”
“人家就是臉皮厚唄!可惜了沈初梨還沒恢復記憶,若是恢復了,知道太子移別,非得單槍匹馬闖東宮搶親不可......”
“聽說昨兒才從江南游玩回來,好家伙,是云錦就拉了整整三大車!”
“可不嘛,人家是京城第一人,又是將門嫡,出手就是比某些無父無母的便宜貨闊綽多了!”
另一側,沈初梨正坐在妝奩前,一件件挑選從江南帶回來的漂亮裳。
溫胭在一旁,好奇問:“小寶,東宮大婚,你真不去湊湊熱鬧?”
沈初梨笑瞇瞇的,“去啊,當然去。”
明日上元節,作為太子妃的高南,要和太子一同覲見太上皇。
皇室所有人,不管愿不愿意的,都會到場。
而自己——忍了這麼久,終于到了當眾掀桌子,以攝政王妃的份,狠狠打爛這群人臉的時候。
自然要打扮隆重,氣場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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