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順帝哪兒痛，黎憂就往哪兒踩！

讓他害死了的親人，害得楚君羨和聞貴妃這些年如此痛苦，更害了大周無數無辜百姓和將士。

什麼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

啊呸！

這個假禿驢只有可恨之。

如果有十八層地獄，黎憂恨不得將他掄進去唰個好幾回，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噗！

梁順帝再次噴出一口老，各種傷，呼哧呼哧的，都說不出半個字來了。

他看黎憂的眼神猙獰憎恨得可怕，似乎在后悔之前那麼多機會，他沒殺了。

不，他就不該讓和楚君羨出生。

否則，他也不會淪落到這般下場了。

然而，此時的黎憂仿佛惡毒配附，不僅沒見好就收，還得寸進尺，直接朝著梁順帝就做了個鬼臉，囂張地叉腰，有本事來打啊！

還不止……

黎憂看向楚君羨，“好了，氣死人環節結束，夫君，你趕殺了他吧，斬草不除，春風吹又生。”

敵人還是要死了才放心。

梁順帝：“……”

無塵：“……”

楚君羨角含笑，寵溺地看著，“好，這就殺了。”

“阿彌陀佛。”

一位灰僧的白須老和尚忽然出現在山里。

無塵詫異，“師父！”

來人正是空明禪師。

他溫和地看了眼自己的小徒兒，又雙手合十對楚君羨和黎憂微微點頭，“兩位小友，可否將他給貧僧？”

楚君羨神淡淡，并沒有因為對方是得道高僧就給面子。

畢竟地上已經有一個被他摁得快死的得道高僧了。

而黎憂，微微蹙眉，“大師，你該知道此老賊犯下多罪過吧？”

空明禪師溫聲道：“正因為知道，貧僧才出面阻止二位小友殺了他，他的罪孽尚未贖清。”

黎憂抿，“您怎麼確定，能看住他？而不是讓他再次跑出來禍害天下？”

對的質疑，空明禪師并沒有生氣，耐心十足地解釋，“他已經廢了。”

楚君羨剛剛可一點都沒留，直接就廢了梁順帝多年的修為，還斷了他的手筋腳筋。

黎憂：“那他還有啊！”

一顆黑的藥丸被彈梁順帝里，他雙眼凸起，嚯嚯嚯地張著，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黎憂：“……”

出、出家人慈悲為懷？？？

空明禪師笑瞇瞇地看著黎憂，“小友覺得可以嗎？”

黎憂：“……額，可以叭！”

這位大師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圣父人，那梁順帝到了他的手里，就真的只能去贖罪了。

不過，黎憂還是跟空明禪師約定三章。

一旦梁順帝有恢復的趨勢，殺了。

空明禪師圓寂前，要死他。

和楚君羨離開這個世界前，若他還沒死，也必須要死。

一切都在他們這一代解決掉。

空明禪師都應了，隨即就帶著梁順帝離開了。

只是走前，他佛目慈悲地看著無塵，輕嘆佛號，“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無塵垂下眼簾，回了師父一禮。

黎憂：“？？？”

這師徒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的下忽然被輕住，轉過頭，對上楚君羨幽深的眸，黎憂眨眨眼，小腦袋上冒出個問號。

楚君羨傲地哼了一聲。

黎憂：“……”更懵了。

他不會那一掌把自己人格拍兩半了吧？

黎憂踮起腳尖，他的額頭，喃喃自語，“也沒發燒啊！”

楚君羨：“……”

“朕好得很！”

黎憂：額……

一看就不怎麼好？

還有，黎憂杏眸微瞇，“陛下是在跟我生氣嗎？”

楚君羨俊臉一僵，垂眸看，眼尾多了幾分委屈，“為夫沒有。”

現在還在外面，黎憂給他點面子，轉移話題，“夫君，這下面真是龍脈嗎？”

黎憂有點好奇地看著腳下的地。

楚君羨淡淡道：“若真有龍脈這種東西，哪個想造反，來這里挖一挖不就了嗎？”

如此，每次王朝更替就無需戰火四起，天下大了。

黎憂：“……好吧。”

“但梁順帝確實活了上百年。”

楚君羨抬手小妻子的頭發，“是蠱。”

“嗯？”

“我能在這個年紀，擁有可以匹敵梁順帝的功力，也是因為蠱。”

“蠱？”

黎憂臉一變，張萬分地盯著他。

楚君羨輕聲安，“沒事，蠱蟲已經徹底被我馴服，再也威脅不到了。”

“那每月十五……”

“再也不會了。”

黎憂提起的心緩緩放了下來，“到底怎麼回事？”

這一次，楚君羨沒再瞞，也敢坦白自己的病了。

原來他一出生，就被梁順帝種下了蠱。

包括他每次月圓之夜的發病，也是那蠱所致。

只是，不怪梁順帝忌憚楚君羨如斯，他非但沒有蠱控制，還逆轉經脈，自創功法，不停地吸收著蠱蟲的力量。

梁順帝怕楚君羨失去控制，又在他和楚慎上種下共生蠱。

楚慎出事，楚君羨就算不死，也會走火魔的。

這就是這些年來，為什麼楚君羨一直留著楚慎的命的原因。

當然，這是梁順帝認為的。

楚君羨讓楚慎活著，何嘗不是在麻痹梁順帝，讓他以為所有事還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梁順帝原本算計著讓楚君羨發瘋毀掉大周，國運一破，他就能竊取龍脈的力量。

可不管他知道了當年熱河行宮的真相也好，黎憂離魂也好，楚君羨厭世，卻并不打算滅世。

為此，梁順帝只能培養另一顆棋子，就是楚蒿。

然而，楚蒿好控制沒錯，但他相比楚君羨實在是太廢了。

楚君羨不死，楚蒿就只能在背地里暗爬行。

如果黎憂不回來，那麼按照楚君羨的瘋魔勁，他也會自己一步步走向末路的。

梁順帝就只需要等著就好。

偏偏，他也沒算到，黎憂竟然回來了。

這下好了，梁順帝所有計劃都被打了。

眼見沒法阻止楚君羨登基，梁順帝就只能孤注一擲。

先是利用楚慎上的蠱，讓楚君羨提前失控，他若因此殺大周文武百，那是最好的，沒有的話，他也有第二步計劃。

也就有了之后的事。

楚君羨見小妻子還懵懵的，眉眼染上淺淺的笑意，“無論龍脈還是國運，皆玄之又玄，非單個人力可為。”

人死不可復生，梁順帝就算把整個天下的人都殺了，他心的人也活不了的。

黎憂抿，“為了他的私心，不知道害死了多人。”

楚君羨輕輕將攬在懷里，“所以他這種人，注定不可能得償所愿的。”

黎憂了拳頭，“等弄死他，咱們就把他的尸骨埋在旭日城的城門口，現在、將來，讓他日日被人踐踏，也讓他守著那座曾經被他的算計毀掉的城池。”

對黎憂的要求，楚君羨永遠只有一個“好”字。

黎憂酸的眼睛蹭了蹭楚君羨肩膀，“夫君，是不是結束了。”

楚君羨收手臂，“是。”

“那我們回家吧。”

“好。”

楚君羨俯，如珠似寶地將小妻子打橫抱起來。

黎憂俏臉泛紅，“夫君，我可以自己走！”

“乖！”

“……”

黎憂捂了捂臉，目忽然瞥到無塵的影，額……

慚愧慚愧，差一點又忘了小和尚了。

黎憂覺得自己有點見忘恩了，連拽了一下楚君羨的襟，讓他先別走。

“無塵，你傷如何了？”

無塵垂眸淺笑，“多謝皇后娘娘關心，微臣無礙。”

黎憂：“若了傷，千萬別逞強，有什麼需要盡管跟我和陛下開口，這一次，多謝你了。”

無塵搖頭，“微臣并沒有幫到什麼。”

“那我命錦衛先送你回禮國公府吧。”

“多謝娘娘。”

“不用這麼客氣的。”

楚君羨也對無塵微微頷首，“溫世子對皇后的照拂，朕記下了。”

無塵心一跳，抬頭間，對上楚君羨平靜幽深的眸，又忍不住苦笑。

是他自以為是，也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麼相信自己的丈夫，陛下又怎麼會懷疑半分？

無論他有什麼心思，對于陛下來說，只要傷不到皇后，都無所謂。

無塵收的雙拳無力地松開，沉默地對楚君羨行了一個佛禮。

他從未有逾越之心。

這次回去后，他可以給父母回復了。

他不會娶妻的，等侍奉父母終老，禮國公府后繼有人，他就該回寺廟了。

無塵也終于明白，為何佛說紅塵苦了。

只是他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