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頭皮直發麻，卻不敢刻意瞞太子妃，一五一十地將春意的況說出來。

包括在太子大婚前病倒被送去莊子養病，還有是先帝和先皇后還在時，太子救下的乞兒。

黎憂：“……”

明白了，春意不僅是楚君羨救下的人，還是陪著他度過最艱難歲月的東宮老人。

最有意思的是，太子大婚，春意病倒？

“太子妃千萬別誤會，在殿下心里，春意跟夏們并無分別，殿下一直不喜他人近，春意也是一樣的。”

“本宮都還沒說什麼？你怎麼比本宮還張的？”

“奴才……”

“好了，你不用張，本宮沒有誤會，也沒生氣，關鍵的是殿下怎麼想，怎麼做，而不是春意這個人。”

王進愣了愣，心生敬佩。

這才是未來國母的風范和氣度。

黎憂：“……”那倒也沒有。

只不過是知道，婚姻里有沒有第三者，重要的是夫妻兩人的行為，而不是第三者如何。

忠誠于婚姻的人，就算第三者再多的環buff，也不會被引。

不忠于婚姻的人，即便第三者沒出現，他們也會自己去找的。

有一日，楚君羨要納妃，黎憂也接。

不會去撞個頭破流，消耗著自己的生命去對抗這個世界的規則。

如果楚君羨放離開，那最好。

靠著做太子妃的時候積累的人脈和后路，有錢有閑，做什麼不行，寂寞了，養幾個養眼的面首，不逍遙嗎？

不放走，那只會努力活著，牢牢抓住手上的權勢，熬死他，為太后，到時候有的是男自愿來服侍。

所以，又不是窮途末路，有什麼必要耗，傷害自己呢？

正在宣政殿跟閣員商討政事的楚君羨忽然背后直發涼，頭頂上似乎有什麼忽閃忽閃的？

太子殿下眉頭一皺，心里七上八下的。

那小人最近不是正因為拿到東宮所有產業而高興不已嗎？

他也沒做什麼惹吧？

“殿下，今時不同往日，張首輔想法實在是迂腐陳舊……”

徐次輔正唾沫橫飛地貶低張首輔，力自己一派員提出的解除海，恢復與海外諸國的貿易往來，增收國庫收。

卻忽然見上首龍椅上的太子殿下皺起了眉，徐次輔心下一個咯噔，難不太子這次要站在張首輔這邊。

他和張首輔對外，向來展現的都是左右逢源，不站隊，一心只做純臣。

但徐次輔因著一些緣故，不得不靠向聞貴妃那邊。

他也知道有可能瞞不過錦衛的眼線。

徐次輔有心理準備，認為太子縱然會對他有所不滿，卻不會直接跟他撕破臉。

在國事上，太子也向來不管什麼派別，只要言之有，于國于民有利的，他都會采納。

但現在……老謀深算如徐次輔也不清太子殿下的心思了，額頭開始冒出冷汗來。

畢竟今早錦衛才圍了長臨侯府，再圍一個徐府也不算什麼。

六十多歲的張首輔依然朗，是個神的小老頭，一看死對頭快要把自己玩了，差點仰頭大笑。

他虎步一邁，恭敬地對楚君羨行禮，“殿下，解除海非同小可，縱然有徐大人說的好，但其中患，徐大人是一個不談。”

“海一開，因此出現的治安問題，走私問題……只看倭寇，從前海，那群賊子都能年年侵犯沿海，若開了海，豈非更囂張。”

如今對外貿易也是有的，但僅限在南詔府。

定南侯府常年駐守在那，除了剿滅倭寇，還有就是清理海盜，以及海外貿易帶來的各種安全患。

大周海岸線極長，若都開通貿易港口，那請問，就定南侯的水師能顧得來嗎？

出現了各種患，誰去解決？

大周有錢有閑再練水師嗎？

徐萬蒼這老狗還想借著開通海運，增加國庫收來立功，好掉他上位？

呸，想得！

只要他沒退位，徐老狗就永遠是次輔。

不過，張首輔心里也有點惆悵，徐老狗靠向聞貴妃，那太子也不會再容他和稀泥了。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想摻和皇上和太子的爭斗中。

“張首輔說的在理。”

楚君羨倏而淡淡開口。

張首輔驚喜中帶著一點忐忑。

徐次輔臉就難看了。

他本想著就太子對外的強鐵手段，并不會將倭寇和那點患放在眼里的。

還是，太子單純就是在敲打他？

……

“徐大人。”

徐次輔從宣政殿出來，宋閣老住了他。

“宋大人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下哪兒敢指教次輔大人？”

宋閣老笑瞇瞇的，“只是聽說今日是您孫子的滿月宴，想厚去討杯酒水。”

徐次輔眼神變了變。

今日是他孫子滿月日沒錯。

但不過就是一個庶子的兒子，哪兒有資格讓宋益一個堂堂閣老去慶賀的？

宋益還是太子的人……

他那庶三子娶的是懷伯府的嫡長，而剛好，前段時間三皇子娶了懷侯的嫡次為側妃，勉強算得上跟他的兒子是連襟了。

原本一個落魄伯府，一個落魄皇子，徐次輔并沒放在眼里。

三皇子若真能鯉魚躍龍門，徐府也能沾。

若不能，就算他出了什麼事，也牽扯不到徐府。

左右，他都是沒什麼損失的。

但徐次輔怎麼也沒想到，這事竟會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

不，他不會覺得太子會把三皇子看在眼里。

徐次輔確定了，太子真的在敲打他。

大冷的天，徐次輔的后背卻被冷汗浸。

“本那庶子向來就不統，不過一個小孩的滿月宴，哪兒能勞煩宋閣老上門？等改日，本做東，擺宴請宋兄喝酒。”

他三言兩語敷衍了宋閣老，就匆匆回府了。

陪著許側妃來徐府喝滿月酒的楚蒿正笑得溫和的跟徐三郎說笑，聽到徐次輔回來了，他眼睛一亮。

然而，還沒等他借口要去見徐次輔，徐三郎就被去侍疾了。

徐次輔病了，不能見外人了。

楚蒿臉上的笑意差點掛不住。

回到三皇子府，楚蒿直接砸了書房。

他雙眼赤紅，“一個個都看不起本皇子？徐萬蒼？他好得很！好得很！”

總有一日，他要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全跪在他腳下搖尾乞憐。

譚夢嫣站在一邊，看著像野一樣無能狂怒的三皇子，眼里劃過一抹輕蔑和厭惡。

也不知道從前怎麼那麼眼瞎。

覺得他有城府，夠忍，是個大事的。

其實不過就是個要權力沒權力，要能力沒能力，還薄寡義的窩囊廢。

譚夢嫣腦海里浮起那個大權在握、殘忍又霸氣的俊太子爺，眼神癡迷又幽怨，也越發看不上楚蒿了。

只不過，現在楚蒿對還有用。

“殿下。”

譚夢嫣溫溫地扶住他的手臂，“他們不懂您是潛龍在淵，遲早會后悔莫及的。”

原本楚蒿還在遷怒譚夢嫣，要不是出的餿主意，他怎麼會去娶一個落魄伯府的人為側妃，又怎麼會遭到徐萬蒼的辱？

當譚夢嫣無骨的靠過來的時候，楚蒿眼里不覺就只剩癡迷。

他五指握住的下，抬起，那張嫵的人臉映眼中，“芙蓉如面柳如眉，嫣兒真真是人比花，也難怪楚羽那個蠢貨都對你著迷不已。”

譚夢嫣笑一聲，“可妾只是殿下的啊！”

楚蒿眼底高漲，猛地摟住親吻。

那瘋狂的樣子，就像是什麼毒|癮犯了。

“嫣兒，只有你最好了，只有你懂我……嫣兒快給我。”

譚夢嫣眼里的嫌惡更濃，但回抱住他的手卻溫極了，“殿下別著急，嫣兒在這呢。”

“嫣兒、嫣兒……”

譚夢嫣看著在上失控，仿佛喪失理智任由控制的傀儡，得意又覺得乏味極了。

就這種蠢貨，怎麼配得到的？

若換楚君羨……

譚夢嫣眼神迷離，面前楚蒿的臉漸漸變了那張冰冷俊的容。

臉紅得厲害，著迷又幽怨地著他的臉，“殿下，你嫣兒嗎？”

“，我最嫣兒了，一直都不曾改。”

楚蒿滿臉的狂。

譚夢嫣笑了，就知道沒人能抵擋的魅力的。

無論是楚蒿，還是楚君羨，都只會淪為的下臣。

書房外，原本打算來給三皇子送湯的黎晗聽著里面曖昧的靜，嫉妒、厭惡、譏諷各種緒織在臉上，扭曲得可怕。

譚夢嫣，那個賤人！

要不是前段時間，黎晗被現實各種教會做人，早就沖進去大鬧特鬧的。

但現在……

黎晗咬了咬牙，忍住了。

等楚蒿登基，為皇后，再慢慢來收拾那個賤人。

黎晗轉就走，只是沒走幾步，就有下人來稟報，“后門來了個春意的要求見三皇子妃。”

黎晗瞇眼，倒是被那賤人說對了，春意還真來了。

不過，轉頭看了看書房的方向，冷嗤一聲。

譚夢嫣還真以為是神嗎？

事事都會如算計的一樣發展？

黎晗想到了什麼，角翹起一抹冷算計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