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回門后,黎晗端著三皇子妃的份宴請京城的貴婦貴,為的就是告訴所有人,就算嫁給了落魄的三皇子,依然風著。
有永安侯府做后盾,三皇子也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凄涼皇子了。
誰都別想看輕他們夫妻。
結果就是呢。
包括孔史的妻子在不貴婦都認出了黎晗拿出來擺設的古董,上的首飾珠寶,絕大多數都是先永安侯世子夫人的陪嫁。
先永安侯夫人是個奇子,不僅琴棋書畫樣樣通,還會排兵布陣,曾跟隨其父老定南侯剿滅倭寇,立下戰功。
一手醫更是出神化,救過包括先皇后在不人的命。
先帝曾贊:巾幗不讓須眉,乃世間有的奇子。
當年,的一舉一都備整個京城的關注,甚至的一個妝容、一件服都被無數子爭相模仿。
也因此,的很多陪嫁,京城的貴婦們都認得。
如果黎憂的嫁妝問題沒有出來,那侄有大伯母的東西也算是正常,偏偏……
這下子,黎晗不翻車誰翻車?
黎憂挑眉,認親那日,黎晗先是被“友好”地教育一遍要跟姐姐好好說話,又被曹皇后給“教導”怎麼做人兒媳。
聽說最后都是被抬著出宮的。
這才沒兩日,就恢復戰斗力,還能開宴會?
重生妹妹牛!
就是吧,黎晗的運氣實在是不怎麼好。
黎憂唏噓,虛假地同一下重生妹妹。
“汪嗚~”
黑煞叼著球蹭著黎憂的子,烏黑水潤的瞳亮晶晶地看著,像是在說:來玩球啦,來玩球啦!
那五六的魚沒啥好看的,又不能吃。
黎憂心都被大狗狗給看化了,哪兒舍得拒絕它?
邊拿著球跟黑煞玩,邊和王進說話。
“東廠去查抄是皇上下的旨?”
“皇上看到彈劾奏折后大怒,正好貴妃娘娘去了養心殿,等貴妃娘娘離開后,皇上即刻就下旨讓東廠去抄了三皇子府和永安侯府。”
王進意味深長地說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查抄兩座府邸雖然是皇上的旨意,可幕后真正的推手卻是聞貴妃。
至于聞貴妃想做什麼?
嗨,那位妖妃娘娘的脾氣比太子殿下還鬼畜的,曾經還以某個言丑到的眼睛將人給砍了。
更別說,黎晗和永安侯夫人先后沖撞過,就聞貴妃那睚眥必報的子,能讓們好過?
黎憂倒是不覺得聞貴妃會因為看黎晗和梅氏不爽,就拿三皇子府和永安侯府開刀。
無論是小說里,還是那日見到的聞貴妃,極為聰明的人,做什麼肯定有的理由和謀算的。
當然,讓黎憂猜聞貴妃的心思,那純粹就是太看得起咸魚啦。
“王進,你去稟告殿下,就說本宮病加重,請殿下過來看看本宮。”
王進愣了一下,隨即明了,“奴才這就去。”
黎憂顛了顛手里的繡球,扔給黑煞玩,木訥的眉眼劃過一抹異彩,靈鮮活得猶如雪山的白狐。
輕笑一聲,有東廠介,和東宮就能從參與者,變旁觀者了。
就算永安侯府覆滅,也都與和楚君羨無關,以后誰也沒法用這個來攻訐他們。
只是吧,也不知道大反派愿不愿意配合演這場戲?
畢竟就那位爺看誰不爽就殺的囂張暴躁子,能有耐心玩這些彎彎繞繞嗎?
有點小擔心!
但試試唄,大不了,拿出箱底的訣來忽悠……咳,不是,哄哄他。
“黑煞,你說,我是不是要給聞貴妃送些禮謝謝?”
畢竟東廠會出,都是多虧了貴妃娘娘呢。
想到那個對溫淺笑的清冷子,黎憂拿過黑煞叼過來的彩繡球,著它的大腦袋,笑著問。
“汪嗚~”
黑煞搖了搖尾,像是在說:主人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黑煞大爺給你兜底。
黎憂噗嗤笑開,手抱住大狗狗,“黑煞你好可哦。”
一旁的宮人:“……”太子妃您是認真的嗎?
黑煞到底是哪兒跟可掛得上鉤了?
……
黎憂都知道了東廠去三皇子府和永安侯府抄家的事,就更別說太子殿下了。
只是,別人不清楚聞貴妃的心思,楚君羨卻是再了解不過了。
前院的涼亭里,楚君羨隨意地將魚料撒到水中,引得一群鯉魚爭先恐后地搶食。
東宮占地面積寬廣,殿宇樓閣無數,前后院皆有花園。
只是相比院花團錦簇、曲水流觴的園子,前院就蕭條許多。
深秋時節,若沒有花費重金維護,花園自然就免不了蕭瑟冷清。
但在世人眼里,這位豪奢無度的太子殿下卻全然不在意,只命人專門打理飼養這一池與院花園相同的錦鯉。
看著水中魚兒歡快地擺尾游,楚君羨眸幽幽,倏而冷漠地嗤了一聲,“倒是管得寬。”
站在石桌旁研究著棋局的東宮幕僚竇先生驚訝地看向主子,不明白殿下為何不悅?
明明此番對東宮是最有利的。
不過竇先生想到聞貴妃向來狡詐如狐、險莫測,誰知道又是在算計什麼?
“殿下是擔心聞貴妃居心叵測,背后有更大的謀算?”
更大的謀算?
楚君羨眉眼愈冷了,那人的謀算當然大了。
如果當年不是因為“”,也不會……
不僅聞貴妃看不慣楚君羨,楚君羨同樣瞧不上聞貴妃。
真當是的“姐姐”了?
呵!
竇先生見太子殿下神冰冷肅殺,以為自己是猜對了,忍不住慨了一聲,“聞家滿門忠烈,怎麼就出了聞貴妃這麼個另類了呢?”
楚君羨淡淡開口,“聞家都被滅門了,要是還正直忠良,你以為還能活到今日?”
竇先生:“……殿下說的是。”
竇先生識趣地略過這個話題,“此次太子妃的嫁妝問題,由東廠出,雖然免了東宮出手,招人非議的后果,但同時也摘掉了皇上牽涉其中的嫌疑。”
太子妃的嫁妝事一出來,皇帝就大怒讓東廠查抄,完全沒因為三皇子是他的兒子就包庇,如此公正嚴明,必將贏得朝野外的贊譽。
竇先生心里有點可惜,但凡皇帝的作慢一點,他們稍微一運作,就能將事扯到皇帝上去。
連同上一次務府給太子妃和三皇子妃準備一樣的婚服,讓天下人都看看皇帝的臉是如何虛偽,又是如何迫太子殿下的?
如此,以后太子殿下若起事,也更容易引導輿論站在他們這邊,殿下所行一切皆是順應天意,因為皇帝太過不仁無德。
楚君羨神冷淡,不語。
他就沒想過拿這事來做文章對付明德帝。
何況,楚君羨就沒在意過什麼名聲。
竇先生多也是了解太子殿下的脾氣的,但殿下以后是要登基為帝的。
帝王哪個不惜羽?
更不能隨心所,想殺誰就殺誰,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又不是暴君。
竇先生想了想,還是說:“殿下,永安侯府侵占太子妃所有嫁妝是罪無可赦,但到底是太子妃的娘家,太子妃拿回嫁妝、敲打永安侯府的方法多的是。”
但太子妃卻選擇了最極端的一種,幾乎就是要置永安侯府于死地。
現在還好,那些頭腦發熱的學子們同為孤卻被隔房叔父苛待的太子妃,但等永安侯府敗落之后呢?
世人都是更同弱者的,漸漸的,質疑太子妃的聲音會多了起來,他們會認為無冷又不孝。
而太子妃遭非議,太子殿下也會跟著累的。
竇先生更覺得太子妃偏激了點,一出手就是想要自己親叔叔的命,半點都沒有未來國母該有的雍容大度。
楚君羨倏而側首,淡淡地看向他,狹長的魅眸幽冷,如無底的寒潭,冰冷刺骨,令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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