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星很理解凌行庭的心。
執行一趟任務回來,消失多年的人有了消息,但卻發現七年前人就去世了,這是一重打擊;接著又發現人留了個孩子,還是他的孩子,這是二重打擊。
至于如今究竟是震驚更多還是難過更多,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連帶著也仿佛回到了媽媽剛去世的那一年。
蘇云星緒有些低落,但還是抿起朝他笑了笑,道:“你要是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問我,除去記憶不深的最初那幾年,后面的事我多有些記憶。”
凌行庭神微,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不知是誰的手機嗡嗡的震起來。
蘇云星看了眼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機,上面顯示有人來電,當即握著手機站起來,轉頭對著他說道:“不好意思,我先出去接個人。”
說著,便快步走出了包廂。
坐在包廂的凌行庭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要接的人不就是那個靳烈的小子?想起郝爍為他總結的那份檔案,他頓時皺起了眉,婿?
兒才剛相認,父倆還沒來得及流呢。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云星才剛大學畢業,怎麼這麼早就結婚了?
這怎麼可以!
·
蘇云星并不知道便宜老爹心里在想什麼,接起電話后就立馬跑到了門口。
“阿烈!”
一眼就看見了背過站在前臺的靳烈。
肩寬長的青年格外顯眼,他穿著一得矜貴的西裝,聽見聲音后便側過了,原本淡漠的神在看見的那一瞬和下來,輕輕地彎了彎眼睛:“云星。”
他的眼睛上架著一副金細框眼鏡,窗外明的線從他后照進來,襯得人多了幾分溫和的氣息。看著倒不像集團總裁,像是大學里年紀輕輕的教授。
就是……看起來像極了斯文敗類。
蘇云星被他這副裝扮驚得呆了呆,上次見他戴眼鏡似乎還是剛認識的時候,已經許久沒見過他戴眼鏡了,怎麼這回還忽然戴眼鏡了呢?
小跑過去仰起頭,好奇地用手了鏡框。
靳烈的眼中溢出笑意,配合地彎了彎腰,由著個新鮮:“眼鏡是真的,度數不深,平時不怎麼用得上,一般很戴。”
“那你今天怎麼戴上了?”
“助理說戴眼鏡能給長輩留下個好印象。”
“……?”
這是哪來的謬論?
蘇云星知道這是他專門戴給凌行庭看的時候驚訝了一瞬,轉而就笑瞇瞇地道:“能不能給長輩留下好印象暫且不提,不過你戴著非常好看。”
小心地覷了前臺的服務生,見對方沒有看過來。
這才踮起腳在靳烈耳邊小聲說道:“等回家后你也要戴給我看。”
靳烈頭微,眸深了深:“好。”
得到肯定回答,蘇云星心滿意足地牽起他的手往包廂走,言簡意賅地道:“我這個親爹還算好相,人還不錯,應該不會對我們指手畫腳的。”
靳烈也覺得對方不會多加置喙。
畢竟從來沒有當過一天的爸爸,要是一回來就對指手畫腳,那父恐怕真的沒有辦法挽救,看在云星的面子上,他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這也是靳烈決定今天就來見他的原因。
心里的小算盤打得格外響亮,但他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直到進包廂看見他那位名義上的親岳父,兩人的目在開門的那一瞬便對上了。
誰都沒有先開口,但視線里卻彌漫著硝煙味。
蘇云星沒有發現兩人目的鋒,而是相互介紹道:“這位是凌家二凌行庭,也是我緣上的親生父親,這是靳烈,我領過證的丈夫。”
靳烈扶了下鏡框,溫聲笑道:“你好,伯父。”
凌行庭:“……”
緣上的親生父親,居然是這樣介紹他的,他的心梗了一下,了,最后還是沒有說出糾正的話,而是起朝靳烈出手,道:“你好。”
靳烈輕笑著同他握了握手。
一即分。
兩人很快松開手,靳烈說道:“聽說伯父是最近才回來的,之前沒有給蘇董準備過禮,這是臨時為伯父準備的禮,還請伯父笑納。”
“……”
送見面禮是一回事,提到蘇博文又是另一回事。
年人說的既直白又不直白。
凌行庭更在意的自然是他話里提到的蘇博文,靳烈這話就相當于給他賣了個好又表明了立場,沒給蘇博文準備禮,說明沒有站在養父那邊過。
微妙的滿足了他心里的勝負。
蘇云星沒想到靳烈還準備了見面禮,湊過去小聲問道道:“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靳烈朝側了下頭:“不久前。”
這是專門為凌行庭準備的禮。
里面全是他想要知道的東西。
年人,做事自然是要兩手抓,還要把主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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