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熱火鍋還在咕咚咕咚地冒著熱氣。
香氣正在逐漸溢出來。
靳烈跪坐在的跟前,捧著雙頰的手指輕地在邊緣挲,低垂著眉眼,在臉上落下一層影,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著。
眼中的忐忑、執拗與勢在必得都表現得淋漓盡致。
只要長了眼睛的人能看出他的意思。
蘇云星沒有直接回答,眼尾余瞥著那不斷被蒸汽頂起蓋的自熱火鍋,在空氣中嗅到了里面的火以及鹵蛋的味道,換做之前他會說油鹽太重而不讓吃。
但或許是先前給的安全讓他到了滿足。
今夜的他對出奇的放縱。
如果沒有安沁臨時說出的這些事,這個夜晚將會是與他史上尤其濃墨重彩的一筆,而在他將兒時的故事說出來之后,今夜就變了里程碑式的一個節點。
蘇云星抬眸看他,認真地道:“今天是6月17日。”
靳烈靜靜地與對視,等著落下最后的審判。
“你出生以來過的第29個生日,也是我們認識的第18年,結婚的第2個月,在一起的第1個月,中間經歷了離別和意外重逢,我們最終還是走在了一起。”
直起子,俯在他額頭輕輕地吻了吻。
眉梢眼角帶著淡淡的笑意,道:“這是一個節點,但我你。”
這份與各種份無關。
也與兩人之間的過去無關,他僅僅只是因為他。
說出這句話之后,靳烈繃的肩胛線頓時松了下來,繃到發白的指尖也恢復了供,他單手握住的腰肢,俯向前與抵著額頭。
那雙漆黑的眸子緩緩地闔了起來。
“我也你。”
嗓音著說不出輕松意味的沙啞。
此時此刻的靳烈就像只得償所愿的大貓,懶洋洋地抱著,好似就能這樣過完一輩子。
蘇云星很能理解他這種心,但在維持這個姿勢過了好幾分鐘之后終于不了了,松開與對方相抵的額頭,手一,到了滿頭的汗。
果然,待在閉空間里是會熱的。
忍不住靳烈的臉,道:“不要再抱了,再抱下去渾都汗津津的了!而且我好,我的自熱火鍋都停止沸騰了,你快去幫我……”
話還沒說完,就見他倏地睜開眸子。
下一秒的手就被攥著拉到他的邊吻了一下,沒等反應過來,就看見他的另一只手忽然握著一個打開的掌大的盒子,拿到了兩人面前。
里面那枚銀的戒指在反著明亮的線。
蘇云星頓時懵了懵。
的心跳倏地了一拍,下意識道:“你不是說沒帶……”
剛才他還親口說沒有準備戒指呢。
敢這話是在騙呢?
靳烈并未直接否認這一點,抿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有備無患。”
他的角揚起一抹笑容,拿著戒指,單膝跪地,抬起頭認真專注地看著,眼中的那抹又黑又亮,嗓音低沉又富有磁,問道:“云星,你愿意嫁給我嗎?”
蘇云星茫然了一瞬,很快就反應過來。
在他準備好要向坦白一切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當場向求婚的準備,這是他那日在公寓里說過的話,他要等了解完真正的他。
蘇云星低下頭,迎上他飽含期待與滾熱的目,莫名覺里像是有火在燃一樣。
有些赧地抿了抿,主地將手遞過去,催促道:“我愿意!你快給我戴上,直接戴在無名指上,反正現在誰都知道我們是夫妻的事了。”
在看見靳烈要往中指上戴時,連忙喊了停。
靳烈作微頓,從善如流地改戴在纖細的無名指上,將這枚戒指戴進去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底漫起了前所未有的安全,就像是有了將他拉回人間的錨點。
他鄭重其事地在戒指上吻了一下。
蘇云星莫名有種臊得慌的覺,明明兩人之間很親的事都做過,可如今只是被他單純的吻了吻就覺得渾滾熱,讓人完全招架不住。
于是強行將剛才就出走的理智拉了回來,降降熱度。
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一件事。
這枚戒指戴在無名指上剛剛好,可無名指和中指的指圍是不一樣的,也就意味著這枚戒指其實是戴不進中指的,就是為無名指準備的戒指!
蘇云星發現自己又掉進了靳烈的陷阱里。
好笑地用手指了他,道:“靳小烈,你怎麼那麼多心眼子啊?別人都說你有八百個心眼子,你現在是不是全用來對付我了?”
靳烈眼神無辜地道:“我沒有,我的八百個心眼子都用來你了。”
“……”
蘇云星眸子微微睜大。
好家伙,用這樣的語氣說著這樣話,這是打定主意就吃這套是吧!
……總有一種被他拿住了的覺。
蘇云星想想就覺得氣憤,為了保證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撲上前在他的臉和角胡地親了很多下,兇地道:“在家里你必須都得聽我的話!我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一家之主是我!”
“靳小烈,聽到了沒?”
“聽到了。”
靳烈被帶的兩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及時手摟住的腰,以免滾去了地面。
蘇云星毫沒在意,繼續道:“從今以后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告訴我,不許瞞著我,尤其是你的病,哪怕是一丁點的不舒服都得告訴我!”
“這些事你不用自己一個人扛著,我們現在是兩個人呢。”
“要是被我發現你在這些事上面瞞著我,你就將會徹底失去我這個伴!”
絞盡腦地想要趁機搶占一些他將來可能會反悔的事。
靳烈默默地將手指嵌進的手里,十指相扣,對方無名指的那枚戒指硌著他的手指,彰顯著存在。
“不管是公司的事,還是靳家那邊的事,你都可以和我說。就算是哪天你不想干了,我也能給你兜底,只是多養一口人而已。”
無論說什麼,靳烈都只是無條件地說好。
蘇云星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見他沒什麼反應,忽然道:“你有一天不會嫌我煩吧?”
靳烈抬眸認真地看著,眼中斂著細碎的。
“永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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