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這一個詞到了厲晏辭的那顆本就堅的心，他突然想到了非煙。

“行了，下不為例。”

厲晏辭說完便邁步走了。

馮唐看著厲那決絕的背影，突然笑了，“大爺出門一趟果然不，心都變了。”

習凜聞言扯了扯角，厲的心嗎？那是因為孤兒兩個字讓厲想到了夫人，故而善心大發。

要是沒夫人，厲才不會管們是不是孤兒呢，早就趕出去了。

“聽馮叔說，我收留的那些小傭背后嚼你舌，被你發現了，你卻沒生氣，還留下了們。”厲夫人溫婉書眼里滿是笑意，對于兒子這樣的做法，到很滿意。

的兒子，也有的一面了。

“剛并濟，不愧是我的好兒子。”溫婉書看著自家兒子，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是你那個小朋友調教的吧。”

厲晏辭瞇眼，“母親，看你這意思，是支持我了？”

“哼！什麼支持。”厲長洲從外面進來，他剛結束了公司的會議，便回來了，腳還沒踏進松雅院就聽到自家這混賬在這兒慫恿他母親，“和寧家的婚約，你別想逃。”

“哎呀！兒子剛回來，你就不要說這樣了話了。”溫婉書趕打圓。

厲晏辭本就沒把厲長洲的話放在眼里，他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瞥了一眼俊冷面容的厲長洲，“老爹，別整天苦大仇深的。別到時候牽著我媽出去，小心別人說你牽著兒出門。”

溫婉書在一旁笑，厲長洲作勢要去打他。

“小孩子呢，在這兒玩鬧？”

一位德高重的穿著唐裝的老者從外面走了進來。

屋里三人立刻起，異口同聲，“父親。”

“爺爺。”

厲老爺子直接點了厲晏辭，“跟我去湖心亭釣魚。”

厲晏辭邁步走向厲老爺子，“爺爺，贏了有什麼獎勵？”

“臭小子，九年不歸家，陪我這個老不死的釣釣魚還要獎勵？”

“行！就陪您。”

湖心亭，已經被傭人打掃干凈了。

沿湖的邊上，傭人也放好了絨坐墊。

厲老爺子和厲晏辭一老一并排坐著進行著垂釣。

“恨爺爺嗎？”厲老爺子問道。

“我恨您干嘛？”

“我知道你這麼些年不回家的原因，也知道你不想繼承厲家的原因，無非是你不想娶寧笙。而這個婚約，是我和寧兄給你們小輩定的。”

厲晏辭聳了聳肩，“那爺爺您就給我取消了唄，多大個事。”

哪想厲老爺子卻輕嘆一口氣，“不了。懷安兄他已經去世三年了。怎麼取消？你讓我和誰取消？”

當年寧老爺子寧懷安很想和厲家結聯姻之好，厲老爺子厲銜章欣然答應，哪想他生了兒子，而寧老爺子自己也生了兒子。

只能從聯姻之好，變了結拜異姓兄弟。

至于厲明月，是厲老爺子和厲老夫人老來得子，是厲長洲十五歲之后生的，考慮到寧伏城和厲明月雙方年紀差距太大，也就沒有指婚了。

后來厲長洲生下了厲晏辭，而寧伏城生下了寧笙，這可把寧懷安高興壞了，立刻拉著厲老爺子給孫輩們訂下了這門婚事。

況且這事還是過了族譜的。

“更何況寧家對我們厲家有大恩，厲家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主去取消這一門婚事。”

厲晏辭看了老爺子一眼，淡淡道，“那就拖著。”

“混賬，你能拖，那笙兒能拖？是個孩子，若是再拖下去，你讓別人怎麼看？更何況在這個圈子里，誰都知道你們兩個的婚約，要是你敢毀約，沒人笑話你，只會笑話。”

“那怎麼辦？我又不喜歡寧笙。”厲晏辭可沒什麼規矩，更不畏懼強權，“要是到時候結婚了，我們兩個肯定是怨偶。到時候寧笙恐怕在那個小公主圈子里更會被笑話死。”

“你……”厲老爺子恨不得拿出魚竿去打他，但這個小孫子是他從小疼到大的，他哪里舍得。

只好嘆了一口氣，“兒債啊！”

厲晏辭放下釣竿親自給厲老爺子順氣。

“聽說你有一個小朋友？”厲老爺子瞥了一眼恭順的孫子，嗓音威嚴，“是畫圣大賽里那個真正的舒吧，做非煙。”

厲老爺子以前是馬背上打天下，后來才轉了文，再之后又經商，闖出了這一片天地。

他的手段沒人敢質疑，那可是真見過的。

“以前你只會跑，只會躲，從不主暴位置，甚至把家里派出去抓你的人當猴耍。如今卻主暴位置，甚至愿意回來示好，是因為？”

厲晏辭臉微變，他對誰都可以剛，也敢剛，唯獨爺爺，他不敢也不會。

厲晏辭當即跪下，冰冷的鵝卵石地上發出一陣悶哼聲，厲晏辭卻無任何表，只有倔強，“爺爺，您和甚篤，孫子羨慕，也希能夠擁有像您二位那樣的。求爺爺全。”

厲老爺子聽到這話，頓時想到了自己那已經去世的妻子，眼睛有一瞬間的潤，但他卻沒妥協，“你既然要跪，那就在這里跪到天黑。”

厲老爺子說完，魚竿都沒收，便離開了。

厲晏辭倔強的跪著，偏頭看著自家爺爺的背影，“爺爺，是一個很好的孩兒，也求爺爺高抬貴手，不要傷害。”

厲老爺子聞言，腳步一個踉蹌，還好被一旁趕來的馮唐給扶住了。

“老爺，您……您這也太嚴厲了。”馮老邊扶著厲老爺子邊道，“雖說厲寧兩家婚約不能毀，可畢竟大爺也才二十五歲，那寧笙小姐也才二十歲。兩個人還年輕的很呢，還有那麼幾年可以拖，您又何必這麼懲罰大爺呢。”

“我可看了啊，京都今天的天氣有大雪，到時候大爺吃不消，您還得生氣。”

厲老爺子看著馮唐，冷哼一聲，又借著他的話道，“這不是還沒下麼，先拖著，等下雪了，再讓他起來。”

京都的另一邊，

這是一棟沿街的兩層小洋樓，做梧桐公館，是厲晏辭專門為非煙在京都準備的住所。

小洋樓有些年份了，里裝修古樸又雅致，非煙很喜歡。

為什麼梧桐公館呢，是因為公館外面的街道兩旁種滿了高大的梧桐樹。

只是此時梧桐樹的葉子全都已經掉了，看著禿禿的。

再加上洋樓的院子里也是禿禿的，什麼植被都沒有，看著就很蕭索。

非煙沒空理會這些，正在整理自己的資料，明天就要去中協會去報到了。

那里是國畫界的天堂，也是一直向往的地方。

非煙有些忐忑，又有些憧憬。

整理完資料，往窗外看去，就見外面下起了大雪。

大雪！

南城氣候溫暖，從來不下雪，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真正的雪。

記得有一年冬天，云輕雨說要去北方看雪。

云家夫婦就立刻帶云輕雨去了北方，而把一個人留在了閣樓里。

直到一個星期后，他們才回來。

云輕雨拿著照片向炫耀，“看到了嗎，這是大雪，漂亮吧。爸爸媽媽不僅帶我看了雪，還帶我了雪。”

羨慕的點了點頭，“真漂亮。”

“羨慕吧，可你一輩子也看不到。你沒有爸爸媽媽，還要賴在我家，而且還是一個黑戶，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出去了。可憐鬼……”

云輕雨還說了很多很多，非煙都沒放在心里，唯獨那雪，第一次在的心里烙下了印記。

不知道為何，一看到這雪，就覺得親切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