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麗娟接不了這個事實,尖了一聲后暈了過去。
南鴻林慌忙扶住妻子,他也在頃刻間白了許多頭發,脊背也彎了下去,渾散發頹然之氣。
兩名警察見狀,眼中閃過一無奈。
南儷瘋了,那就什麼都問不出了。
鑒于南儷是犯罪嫌疑人,警方離開之前,派了一位警員看著南儷,以便有任何況可以隨時控制住。
希醫院。
從時凜離開后,一直到下午,南希連一滴水都沒有喝。
不僅如此,還拒絕醫生給打針。
反抗劇烈,醫生怕傷害到,都拿沒有辦法。
時宇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疼得不行。
“媽媽,你別這樣好不好,小宇害怕。”
南希冷冷看了他一眼,心中卻覺得時宇在裝模作樣。
當初時宇說要摔死平平的模樣可還歷歷在目,就不吃他這套。
從昨晚到現在,南希都沒有進食,今天更是連營養都沒輸,本就白皙的皮多了幾分病態,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虛弱,好似風一吹就要消散在這天地間一般。
這下時宇是真的慌了。
他原以為,媽媽能出現在這,也沒有把他從病房中趕出去,必定是心中還有他的。
可現在他發現,自己好像錯了。
媽媽不趕他走,是完全不在意他,把他當空氣而已。
這比南希直接打他罵他,還要令他難。
媽媽真的,不要他了。
時宇覺心好痛,像是被人用拳頭狠狠揍了一拳那般痛。
他眼眶通紅地看向南希:“媽媽,你吃點東西好不好?”
然而南希卻連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
時宇眼眶更紅了。
他忽然想起小時候,他因為貪涼背著南希媽媽吃雪糕,結果當天晚上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還高燒不退,吃什麼吐什麼。
媽媽心疼地整夜陪在他邊,在他難的時候會將他抱在懷中,用溫的歌聲哄他睡。
明明媽媽一整夜沒有休息,卻會在他醒來的時候,耐心地講故事給他聽,喂他吃下那寡淡無味卻養胃的粥水。
被媽媽抱在懷中的場景恍若還在昨天,時宇一陣恍惚。
媽媽以前那麼疼他他,為什麼現在連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時宇抿了抿,按響了床頭的鈴。
“讓人再送一份飯菜來。”
很快有人重新送了一份飯菜進來。
時宇轉椅,離南希近了些。
他端起餐盤,作笨拙地給南希擺放好,然后輕聲開口:“媽媽,還記得你曾經給我講的筷子一家的故事嗎?”
“筷子寶寶羨慕筷子爸爸長得高,羨慕筷子媽媽長得漂亮……”
自從失去雙后,他很與人通,除了跟爸爸說話,這還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說這麼多話。
為時凜的兒子,他從小份尊貴,保姆傭人都哄著他,就連南儷也時常討好著他。
他還從來沒有哄過人。
聽到時宇對自己講故事,南希愣了一下。
當然記得這個故事。
時宇小時候挑食,為了他能夠營養均衡,總是會講各種小故事給時宇聽,在食上的造型上也是費盡心思。
可后來,時宇是怎麼對的?
時宇說:“你就是個壞媽媽,什麼都不許我吃,我不喜歡你!”
“你個壞人,你不是我的媽媽,你每天只知道強迫我吃那些難吃的東西,本就不是真心為我好!”
耳邊年低啞的嗓音還在響著:“媽媽,筷子寶寶好好吃飯后,越長越高,也越來越漂亮,你也要好好吃飯,才能越來越好。”
說著,時宇夾了一筷子菜,喂到南希邊。
“媽媽,小宇求你了,你就吃一口,好不好?”
年卑微祈求的嗓音,帶著難掩的難過。
南希終于正眼看向了時宇,這個自己曾經當作親兒子養了四年的孩子。
當年離開的時候,時宇也才四歲半。
剛剛啟蒙的階段,對是非黑白也懵懂無知,誰愿意順著他,他就認為誰是真正對他好的人。
那場火災,說到底也不是時宇一個小孩子能決定的。
可,如果時宇不那麼狠心,愿意給開門,也不用遭那些非人的折磨和蝕骨疼痛。
南希眸輕,眼神冷淡:“時宇,我不是你的媽媽,你也不用對我做這些。”
由于虛弱,南希的聲音很輕,卻很有重量。
一字一句砸在時宇心上,疼得他要不過氣。
“媽媽,對不起,當初我不應該那樣對你,只要你愿意回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哪怕讓我去死我也愿意!”
“媽媽,別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南希靜靜看著他:“時宇,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只想過好當下,你若是真心想要彌補我,就放我離開吧。”
“我現在有了新家庭,也很幸福,只想安安穩穩地這樣過完余生,請你和你的家人,以后都不要再來打擾我們,可以嗎?”
時宇愣愣地看著南希,這是自重逢來,南希第一次平靜地跟他說話。
可眼中的堅定卻再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那個名周安安的小孩。
時宇著筷子的手不自覺收,一顆心也在劇烈掙扎著。
看著南希蒼白如紙的臉頰,以及那已經干裂出的,時宇閃爍的眸終于堅定了下來。
他放下筷子,重新倒了杯溫水遞給南希:“媽媽,吃點東西吧,你想要的,我會想辦法幫你達。”
南希驚訝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媽媽,只要你把飯吃了,我可以想辦法放你出去。”
南希平靜的臉上出一驚訝:“你說的是真的?”
“嗯。”時宇癡癡地看著南希悉的面容,他甚至看到了媽媽眼底的笑意。
他有多久沒見過媽媽對他笑了。
原來,只要給媽媽想要的,媽媽就會開心,就會對他笑。
“媽媽,先喝點水吧。”時宇把水杯再次朝前送了送。
南希猶豫了幾秒,還是接過了。
喝了幾口溫水,待嗓子被溫水潤過后,拿起筷子,小口地吃了起來。
由于得太久,南希只吃了一些蔬菜就再也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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