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顧北哲淡淡回答。

“什麼晚了？”William不解。

“已經過了我的試用期，你缺人只能讓HR再招了。”

“六個月的試用期吶，Baron你糊涂了吧？”

“在我這兒，試用期只有一個禮拜，沒過，走人，過了，留下。”

顧北哲放下筷子，給了William一個正眼，一字一句說道：“別妄想挖我的人。”

我的人！

我！的！人！

媽呀，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紀南園那幾乎快要崩出淚來的傷心卑微頓時原地蹦高直竄大氣層，心起起伏伏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都沒這來的刺激。

老板竟然親口應承說已經過關了！可以繼續留在科研中心了！

這時候紀南園本顧不上什麼喜形不能于，角止不住的上揚，都不下去，滋滋的差點沒當場笑出聲。

這時候聽到Carol出來幫腔：“是啊，Nancy在我們部門干得好好的，工作也上手了，這會兒要是被挖走了，那我們豈不是白教了。”

William聽了大笑幾聲，“哈哈哈，我哪兒敢從Baron手里搶人啊！”說著轉過臉，對著紀南園玩笑道：“不要張，我這人就開玩笑，你們老板知道的。”

紀南園扯著角干笑了一下，人家怎麼說也是銷售部的老大，再油膩，面子不能不給。

再說了，這樣的小蝦米也沒有發言權，老板之間神仙打架的道道，犯不著摻和，只要別當炮灰就行。

“哎，我之前就總說，我們銷售部男人多得堪比和尚廟，好容易來了個漂亮妹妹，又沒留住，回頭啊這招新人的事兒還得我得親自盯著才行。”

“Nancy你畢業幾年啦？有沒有男朋友啊，沒有的話我們部門還有不單漢，要不要考慮考慮？”

“在你們老板手底下干活力一定很大吧？別說你了，連我們看到你們老板都怕。”

“以后要是在樓上工作不開心了，來找我，做我助理。”

“哎Baron，我就開個玩笑你別那麼嚴肅啊，好好好，我不跟你搶人，你們科研中心的可都是國寶級別的。”

“……”

一頓飯下來，William一個人的聲音撐完了全場，其他人要麼默默飯，要麼敷衍回應，他一個人就能獨立完所有對話。

紀南園覺到斜對面總有一道視線時不時的往這邊掃，但全程低頭垂眸，假裝沒看到。

雖然老板強調了他不會把退回樓下，但他也沒否認當初有過這樣的打算。

老板一開始兒就沒想讓留下。

想到這一層，心里就疼得。不就是了個碩士學位麼，不就是沒有專業對口麼，不就是大學畢業沒多久缺乏工作經驗麼。

可以學啊，可以努力學啊，拼命追趕啊。剛職那會兒什麼都不會，的確出了不差錯，可那些差錯都沒再犯過第二次。

要不是今天聽到William的話，還一直天真的認為老板是的伯樂，從一開始就看到了的優點，特地把從樓下挖上來。

很傻很天真，說的就是沒錯了。

吃晚飯，William捧著大肚子去樓下買飲料，在電梯口跟他們分道揚鑣。

Carol看出了紀南園的緒，親昵的挽住，提議：“剛吃完飯就回去坐著不太好，我們去消消食。”

“可是我還有表格沒做完…”紀南園不想去，從前是不想直視自己和部門其他人的差距，現在卻不得不直面所謂的差距。

這些差距不是靠努力加班就能短的。

“Baron你現在對助理也太嚴格了吧，中午都不讓人休息啊？”Carol用調侃的口吻扭頭問顧北哲。

“表格下班前發給我就行了。”顧北哲表態，說完率先往消防通道走。

“你看老板都發話了，走吧！”Carol不由分說拖著紀南園跟上老板，“我都好久沒去打球了，聽說你和Baron去了幾次，先說好了，我打得不好，你們可得讓著我。”

健房就在樓上，走樓梯比坐電梯更快。

紀南園心里有點不太舒服，心想的線報怎麼這麼多，上說著對老板沒什麼多余的心思，實際上提及的十個聽說里九個都有老板。

樓上健房就去過兩次，也沒遇到部門同事，卻都能變里的聽說。

羽球場和乒乓桌前人氣很旺，那群人幾乎都是面孔，每天吃了中飯就去打會兒球。

顧北哲的大駕臨立刻引發了在場所有同事的高音。

“Baron來了啊！”

“有一陣沒來了吧？”

可不是有一陣了麼，上禮拜全程都在出差，這不一回來就過來報道了麼。里面也有認識Carol的，迎上來跟打招呼，紀南園走在最后，沒什麼存在。

“老規矩三局兩勝！”

顧北哲面子大，一過去就有同事主讓位，讓他隊，還一個勁兒的夸他打球水平媲國家隊，打遍拉斯佛無敵手，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天花墜。

Carol和幾個同事聊得熱絡，顧不上紀南園，也正好樂得自在，走到角落拿出手機開始跟陳阿吐槽。

“老板一開始竟然不想收我的，還打算把我給退回去，好氣！”

陳秒回：“什麼！雖然我花癡他的值，但是他竟然這樣對待我家園園，不能忍！”

紀南園：“我又不是貨，收了還能七天無理由退貨啊。”

陳：“確實過分！他這麼跟你說的啊？這也太傷人了吧！”

紀南園：“他沒說，是今天和銷售部的老大吃飯，那老大說了，當時把我給氣的呀”

顧北言：“不能吧？”

紀南園：“怎麼不能啊？我親耳聽到的還能有假，他自己都默認了。”

顧北言：“他要把你退回去，還帶你出差，開會，陪你去樂園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