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端上桌的瞬間,那沖天的辣味無不刺激著他的神經,眼淚都快被出來了。
上頭,相當上頭。
再看對面的紀南園,眼珠子都快粘到菜上去了,滿面笑容的流著哈喇子。
只見二話不說,首先拿出手機對著菜品一頓猛拍,然后放下手機,撕開筷子袋取出筷子,蓄勢待發的抬起頭。
“老板,您不筷嗎?”
老板先筷,才能筷嘛。
顧北哲騎虎難下,問味兒都快被嗆哭了,還要上筷子進。
人家吃辣圖個味,他吃辣要命。
在紀南園的虎視眈眈之下,顧北哲猶如上刑一般,拿起筷子向了桌上唯一一盤看上去紅得沒那麼刺眼的菜——青花椒魚片。
紀南園連忙遞了個勺給他,“老板,這青花椒可麻了,用這個撈魚片避開花椒。”
顧北哲接過勺,魚片潔白鮮裹著湯,用筷子確實不太好夾,卷起來的片中間夾了不青花椒,用勺兜著,再用公筷把花椒給挑出去。
魚片乍一口,鮮爽口即化。
也正是因為口即化,顧北哲還來不及反悔,一口魚實實在在咽了下去。
當味覺清醒過來的時候,差點沒把他的天靈蓋兒給掀翻了。
“這,這是什麼!”
顧北哲抓起手邊的水杯猛灌一口,眼睛泛起淚花兒,楚楚可憐。
“青花椒魚片呢,麻麻辣辣是不是特帶勁兒!這是這家店的招牌!”紀南園一邊說一邊趕也給自己碗里撈了一大勺。
是辣可不夠,要的就是麻辣的勁兒。
“咳咳咳!”顧北哲擺擺手,嗆得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一張白凈的臉漲得通紅。
“老板,喝這個!”
紀南園連忙從旁取了只干凈的杯子,噸噸噸往里邊倒了大半杯的豆。
顧北哲也不管是什麼,反正拿到手了就往里灌。
冰涼又和的口,確實緩解了里的刺激麻辣味兒,愣了幾秒之后覺自己終于活過來了。
“是不是好多了?”紀南園趕又往他杯子倒了個滿杯,“豆比其他飲料都要解辣。”
“好多了。”顧北哲緩過氣來,眼前的金星散去,突然魚片的回味上了頭,味道好像真的還不錯,還想再來一口。
“老板,您嘗嘗這個,這個不辣!”紀南園指著魚片邊上的夫妻肺片。
那紅彤彤的辣油澆在面上,居然說不辣,顧北哲手里的筷子遲疑了,這一口吃下去的話,他不確定明天是不是還有命陪去主題樂園。
紀南園看他不信,連忙解釋:“這菜看著辣,其實一點都不辣,你看它紅,其實很香,而且真的不辣。”
信誓旦旦,并且以作則吃了一大口,神態自若。
行吧。
顧北哲認栽了,深吸一口氣,抬起抖的手,舉起筷子向了那盤號稱一點都不辣的夫妻肺片。
不得不承認,那看似致命通紅的辣油確實很香,吃毒藥似的送進里嚼了幾口,并沒有等來預期中的刺激。
正如紀南園所說的那樣,辣油看著辣,其實并不算辣,香味十分濃郁,和剛才吃的青花椒魚片比起來,口味溫了不止百八十倍。
“怎麼樣?”紀南園笑瞇瞇的盯著他的臉,還在等他的反饋。
看慣了老板場上冷冰冰的撲克臉,突然看到了被辣椒揍得猝不及防的臉,辣的紅艷艷的,比上了釉還人,常年冷靜的眼眸中出現了難得的一狼狽。
淚眼朦朧的老板,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真想幫他拍一張留作紀念,將來被他罵了之后就能對著這張照片譴責他。
“這個還行。”顧北哲說話的時候舌頭都大了,剛才的青花椒威力無窮,幾乎可以媲麻服散。
咔嚓。
紀南園角一,剛才拍的時候忘記把手機調靜音,悄悄抬起眼皮觀察老板的反應,好巧不巧正對上他投來的死亡視線。
“你拍我。”
冷靜的陳述句讓紀南園有點方,抓著手機的手好像中了葵花點手一不能。
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我在拍菜…”
紀南園垂死掙扎,試圖蒙混過關。
顧北哲手過來,“我看看。”
紀南園絕得只想立馬遁地,錯了真的錯了,要不是陳阿老念叨著讓拍一張老板玉照給設置手機屏保,要不是看到老板被辣得東南西北不分,眼神迷離楚楚可憐,又怎麼會鋌而走險,出此下策?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不知道老板會怎麼想,好心好意請下屬吃飯,還被下屬拍狼狽瞬間,怎麼看怎麼都有種好心沒好報的既視。
搞不好當場翻臉,讓買單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紀南園不瑟瑟發抖。早知道就不點那麼多了,這兒的價格可不低,疼。
老板的手還執著地在跟前,紀南園不敢讓他等太久,只得老老實實的出手機,閉上眼睛等待審判。
等了半天沒等到顧北哲的怒吼,經過一番激烈的心掙扎,睜開一只眼睛。
老板拿著的手機,一臉無語的等著睜眼。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連忙三手指頭并排舉起,發誓詛咒。
顧北哲似乎對突然的作頗為意外,挑了挑眉,不由失笑:“你慌什麼,我有這麼可怕?”
咦?
紀南園一愣,另外一只眼睛也跟著睜開。老板的緒穩定,一級警報解除。
“拍的不怎麼樣。”顧北哲把手機還給的同時做出了十分中肯的平價。
照片上的顧北哲被辣得目渙散,一只手始終扶在豆杯上,仿佛那是一劑救命良藥,萬萬不能離了手。
確實有損老板的英明神武高大偉岸的大好形象。
但是,拍有這水平已經很好了。相信陳肯定不會嫌棄。
“重拍。”
“哦,啊?”
紀南園忙掏了掏耳朵,生怕自己神經錯導致耳朵的傳導能力退化,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幻聽。
“要拍就好好拍。”顧北哲好脾氣的重復了一遍。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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