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白瀾藍召集一組全員開會。
蘇唯強打起神,拖著疲憊又沉重的步伐踏公司會議室。剛一進門,蘇唯便敏銳地捕捉到了那一不同尋常的氣息。
白瀾藍站在會議桌的最前端,像是換了個人。前些日子心積慮模仿、恨不得跟穿得像雙胞胎似的白瀾藍,今日的著裝打扮全然離了以往模仿的影子,恢復往日那種犀利又昂貴的造型。
看來,羽球場上那件事,對白瀾藍的打擊不小。
白瀾藍沉著臉,會議室的空氣也仿佛都凝固了,抑得讓人幾乎窒息。白瀾藍眼神中閃爍著一得意與冷漠織的芒,微微揚起下,清了清嗓子說道:
“諸位,近期公司里發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有人惡意誣陷我,好在岑總明察秋毫,對我給予了充分的信任,并且授予我相應的權限來徹查并理此事。”
此言一出,會議室里泛起一陣輕微的議論聲。之前對白瀾藍不太客氣的鐘欣欣臉瞬間變得煞白如紙,湊過來低聲音,對蘇唯說道:“不會吧?該不會是要拿我當那只出頭鳥開刀吧?畢竟我之前可沒跟針鋒相對。”
蘇唯心中同樣涌起一強烈的不祥預,臉上還算鎮定:“現在才害怕,會不會晚了點?”
鐘欣欣撇撇:“好像是晚了點。救命,如果我出事了,你得讓岑總罩著我啊!”
蘇唯下意識地攥住角,心道,如今還怎麼去找唐岑。
其他組員也是臉各異。一組長文靜跟白瀾藍早就不對付,但因為唐岑將業務端的事給了小文,平時也沒什麼集,自然沒什麼沖突。而此時白瀾藍忽然到一組來宣布況,大家不如鐘欣欣般,開始焦慮自己最近有沒有得罪這忽然間手握重權的人。
一時間,有的人手心里滿是冷汗,有的人低下頭焦慮,還有的人雙眼盯著白瀾藍,等待著揭曉的所謂 “真相”。
白瀾藍的目如冰冷的蛇信子般緩緩掃過眾人,最后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冷笑,直直地定格在蘇唯上:“蘇唯。”
蘇唯了然地一眨眼,看向白瀾藍。整個組跟白瀾藍最不對付的就是自己,如果白瀾藍要找茬,自然第一個拿開刀。
白瀾藍倒不賣關子道:“你手頭上有個項目是機,但最近有人泄了這個機,這件事岑總已經知道了。你放心,總監辦公室一定會幫你主持公道!”
此言一出,議論聲又起。
白瀾藍說是機,但蘇唯手上目前只跟了一個項目,相當于告訴全部人,主題公園的項目就是機,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而白瀾藍口里說這次是來“主持公道”抓泄人,卻在一開始提示有人誣陷,惹得眾人紛紛猜測起事的真相。
恐怕,是蘇唯向唐岑告狀,告的就是白瀾藍,可唐岑偏偏把抓鬼的權力給了白瀾藍。
這哪里是抓鬼,分明是爭寵大戲。
黃樂樂人一般,乘湊到蘇唯耳邊:“你跟岑總吵架了?”
蘇唯沒回應。但想起從羽球場離開時唐岑那千年寒冰似的表,也八九不離十。
扶著肖朗離開的那一瞬間,甚至能覺到一句“你敢走就別回來”化尖冰扎在背上。而等了一晚上,也沒有等到唐岑半條信息。
白瀾藍給足了眾人議論的時間,見聲音漸漸平息,注意力回到上,才敲了敲桌面,繼續道:“我不浪費別人的時間。其實,我已經調查出來了。蘇唯,出賣項目消息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你的舍友,文琴。”
這一句話如同在寂靜的會議室里引了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將眾人驚得目瞪口呆。蘇唯的腦袋 “嗡” 的一聲巨響:“怎麼可能?小文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白瀾藍,你弄錯了!”
白瀾藍卻不慌不忙,像是一位心布局已久的棋手,緩緩拿出一疊心整理好的資料,然后以一種夸張的姿態重重地摔在會議桌上,發出 “啪” 的一聲巨響:“哼,蘇唯,你可別天真了。這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事實勝于雄辯。”
桌面上,是小文的遠親與人爭執導致被開除,又被人保下來的全部證據,更配有對方帶著小文出門應酬,而回來時小文手上拿著價值不菲的禮品袋的照片。
只是,證據上沒了對方的消息,并沒有臉。
這些事蘇唯都知道,所以也知道沒臉的人,正是營銷管理中心的傅志良。
白瀾藍道:“事關公司運營機,我就不展開說了。但文琴以權謀私,和外人之間達協議,私下互贈禮,聯系頻繁,這些鐵證如山,容不得半分質疑。”
蘇唯強忍著心的慌與憤怒,抖著雙手拿起資料,聲音卻帶著一倔強:“我了解小文,不是這樣的人。這里面肯定有什麼誤會,說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想要混淆視聽。”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不懂的人以為小文真是細蘇唯被騙了,懂的幾只人想到的卻是白瀾藍真狠。
你不是去找岑總告我的狀?不了你,還不了你的朋友?
何況,小文不但是蘇唯的朋友,還是與白瀾藍同等級的、曾分走了白瀾藍手中權力的總監助理。只要小文一走,白瀾藍的又將是唐岑唯一的助理。
此一著,可謂一箭雙雕。
再往后想想,白瀾藍的權力回歸,這一組的項目又要通過。到時候,白瀾藍有的是機會清算得罪過的人。
文靜皺起了眉,黃樂樂悄然發出一聲喟嘆。
鐘欣欣可沒想那麼多,皺了皺眉頭,打破沉默:“白助,這些證據會不會是有人偽造的?小文平日里給人的覺一直都很靠譜,不像是會干出這種背信棄義之事的人。”
白瀾藍冷冷地瞥了鐘欣欣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無知的小丑:“鐘欣欣,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調查能力?這證據可是經過多方核實的,每一個細節都經得起推敲。你不要因為跟小文好,為了維護室友,惹火上。”
鐘欣欣“切”了一聲,嘟噥著“我跟有什麼,實話實說罷了”。
蘇唯抬起頭,憤怒地直視著白瀾藍:“就算有這些所謂的證據,也不能就這樣草率地給小文定罪。你到來一組宣布,卻不上當事人小文,這不合理。我要找當面對質,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給小文爭取一個辯駁的機會。
白瀾藍雙手抱在前,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哪里給機會:“問?你覺得現在還會在這兒乖乖等你來問嗎?恐怕早就腳底抹油,躲得遠遠的了。蘇唯,你可別太單純了,別到最后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好了,事就到這里,對小文的分明日會掛網公布。散會吧。”
這,便是沒得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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