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番話,陸傾城心臟猛地一,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夢安然,對上了那雙古井無波卻充滿沉穩自信的桃花眼。
陸傾城不理解為什麼夢安然丟了陸家千金的份后還能如此云淡風輕,全然不見自卑落寞。
班上人人都一如既往地維護著夢安然,哪怕夢安然破產了,依舊人人稱一聲“然姐”。
如今夢安然甚至敢大言不慚地說能與陸家作對。
到底是誰給這麼大的底氣?
蕭寒嗎?
可蕭寒也不過是個搞設計的罷了!
見陸傾城盯著夢安然,眼神里滿是探究,明璟吊兒郎當地往旁邊的課桌一坐,散漫道:“別想了,以你那豬腦袋想得明白才有鬼。”
別說是陸傾城了,連他們這些跟夢安然相了將近十年的同學都不不背后究竟有多強大的勢力。
只知道不管他們需要什麼千奇百怪的東西,求爺爺告都拿不到的東西,夢安然總能給他們搞回來。
或許夢安然的人脈沒有一個比得上陸家,可如果所有資源加起來呢?
哪怕陸家站在京圈的金字塔尖,也終有翻摔下來的那天。
“在這個圈子里混,首先得學會長眼。”明璟施施然地說著,語氣帶了幾分譏諷。
柳枝并不想給陸傾城上課,只不過省得陸傾城日后總來讓閨煩心,難得沒駁明璟的話。
陸傾城后槽牙快要咬碎了,盯著夢安然的那雙眼睛漸漸變得猩紅,最后憤恨地轉跑了出去。
“傾城!”劉可假惺惺地喊了一聲,抬腳要去追。
夢安然攔住,遭了一記怒視后,勾起角輕飄飄說道:“劉可,想要獲取一個人的信任,要在對方心理防線最薄弱的時候。”
劉可頓了頓,明白了夢安然的意思。
警惕地睨著對方,“你在幫我?”
夢安然聳聳肩,“我不做無利可圖的事,你對我而言沒有價值,但你家有。”
劉可抿了抿,“你想要什麼?”
夢安然托著腮,角勾起恬淡的微笑,“北城韓家的項目,你們家在做吧?”
劉可眸微,思忖片刻后道:“我明白了。”
而后,慢慢走出教室,去“尋找”跑丟了的陸傾城。
討人嫌的兩個都離開了教室,柳枝了個懶腰,沒樂子看了。
從書包里翻出一本藍封面的榮譽證書,放在夢安然桌上,“安然,照你吩咐做的,你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話,我打電話讓人重做,中午給你送來。”
夢安然翻開看了眼,用詞規范,印刷設計算得上,除了沒有學校蓋章外,幾乎可以以假真。
“好的,謝了。”
明璟好奇湊過來看了眼,“然姐,你弄這個做什麼?”
“騙我弟。”夢安然把榮譽證書收進書包,自己想想都覺得好笑。
十七歲了,居然會有想方設法騙小孩的時候。
聯系起昨天夢安然問的問題,柳枝恍然大悟:“你想告訴騙你弟,你拿他的字畫去參加比賽得獎了,然后自己掏腰包給他一點錢當獎金?”
“嗯。”夢安然承認得很爽快。
已經決定好了給五千,用五千塊錢買自己的名聲,這筆買賣穩賺不賠。
明璟角了,“所以,你不打算告訴夢家人,得獎的真實獎勵?”
“這個不用瞞著,我只是騙他們有獎金而已。這錢給出去,質就從我利用我弟賺取名聲,變了我不忍埋沒我弟的才華,想讓更多人看到他的優異,所以拿來參賽,最后拿到證書的人雖然是我,但獎金給他說明我無意搶他功勞。”
夢安然像在平靜地訴說一個故事,毫不認為這樣做有何不妥。
這下連柳枝都沉默了,不愧是陸家培養出來的人,眼里只有商業利益,沒有溫和良心可言。
不過也正常,安然跟他們玩得來是因為年紀相仿,又認識很多年了,彼此之間是用時間堆砌起的信任。
而夢家人跟安然才重逢幾天,對安然來說那只是幾個有著緣關系的陌生人罷了。
“你打算在夢家待多久?”柳枝了解自己的閨,不是那種會因為緣關系而被困住腳步的人。
“看況。”
父母康健,小康家庭,年之前夢安然想要自己開戶是需要很多手續的,最快能夠遷走戶口的方式就是從陸家改夢家。
所以,與其說是認祖歸宗,倒不如說是利用。
利用與夢家的親關系,逃離陸家的魔爪。
幫夢家人也并非心善,好比讓夢澄泓拜師吳老,是因為他恰好有很難得的天賦,吳老又恰好很想收個徒弟繼承缽,這兩個條件但凡差一個,都不會帶夢澄泓去找吳老。
投資蘇宛曼開店的事就更不必說了,純屬是想拓展一下產業范圍,若是這個提案看不到前景,也不會投。
在此期間要是無意中幫夢家東山再起了,就當惡心惡心陸逸那條瘋狗吧。
……
劉可站在走廊轉角的位置,看見音樂教室里坐在講臺旁邊埋頭哭泣的陸傾城,眼底一閃而過的煩躁。
沒人會喜歡麻煩的人。
但為了自己的利益,有些人不得不去打好關系。
等了大約十五分鐘,才撥自己的劉海,做了兩組高抬,臉蛋紅撲撲的,氣吁吁地裝作很著急地跑過去,猛地推開了門。
“傾城,你怎麼躲在這里?我找你找了好久!”
陸傾城趕抹干臉上的淚,意外地看向劉可,“你怎麼來了?”
劉可嘆了口氣,在對方旁坐下,“擔心你啊,你突然跑走了,我哪兒還有心思上課。”
到劉可的關心,陸傾城沒想到居然還會有人愿意站在這邊,頓時心底的委屈全部發,眼淚像斷線珍珠,泣不聲。
“我只是想跟同學們打好關系,沒想到大家對我偏見這麼深。”
劉可輕輕拍著的背,安道:“他們那群人就那樣,向來對夢安然馬首是瞻,我看不慣他們那副臉,所以在班上也沒有玩得來的人。傾城,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做你的朋友。”
陸傾城得眼底有了亮,吸了吸鼻子,重重嗯了一聲。
自從回了陸家,本找不到可以說心里話的人。
陸家夫婦時常不在家,兩個哥哥又不在本市,家里除了一堆沒有眼力見的傭人外,只有后院一條杜賓犬。
學校里也沒有朋友,人人都奉承著夢安然,排。沒有人愿意聽說話,沒有人能理解的痛苦。
總不能去跟狗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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