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并沒有上鎖，葉汐曖推了推門進去。

孫辰愷躺在了床上，地上是一地的啤酒罐子。

剛吃飯的時候，凌海嵐說他天天的常態就是這樣，喝了睡，睡了喝，沒有底限。

葉汐曖走近了他，他沒有睡，只是抬頭仰著天花板，臉上胡子邋遢，像是那次爺爺生病手，他回來那天一個模樣。

可是眼神里卻沒有任何的緒波，人仿佛已經枯萎了一般，葉汐曖的心里瑟了一下，手拉住了孫辰愷的手臂：“你躲在這里，就完了是嗎？”

他手一甩，沒站穩，人往后摔過去，孫辰愷倏地一下站起來，眉頭皺了皺，他沒想過要傷害，還好冬天穿著厚實，要不然跌在這些罐子上，很疼的。

“哼……你給我過來。”葉汐曖拉著他，一路把他拉到了衛生間里，對著衛生間里的鏡子，指了指他：“你看看，現在的你，到底是不是你？”

他沒有說話。

“孫辰愷，你為什麼變了現在這樣，你變了我完全不認識的樣子，你現在這樣子你對得起你自己，對得起爺爺，對得起大家嗎？”葉汐曖責問他。

“你別和我提爺爺。”終于激怒了他的緒，他回了。

葉汐曖了一口氣：“你就這麼害怕面對爺爺，你本就不配是爺爺心里的驕傲，我看不起這樣的你，這樣的你，不配是國家隊的一員，更不配是爺爺的孫子。”

“別說了，如果不是你們都騙了我，我可以陪在他邊，我可以照顧他，我可以……”孫辰愷雙手撐住了洗臉池，他的頭低下來，激昂的聲線慢慢變了沙啞，全彌漫著一酒味，讓人難以靠近。

一個個人都和他說爺爺沒事，爺爺好轉了，你安心比賽……

這些全都是安他的話語，欺騙他的話語，讓他錯過了爺爺的最后一程，這將會是他最大的憾，這種憾永遠都不可以彌補了，誰能理解他現在的。

葉汐曖閉了閉眼眸，發覺到全瑟的寒冷在侵襲著自己：“你這是在怪我是嗎？或者說你在怪瞞著你的任何一個人，確實是，你現在不是我們想要的那個孫辰愷，站在最高，永遠為驕傲而生的人已經不復存在了，現在這個沒有了斗志，只會埋怨的人，我本就不認識……”

“是，我在怪你，你怎麼答應我的……”一氣之下，他說出了違心的話語，讓不要再靠近這樣一個可怕到連自己都無法接的人。

“是，都是我，是我讓凌阿姨不告訴你實，這些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就希你奪得冠軍，我就希你能功，你把錯歸咎在我的上，要我如何都好，你可以恨我，你可以罵我，但你把正常的那個孫辰愷還給凌阿姨，還給國家隊，還給你的隊友，還給你自己。”葉汐曖握拳，沉靜地說完了每一個字。

孫辰愷的頭腦混賬，轉著，眼神直著的眼神：“你為什麼這樣？”

“我就是這麼淺，就像是現在，你得不了冠軍了，我就特別厭煩你，這樣的你，就是個廢人，我嘗過廢人的滋味，沒想到現在到你了，我們分手吧。”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了幾圈，溫熱的爬上了眼角，讓人覺到了疼痛。

葉汐曖了自己的神，從他的旁走過：“你終究都完不你的承諾。”

倏地一下就轉走了。

孫辰愷杵在了原地，沒辦法彈，他的手重重砸在了洗臉池上。

凌海嵐看到葉汐曖的人下來，葉汐曖已經直接往外走去了，“小葉，這是怎麼了？”

“凌阿姨，我先回去了。”

“外頭下雪了，住下來好了。”

“不用了，我走了。”葉汐曖婉拒。

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就該要為這個決定而付出相應的代價。

“我讓叔叔送你回去，這下雪天，我不放心。”凌海嵐對說道。

葉汐曖搖搖頭：“不用了，謝斌過來帶我走，阿姨，我做不到對爺爺的承諾了，對不起……”松開了凌海嵐的手，跑出了孫家的宅子。

站在了老宅的門口，葉汐曖回頭看了看樓上的窗臺，窗簾閉，閉上眼睛，希這一切做得都對。

也不知道在雪天走了多久，才走到了別墅區門口，謝斌在打電話過去才來接的。

樓上的人，撥開了窗簾，看著穿著白羽絨服的消失在皚皚的白雪之中，他的頭靠在了窗戶玻璃上，覺到了一陣的疼痛。

回到了臥室里，凌海嵐在替他收拾屋子，他渾渾噩噩地記得母親每天都會來重復同樣的事。

終于在十天后的今天，孫辰愷開口道：“媽，爺爺最后說了什麼？”

“兒子，你終于肯說話了？”凌海嵐容，“爺爺希看到你們結婚，這是他最大的心愿，小葉已經答應他了，可剛剛和我說，做不到了……”

孫辰愷咬了咬發紫的瓣，一陣疼侵襲而來，他坐在了床沿上，手肘撐著自己的膝蓋：“我該要陪著他老人家的……”

“幾次小葉都忍不住想要和你打電話，是你爺爺不肯，爺爺希你能奪冠，能去打到總決賽去，賽場上的你，才是他最大的驕傲，不過現在也好，你既然不肯回去打球了，那就休息一段時間，咱們不打球了，以后接替你爸也好。”凌海嵐的招數是以退為進。

他沉思著，難過著，他以為迫走了葉汐曖，他就可以封閉自己，可以自我放棄了，可恍然才發現，即便是喝醉了，也那麼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爺爺才最為明白他想要什麼。

可他已經辜負了爺爺的期。

也把葉汐曖推向了很遠的地方。

凌海嵐無奈說完之后，轉將這些垃圾拿出了他的房間之外，孫偉站在門口想要問狀況，搖搖頭，這個兒子的個，自己清楚。

老爺子過世，他將很多的責任都歸咎在自己的上，讓自己負重前行，但凡是他自己都想不通，誰都幫不了他，不過想葉汐曖應該做出了很大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