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默然看著，眸低神復雜，好像有許多話想說，可過了許久，他只輕輕問了一句：“瑟瑟，你現在過得快樂嗎？”

瑟瑟將目收回來，看向沈昭，面疑之。

沈昭道：“我覺得……近來你對這些事參與得太深了，是不是可以再緩緩，你退回帷，外面的事給我。”

瑟瑟輕抬下頜，哼了一聲。

沈昭展開臂膀把攏進懷里，著的臉頰，喟嘆道：“我把你娶回來是想疼你你的，可現在卻要你陪著我披荊斬棘，雨廝殺，雖說一路長勝，可我這心里怎麼就這麼不是滋味啊。”

瑟瑟由著他，甚是無奈道：“我躲在你后，讓你疼我我，圍繞在我邊的那些兇險就不存在了嗎？不去面對，危機就會自己解除嗎？”連連反問，最末還加了一句：“阿昭，你怎麼能這麼天真。”

沈昭：……

他加大臂力，錮住瑟瑟，湊在耳邊，涼涼道：“你現在來嫌棄了我，是不是？”本想嚇唬嚇唬，可說話間到了的耳廓上，那膩的伴著發間一縷清馥香氣盈然傳過來，帶著極蠱的風，引得沈昭心猿意馬，暫且將恩怨拋下，專心做正事。

瑟瑟被他親得很是迷茫，到被沈昭打橫抱起，抱進了繡帷里還是一陣發懵，剛才不是還在說正事嗎？怎麼就這樣了……

帷帳低垂，軒窗半開，香鼎鏤隙里飄出輕裊香霧，沖散著殿那有些曖昧的甜膩的氣味。

瑟瑟綿綿地躺在榻上，任寢輕紗順著榻沿鋪在地上，疲累地睜開眼，見沈昭正披散著頭發，坐在榻邊，將手搭在了的脈上。

“皇帝陛下，你診出什麼了？我是不是懷小寶寶了？”瑟瑟倦懶一笑，打趣。

沈昭不理，專心診了許久，額間皺起幾道紋絡：“我倒沒診出有孕，但診出氣虛寒，肝功有虧，溫瑟瑟，我不讓你熬夜讀那些破書，好像我在害你一樣，年紀輕輕的，就可勁兒糟蹋自己的吧。”

說罷，他起掀簾而出，把魏如海到跟前，低聲吩咐了些什麼，魏如海得令出去，他又掀簾回來。

瑟瑟忍著一酸痛從榻上坐起來，撒地攀上他的肩膀，笑問：“那我怎麼看你經常徹夜批改奏折，你怎麼沒事啊？”

沈昭把拉進自己懷里，道：“就你那小子骨，能跟我比嗎？”他當年可是伏九寒暑被他母親著苦練武藝，強健魄的。

想起母親，沈昭的目微緲，心里的某又開始作痛，隨即便生出了深無邊際的恐懼，握住瑟瑟的手，道：“以后子時之前必須得睡，太醫院開的藥你也得喝，還有……那些書我給你分分類，制定個讀書章程，定好了每日里看多，不許看多了，你不要著急，一口吃不個胖子。”

他見瑟瑟一臉的不以為意，又神凝重地補充：“別忘了，前世你是怎麼……”死的。

他不想說那個字，太不吉利了，可是不提，瑟瑟又是一副不拿自己當回事的態度，著實讓他著急。

瑟瑟枕在他懷里愣怔了一會兒，收起一臉的吊兒郎當，起抱住他，聲道：“阿昭，我都聽你的，我現在一點都不想死。”

沈昭著的發，黑發如瀑，垂灑下來，將瘦弱的包裹住大半。他這麼摟著瑟瑟，越摟越，像要把嵌進懷里。

瑟瑟直覺他又想起了那些往事，甸甸的在心頭，總也難釋懷。有些心疼，便想嘻嘻哈哈地打個岔，笑著問：“那你還診出什麼了？什麼時候我才能有小寶寶？非要像前世似的，等到明年啊？”

沈昭的環住的胳膊一僵，呢喃著說了幾個字，瑟瑟沒完全聽清，大約是‘虛’、‘損’什麼的，疑道：“說什麼啊？大點聲。”

卻察覺沈昭的臉頰微微紅了，一片煙霞自耳邊漫到頰邊，目閃爍，低頭輕住的小腹，稍用力，問：“疼不疼？”

瑟瑟‘咝’了一聲：“疼。”這一回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惱地推了沈昭一下，嗔道：“這都要怪你，小野狼。”

沈昭罕見地全盤接批評，沒有反駁。

年氣盛啊，帷里這點事，嘗到些甜頭就神魂顛倒，總想一個勁兒地嘗，乃至于放縱無度，毫無節制。

過去事后，瑟瑟總是喊疼，他也沒當回事，以為氣慣了，何曾被這樣對待過，一時承起來艱難些，待習慣就好了。

全然沒想到，自己會傷到。

這麼想想，前世兩人親兩年才有孩子，恐怕也是有這方面的原因。

沈昭自責至極，將瑟瑟小心翼翼放回榻上，抬起的手，保證：“我以后一定不會再這樣了。”

瑟瑟覺得這話聽起來太悉了，以至于半個字都不想相信，嘟著將頭扭到了一邊。

可巧這時魏如海端著藥進來了。

沈昭輕言語哄著瑟瑟起來把藥喝了，命侍把奏疏搬到榻前，一邊疾筆批閱著，時不時抬起頭來看一眼瑟瑟。

近來朝政繁忙，是因為他把今年的會試推延了四個月，開考日期定在了下個月初五。

因河北大旱，災民流寇作，他剛登基，對局面又沒有足夠的掌控力，生怕大量舉子這個時候涌長安會有麻煩，才令各州郡府衙嚴控。如今局面漸漸穩定，也是時候張羅大考，真正選一些清廉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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