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開溜的瑟瑟猛然僵住,訕訕地退回來,轉過,為難道:“我……本宮覺得吧,我們到底是這個份,就算一時糊涂做了錯事,也不至于戴枷游街吧,這終歸丟的還是皇家臉面……”
蕭墨恭恭敬敬地朝鞠禮,道:“太子妃說得是,臣早已備好了馬車,請吧。”
但聞馬蹄踏踏,一輛黑鬃馬車慢悠悠停在他們面前。
與此同時,傅司棋、蘇合和婳都被拿下了。
……
馬車微顛,車幔輕曳,時有暖風拂幔而,吹袂卷起褶皺。
瑟瑟給沈昭往手腕墊了一層繡帕,隔開那冷的鎖鏈,嘆道:“咱們都不跑了,還要被當囚犯,那等回去了,會不會要打我們啊?”
沈昭的神亦頗為憂郁:“可能,會。”
瑟瑟甚是悲地默了一會兒,眼珠轉了轉,堆起笑靨,湊近沈昭,溫似水地說:“阿昭,其實也沒多大的事,我覺得吧,這事你自己就能擔了。”
沈昭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瑟瑟。
瑟瑟笑得愈加嫣然,挨著他的肩,曖昧地隨著馬車顛簸一下一下蹭著他,聲道:“那個……你就說是你想跑,我還規勸過你,可是你態度堅決,并且強迫我跟你一起跑。”稍稍停頓,加重語氣強調:“你一定要說我規勸過你,可是你素來強勢,我本拗不過你,只能依順夫君,勉為其難,跟著你一塊跑了。”
“你放心,到時候陛下要是龍大怒,非要打你,我會替你求的。”
沈昭木然看向:“父皇不會信的。”
瑟瑟道:“他就算不信,可是也沒有證據能證明不是這樣啊。你只要一口咬定是你自己的主意,就算他是天子,也不能不講理啊,更不能赤|地偏袒自家兒子,往人家閨上栽吧。他好歹也得顧忌點天子面,你是太子嘛,又沒犯什麼原則錯誤,這麼點小打小鬧的,打一頓就算了,不值當得非要攤開來查出個子丑寅卯,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差不多就行了。”
沈昭仰看車頂,半晌無言。
他一天天覺得自己謀略高明,智計無雙,其實那都算什麼啊。溫瑟瑟才是真正的聰穎機敏,傲絕群雄啊,瞧瞧,這分析起局面來簡直滴水不,把自己摘得要多干凈有多干凈。
瑟瑟見沈昭一臉的不愿,耐下子好聲好氣地勸道:“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我就是覺得吧,你自己挨打總好過咱們兩個一起挨打,我好好的,還有個人照顧你,我要是也被打趴下了,那不就全軍覆沒了。再者說了,你擔下來,我還能救小傅子他們,你是太子,我們都不敢違抗你,其實我們也沒什麼錯……”
沈昭悶聲不語,攥了拳頭,赤銅鎖鏈掛在腕上輕輕搖晃,他驀得咬牙道:“溫瑟瑟,你昨天晚上還說要與我并肩而立,同面風雨,今天你就這樣了。我看‘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他一通數落,猶不解恨,又添道:“你不自己飛,還得把我往箭口上推一把,好給你擋著箭,方便你飛得更遠!逃得更快!”
怒目看向:“你卑鄙!”
第54章 54章
沈昭本以為這樣說, 瑟瑟會立刻跳腳跟他理論,誰知那雙淺瞳滴溜溜轉了轉,溢出些許澈然。
俏麗的小臉笑了朵花, 嬈婉轉, 跟迎而綻的夾竹桃一樣, 到蠱, 卻危險十足。
“好, 我卑鄙, 阿昭,你說什麼都對, 說什麼我都認。那……你同意自己擔了嗎?”笑瞇瞇地湊近沈昭。
沈昭抬起手,把的臉推開,堅決中含了一的委屈:“我不!憑什麼啊?事明明是咱們兩個人做下的,應該有難同當,你怎麼每回都要在關鍵時候把我扔了啊……”
瑟瑟了他的頭,順著他炸起的,語哄:“我沒說要把你扔了啊, 我就是覺得吧, 這個事它沒有必要弄得那麼慘烈……”
一通巧言勸,說得口干舌燥,誰知沈昭面毫不改,那幽邃眸猶如深澗寒潭, 漾著微冷湛徹的波漪。
他眼梢微挑, 風側溢, 俊容頗有幾分妖冶,轉頭地看向瑟瑟,語調清涼緩慢:“瑟瑟,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瑟瑟一怔:“什麼機會?”
他笑意悠然:“證明你我的機會啊。我呢,也不要求你替我擔什麼,只要你好好地站在我側,跟我一起去面對這個事,跟我一起挨打,我就相信你對我是忠貞的。”
瑟瑟被他繞得有些暈……若遠山的黛眉輕蹙,面困,怎麼也想不通就這麼點事怎麼又跟的忠貞扯上關系了?
一直到馬車駛皇城,都沒討論明白這個事。
蕭墨直接將兩人送去宣室殿,在此之前,已派傳驛快馬回京向嘉壽皇帝報信,因而前已知道大統領找到了這兩個冤家,沒缺胳膊也沒。
沈昭領瑟瑟跪在階鑿渠前,剛要抬手揖禮,牽了手上赤銅鎖鏈一陣脆響,在靜謐沉寂的大殿上顯得尤為刺耳。
高居座的皇帝狠狠剜了沈昭一眼,沖蕭墨掃了一計眼風。
蕭墨會意,自袖中掏出鑰匙,上前給沈昭開鎖。
裴皇后和蘭陵公主都在,皇帝也不拿虛架子了,向后輕倚在鎏金蟠螭龍椅上,道:“說說吧,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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