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思右想,既要把事遮掩過去,又得讓瑟瑟打心眼里覺得這是忌,以后絕不再提。腦中倏然劃過道靈,他一狠心,暗道豁出去了,把瑟瑟進他袖子的手摁住,輕嘆了口氣,很是難為地低下了頭。
“瑟瑟,你也知道,昨夜新婚……我也是頭一回,我怕床底之間不夠盡興,特意讓太醫院給我開的……補藥。”
瑟瑟:哈?
剛才都聽見什麼??
渾是戲的太子殿下頗為憂郁地看了眼已僵住的瑟瑟,眉眼間的怯難堪很是生,甚至還扭了幾下子,低聲道:“其實也沒用上,但這事兒實在太難為,若是被長輩們知道我是沒法兒做人了,既告訴了你,你可得守口如瓶,千萬不能說出去。”
第38章 38章
瑟瑟覺得心有些復雜。
不是沒有過沈昭可能在蒙的念頭, 可轉念又覺得他是瘋了麼, 會拿這種事來蒙?
躊躇再三, 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生怕說得多了會傷到他的自尊, 思忖了片刻,輕咳一聲, 手幫他平了平袖上的褶皺,道:“那個……我莽撞了, 莽撞……咱們就當沒這回事,沒這回事。”
沈昭睫宇低垂, 形容寥落, 輕點了點頭,一副不想多言的小可憐模樣,就這麼扭扭了一陣兒,他突生出些壞心思,輕嘆了口氣, 臉上悵惘之更深, 轉過來,抓住瑟瑟的手,道:“我知你, 但我不希瑟瑟欺我,你只告訴我, 昨夜你覺如何, 覺得我可勇猛嗎?”
瑟瑟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 連連咳嗽,也不知是憋的,還是的,臉頰彤紅,勝過新敷勻的胭脂。
昨夜那慘痛的記憶不敢細想,一想,便覺得某疼得更加厲害,這占盡了便宜的小鬼、小混蛋竟還敢來問這問題,青天白日的,真是不要臉!
瑟瑟咬牙,想要發作,可看沈昭那一副憂郁多思、沉抑難紓的模樣,又不敢發火,怕他多心,更加想不開。
這純的太子殿下大約是尚未意識到自己多纏人,多能折騰人,這要是還算不上勇猛,那非得把人折騰死才算麼?
想到這兒,瑟瑟深為自己昨夜的潰不軍甚至曾經泣淚求饒而郁悶,又萬不想長他人志氣,只敷衍似的輕“嗯”了一聲。
誰知沈昭卻不放過,滿面茫然不解地看著,問:“嗯……是什麼意思?”
瑟瑟又咬了咬牙,自牙里蹦出幾個字:“勇猛!太子殿下勇猛無敵!好了嗎?”
沈昭竭力想維持他那純潔到不染塵垢的小白花形象,可聽到這句話,角卻不聽使喚地上挑,噙起一抹蓄滿壞水的笑意,他順勢將瑟瑟摟進懷里,附在耳邊曖昧地說:“那今夜我再勇猛給你看。”
瑟瑟當即一個激靈,攥了拳頭想打他,卻見金鉤懸起的垂幔輕曳,梅姑們捧著熱茶進來了。
胡鬧結束,得拿出端莊嫻淑的太子妃架勢來了。
兩人席坐定,宮照例要上來布菜,剛挨到桌邊,便被沈昭擺手揮退了。他拿起瓷勺和瓷碗,親手給瑟瑟舀粥,又給面前的玉碟里添了幾樣小菜。他做這些事時,低垂著眉宇,神很是專注,做得極認真細致,細致到每一筷子夾給瑟瑟的素菜必是六,不多不,如同在理朝政要務般一不茍。
瑟瑟看得有些出神,覺得這樣會照顧人的沈昭很是稀奇,沈昭瞧這模樣,微微一笑:“看什麼?還不快吃,吃完了我們還要去向父皇母后請安。”
瑟瑟乖乖地拿起筷著,又抬頭看看守在跟前的梅姑和婳,兩人會意,含笑轉過去。瑟瑟斂過曳地的衫袖,飛快起探過去,印在沈昭臉上一吻,又飛快坐了回來。
正襟而坐,無比正經的姿勢,卻像吃糖的孩子,眉眼上揚,笑得甜而漾。
被襲了的太子殿下著自己的臉頰愣了許久,在意識到自己被輕薄了之后,角彎了弦月,笑道:“快吃,不許胡鬧了。”
瑟瑟斂起笑意,十分嚴肅地沖著沈昭垂首鞠禮,道:“是,謹遵太子殿下詔令。”
背過去的梅姑和婳再忍不住,以帕掩輕笑,沈昭更是笑不可遏,還不忘招呼們:“行了,你們回過頭來吧。”
梅姑給兩人添了些熱茶,笑道:“這東宮就是需要主人,都快十年了,幾時這麼歡快熱鬧過……”
早膳用完,瑟瑟和沈昭便去昭殿向皇帝和皇后請安。
太子大婚乃是國事,各路宗親外戚都從外藩州郡而來,齊聚長安拜賀。晨起昭殿很是熱鬧,剛邁上石階,便聽見里面傳出清河公主那清脆嘹亮的嗓音。
“聽說四哥駐軍長安城外,遲遲不肯朝謁,日子久了這也不像個樣兒啊,都是自家兄弟姐妹,有什麼可置氣的?”
瑟瑟腳步一頓。
這位清河姨母還真是脾不改,依舊是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舊時母親就曾對瑟瑟說過,這位妹妹雖說沒什麼大智慧,但小心眼卻生得齊全,自在閨中時就沒給母親使壞,只是奈何手段太低劣,往往使壞不,反被母親收拾了一頓。
就拿當前形來說,明眼人都能看出,慶王是為清泉寺之變而遲遲不肯京。一來,他與岐王關系親厚,亡齒寒,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幽宗正府。二來,他怕了太子和蘭陵長公主的算計,被他們強摁在頭上‘謀反’的罪名,當做異己鏟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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