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兒到了秦貞拆紗布的日子。

秦貞的眼睛失明半個月，第一次見到了，第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當眼睛適應了線后，了眼睛，出一個笑容，“我總算是能看到了，就是不知道我的胳膊和什麼時候能，不想坐椅了，我想走路。”

十七聽到秦貞的碎碎念念，的臉無比的不自然。

秦貞看不見時，還能騙過去。

可是如今秦貞能看到了，看著娘親的模樣，秦貞心里當即咯噔一聲，問道：“我的手腳是出了大問題了對嗎？”

十七不語，只是一味地紅著眼睛，流著眼淚。

秦貞看到娘親的樣子，的心瞬間沉到了地底下，“娘親，我是不是……再也站不起來了？”

問這句話的時候，秦貞都覺得不可置信，可是看著娘親聽到這句話后，啪嗒啪嗒往下落的眼淚。

秦貞知道，的手腳這輩子都不能了……

這一瞬間，秦貞從心往外的生出幾分荒唐，不可置信，緒激的問道：“我就被打了一頓而已……我就不能了？”

“蔣四方那個畜牲把你的手筋和腳筋出來一截，太醫說，如果只是砍斷，還有機會修復，這種這輩子不能修復了……”十七哽咽道說道，眼淚啪嗒啪嗒掉個不停。

秦貞還是覺得不可置信，“可是手筋腳筋不是應該很疼嗎？為什麼我記得……還行啊？”

“當你承了超出你承能力的巨大痛苦時，大腦會自淡化這部分的記憶。”太醫院院判陳正解釋道。

秦貞還是無法接，后半輩子只能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連吃飯如廁這種小事都要別人來幫忙。

秦貞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呆呆的看著雙雙手，喃喃道：“這麼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此刻非常想用力敲打雙，可是連這個作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十七抱著秦貞，喃喃道：“貞兒？”

秦貞神呆滯道：“娘親，給我準備包砒霜吧……”

十七被嚇了一跳，抱著貞兒失聲痛哭，“貞兒不要，活著，活著才有希啊！”

“就算天下的所有大夫現在都治不好你的病，但是不代表他們一年后兩年后，甚至是五年后治不好你的病啊！

天下之大，興許就有世外高人能給治好你的手腳呢！”十七有些慌的勸著，覺得，的貞兒馬上就要離而去了。

不喜歡這種覺，才不要貞兒離開。

秦貞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那到底是一年，兩年，三年還是五年呀？”

十七回答不出來，只能抱著貞兒，喃喃道：“我不許你死。”

秦貞哭了一會后，咬牙切齒的問道：“蔣四方呢？”

蔣四方把害了這副模樣，一定要報仇。

十七道：“死了。”

十七不想把過程說的那麼詳細。

秦貞喃喃道：“死了？我還想問問他，為什麼那麼恨我呢！我從前又不認識他……”

十七這才想起來，的貞兒目前還在失憶狀態，道：“因為他瘋了，貞兒，我們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

秦貞點了點頭，垂著眼眸道：“聽娘親的。”

在知道蔣四方已經死了之后，貞兒原本是不想去想的。

但是的腦子卻不聽的話，總是回想著他和蔣四方見面的場景。

秦貞不明白，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把自己抓走，折磨了一頓，害的自己落下了終殘疾，有什麼可想的。

雖然痛苦，但是沒必要啊。

然而，秦貞阻止不了自己的想法，的腦子里反反復復都是蔣四方的話。

蔣四方說是害了救命恩人，害了他的師父。

蔣四方說死有余辜，余生殘疾也是在贖罪。

蔣四方說失憶了也不能洗刷掉罪惡。

蔣四方說……

秦貞的腦袋突然撕心裂肺的疼了起來，聽著這些話，覺得的記憶好像被人挖掉了一大塊。

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又讓很痛苦的事。

秦貞也不知道愿不愿意想起來，但是的頭真的好疼好疼。

“娘親，我好像忘了什麼，我的腦袋好疼……”秦貞說道。

十七淚汪汪的握著秦貞的手，哽咽道：“忘了的就不要繼續想了好不好？”

秦貞這下斷定，是真的忘掉了一些事。喃喃道：“難道真的是我害死了蔣四方的師父？我的救命恩人？”

十七沒有說話，只是一味的啪嗒啪嗒掉眼淚。

秦貞拼命的想要回想起過去的一切，但是的大腦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突然，秦貞活生生的疼暈了過去。

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境中的被人販子賣到了江南。幾番輾轉，流落到了蔣家一個打人，把人打死后做花的人手上。

再然后就是，被蔣四方師徒救了，平安歸家。

再次見面，是裴將軍的外孫。

而蔣四方師徒了蔣家的家主，偌大的蔣家歸他們師徒二人所有……

然后……

然后就是的多管閑事導致蔣四方的師父惡事敗。

蔣四方殺了的外婆，害往后余生只能坐在椅上度過。

對了，還不是娘親的親生兒，只是個撿來的棄嬰而已。

秦貞醒過來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看著趴在床邊睡覺的娘親，秦貞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娘親為做了這麼多事，求了這麼多人，又用全部嫁妝召離集名醫，為治病，怎麼敢死？怎麼能去主尋死？

十七察覺到頭頂上的視線后，猛地起，的抱住了貞兒，哽咽道：“貞兒你可總算是醒了，你已經昏迷五天了，你再不醒過來，娘親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秦貞安道：“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嘛，娘親，妹妹呢，推我過去看看好不好？”

十七子一僵。

秦貞腦子里瞬間生出不祥的預，娘親生了寶寶，為什麼不讓看？

這個孩子……好像還不到五個月……

正常況下，是不會生出來的。

五個月的寶寶能活著嗎？

秦貞看著十七，艱難的問道：“娘親，是不是孩子出問題了？是不是娘親救我時，孩子出問題了？”

如果娘親肚子里的寶寶因為救而出事，這輩子，哪怕是到了曹地府，都無法釋懷。

十七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秦貞態度堅決：“帶我去看看妹妹好不好？我想看看……妹妹被我害了什麼樣子……”

“這不是你的錯……”十七說道，的心中生出幾分委屈。的三個兒，貞兒后半生生離不開椅。

小兒又不知能不能活下來。

只有一個節兒，全須全尾，毫發無損了……

和兒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秦貞哽咽的懇求道：“娘親，讓我去看看吧……”

十七見貞兒態度如此堅決，只好同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