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

“起年你回來了，正好今天綿綿也剛回來呢，新年都沒能湊到一起，今天還能吃個團圓飯。”宋琴見蘇起年回來，立馬笑著上前去迎接。

從助理手里扶過他，小意熨帖地問道：“今天又不舒服了嗎？”

蘇起年卻擋開了的手，宋琴一怔，“起年？”

沒有準備跟廢話，蘇起年強撐著自己走到沙發上坐下，開口問：“你再跟我說一遍，當初蘇氏資金鏈斷裂，我生病回來那一次，是怎麼離開的。”

宋琴一愣，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話題，神間有些慌張，但還是強撐著笑問道：“起年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啊？”

“回答我！”蘇起年冷聲。

白手起家創立了蘇氏的人，沉淀了那麼多年，雖然久病，卻仍舊不缺氣場，迫十足。

宋琴張了張，不太自然地笑了笑，“這都過去多久了，我也記不清了啊……”

本想就此糊弄過去，但蘇起年倏然狠戾地眼神將嚇了一跳，他很會用這樣的眼神看。

“就，就我扶你上去休息后，下來，下來就沒有看到的人影了……”

“真的是這樣嗎？難道不是母親你將迷暈送去了酒店？”

問這話的不是蘇起年，而是從樓梯上下來的宋綿。

客廳的兩人朝過去，蘇起年狠狠皺著眉頭，而宋琴的氣勢好像一下子又冒了出來。

狠聲問道：“宋綿你在說些什麼？！”

“我在說些什麼母親你不知道嗎？”宋綿站到面前，和往日里膽小到不就哭鼻子的小白兔形象大相徑庭。

笑著繼續，“還是你要看到我把監控視頻放到你的面前，你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宋琴眼神微瞇著看向，里頭滿滿的都是警告。

“綿綿，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蘇起年顯然已經猜到了事經過，但還是皺著眉看。

“宋綿！”

“你閉！”蘇起年眼眶充，怒吼過去。

想到蘇可能遭到的一切，全都止不住的抖，害怕的緒蔓延至整個腔，呼吸急促，不到一點氧氣。

宋綿垂眸看著眼前的人，臉上表很淡，轉上樓。

腳步聲由近及遠，再踏上臺階，宋琴卻覺得步步踩在的心上，將碾落泥，再由遠及近地宣判著的罪行。

“啪嗒！”一聲，一個U盤放在桌上。

宋琴死死盯著那個U盤，以及那雙即將宣判罪行的手，在U盤即將電腦的一瞬間撲過去，搶走。

“拿過來！”蘇起年已經起不了，只是狠厲盯著面前這個在他面前裝了那麼多年賢惠的人，暴戾漸起。

“起年，你相信我，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真的一件都沒有……”宋琴眼神中帶著期盼。

“啪嗒！”又是一聲，另一個相同的黑U盤落到桌面上。

宋琴怔怔看著。

“母親做事一向縝，兒不過是得了您的真傳而已，備份什麼的，我還有，您還要繼續搶嗎？”宋綿從始至終都神淡淡。

“啪！”

宋琴一掌甩在臉上，將打得狠狠往旁邊一偏。

“宋綿！你忘記誰才是生你養你的那個人了嗎？我這麼辛辛苦苦地把你養大，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臉上火辣一般的疼痛宋綿似乎覺不到，直視的眼睛，自嘲笑了一下，“我沒忘記，但我也是人，可您把我當做人看了嗎？在您心里，我不過就是您一個邀寵的工，是您擊敗姜知意的籌碼，是您分產的份額……”

“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你！”宋琴在面前強勢慣了，即使在鐵證面前，依舊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為了我？”宋綿嗤笑，“別裝了母親，自私如您，只不過習慣了為自己的自私找一個借口而已，您以為您和楚郁有什麼區別？他打著喜歡蘇的借口可做的都是傷害的事；那您呢？您是打著為我好的借口試圖掌控我的人生，你們一樣的虛偽至極，令人惡心！”

“我當初怎麼就生了你這樣一個白眼狼！”宋琴被氣得口不擇言，幾乎是怒吼著說出來。

宋綿緒依舊看不到什麼起伏，如果不是那攥著垂在側的拳頭，無人知心洶涌。

“是，您就不該生我，您不是一直嫌棄我不是個兒子嗎？”輕笑，“您以為就算您當初生的是兒子就可以和蘇相提并論了嗎？不，永遠不會，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是私生子啊，母親！”

湊過去，挖心一般對著宋琴道：“私生子永遠上不得臺面，也永遠無法和原配子相提并論，我不配，他更不配。”

一字一句如同利劍，穿過宋琴的同時，自己也被刺傷。

可那又有什麼關系呢，痛嗎？痛啊！那就大家一起痛啊！

殺人誅心，努力了那麼多年，只是為了穩穩坐好蘇太太這個位置，只是為了讓所有人忘記小三的出，可現在的孩子，站在的對面，字字句句都在誅的心。

“宋綿，我們是仇人嗎？”

“不，您是我的母親，我尊重您，但我，永遠不會原諒您！”

宋綿說完這話轉離開，離開這座困住那麼多年的牢籠，想，終于自由了。

外頭不知何時已經落了雨，冬日細雨纏綿，寒風刺骨，似無所覺。

呆愣愣穿過別墅區，外頭值夜的保安認識，電視里常見的蘇家二小姐，那蘇太太表里不一，蘇家小姐倒是個個好心的。

見穿得單薄，便從保安室里拿了一把傘遞過去。

“宋小姐，拿著吧。”

宋綿到來自陌生人的善意，心頭暖流流淌，笑了笑，正拒絕，一輛黑卡宴停在了面前。

不見人下車，保安對車牌號不悉，兀自嘟囔了句，把傘塞進宋綿手中就要去問詢。

而自從黑卡宴停下，宋綿渾熱意一瞬間消散殆盡，只余細雨下的冰涼，提醒著看清了面前這悉的車牌，以及車窗那雙淡漠隨意的眼。

“上車。”

車窗降下，濃郁夜中看不清車人的臉，只能依稀瞥見隨意搭在方向盤上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以及腕間價值不菲的手表。

宋綿子輕輕栗，努力維持著面部表歸還了傘，才挪到副駕駛，車門已經打開。

“靳總。”抿喊道。

“家里還是酒店？”

“……酒店。”

車子揚長而去，保安握著手里沒送出去的傘，嘟囔著，“宋小姐這朋友怎麼覺得有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