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覺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接生婆的驚呼聲。

等到十七再次睜開眼睛時，看著節兒紅了的眼眶，爹爹哥哥和秦衍的目時，十七的心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問：“孩子呢？”

“孩子不到五個月，是個娃，出生時剛剛有個人形，太醫們在努力救，但是能不能活……不好說。”秦衍解釋道。

孩子不到五個月，十七生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聽到秦衍如此說，心里難過，但是勉強能夠接。

十七看了一圈，又問道：“貞兒呢？我剛剛生完孩子，貞兒怎麼沒在床邊守著呢？”

這話一出，秦衍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十七想著昏迷前看到的一幕，的心中生出幾分不祥的預，掙扎著起。

“妹妹，你剛剛生完孩子，太醫說你要靜養。”裴青見十七的作，被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十七眼中出幾分倔強，“你們不告訴我，我自己去看。”

秦衍按住了十七，他道：“貞兒手筋腳筋被挑斷了，這輩子不能站起來了。

眼睛上的傷因為發現及時，休養半個月就能拆下紗布了。你好好休息……”

十七搖了搖頭，“我不信，我要親自去看我的貞兒。”

說話間，十七淚汪汪的掙扎著起下床。

裴將軍嘆了口氣，勸道：“你要惜子……”

十七聽到裴將軍的話，整個人瞬間激起來，“我怎麼惜子？有你在我怎麼惜！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

你明知云姨是娘親的好姐妹，明知道大限將至，明知道云姨來這里是為了把畢生所學傳給和娘親有關的人。

可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讓我們知道？

云姨教了秦硯秦墨十幾天了，我們才剛剛知道！

如果云姨來的當天你就告訴我，我的貞兒節兒未必比不過秦墨和秦硯啊。

如果云姨把的力傳給貞兒或節兒，我的貞兒也不會想法子花錢去要別人的力，遭此等大禍啊！”

十七越說越難過，紅彤彤的眼睛中滿是譴責的看著裴將軍。

裴將軍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兒。

十七一臉倔強的起，一路踉踉蹌蹌的來到了貞兒的房間。

此刻的秦貞坐在椅上，眼睛周圍圍著一塊白紗布。

十七看到這樣的貞兒，心里一個咯噔，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秦貞道：“娘親是你嗎？”

十七點了點頭，又想到貞兒此刻看不見，哽咽道：“是娘親……”

十七抬起抖的手，在即將及秦貞眼睛時又放下，問道：“是不是很疼？”

秦貞安道：“還行吧，眼睛不疼了，就是手腳有點疼，太醫說了，半個月后，我的眼睛就能看到人了，手腳也能好起來了。”

十七瞪圓了眼睛，裴青小聲道：“貞兒的雙眼現在不能流淚，太醫騙的，還不知道的手腳不能再了。你別說了。”

十七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了地上，咬了咬，跑到了外面，失聲痛哭起來。

秦貞不知道娘親為什麼突然不見了，遲疑道：“娘親剛剛為什麼跑了？”

“你妹妹了，你娘去給喂了。”裴青解釋道，“太醫說你妹妹是早產，邊需要人照顧，你娘親剛生產完，不能見風，最近會很來見你。”

秦貞愣了愣，隨即格外懂事的點了點頭，“是應該多照顧照顧妹妹。我這邊自己可以的。”

裴青聞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道：“你好好休息，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裴青說完這話，一群人心事重重的離開了。

而此刻的十七，跑出去后并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去看了自己剛剛生下來的孩子。

看著一團紅的有呼吸起伏的球，十七的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喃喃道：“這個孩子，還能救活嗎？”

太醫們對視一眼，喃喃道“不好說……”

十七淚如雨下，喃喃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十七仿佛丟了魂一樣，呆呆的站在原地，秦衍追過來時，把十七抱在了床上。

十七看著后的裴將軍，立刻把枕頭被子，盒子，杯子，所有一切能扔的東西都扔了過去，“你還來做什麼？看著我和兩個兒的樣子，你是不是很高興很滿意？滾，滾出去啊！”

秦衍握住十七的手，“你不要這麼對待師父，害了貞兒的是蔣四方，和師父無關。”

十七吼道：“你也滾！你們都滾出去，都滾出去啊！”

裴將軍看著十七的樣子，只好先行離開。

那群人被十七攆出去后，十七見周圍人都沒有了之后，抱著秦節，失聲痛哭，“我只是想讓你們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不被任何人欺負的過日子，怎麼就這麼難？為什麼這麼難啊！”

秦節紅著眼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認回外公時我們被欺負，認回外公了，我們還在被欺負……”

母兩個哭了一會之后，秦節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十七了秦節的臉蛋，腦海中突然閃過蔣四方的名字。

貞兒傷了眼睛，后半輩子只能在椅上度過是蔣四方害的。

早產生下一個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的兒，是蔣四方害的。

這一切都是蔣四方的錯。

十七想到這里，巍巍的起，推開房門，問道：“蔣四方呢？”

裴家陪嫁丫鬟們有些遲疑道：“在裴家的地牢里……”

十七面無表的走了過去，一路上沒有任何人敢攔著。

地牢里，蔣四方的四肢被鐵鏈鎖著，看到十七后，他笑道：“王妃怎麼有空來這里了？”

十七雙手抖的拿出匕首，“你在貞兒上加注的痛苦，我要你十倍百倍的償還，十倍百倍的償還！”

蔣四方笑道：“外面的侍衛大哥，我是你們裴將軍的故人之子，我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但是……我想死的痛快一點，死后尸燒了，扔東海里。”

“你別想。”十七紅著眼睛吼道，這輩子第一次恨一個人恨到要筋皮，要挫骨揚灰。要……

要看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十七這麼想著，拿起匕首沖上去劃了起來。

不知道多刀后，十七突然發現，面前的尸有些不對勁，尸外面仿佛一層空，里面爬出了一群紅的蟲子。

而隨著蟲子越來越多，蔣四方的也逐漸消失不見。

“快去稟報將軍，地牢出事了。”

“王妃隨我走。”

兩個侍衛的話讓十七意識到，好像又做了一件錯事。

侍衛們點燃了火把去燒那些蟲子，然后侍衛們發現，這些蟲子居然不怕火！

他們火急火燎的帶著王妃去見裴將軍。

……

此刻，裴將軍正在花園里賞花，邊跟著秦硯和紅的小狗崽子。

秦硯安道：“師公，你不要難過了，這不是你的錯，若是王妃乖乖的讓石頭叔叔帶走秦貞，壞人就不會鉆了空子了。”

裴將軍看了一眼秦硯，秦硯直了小脯，“若是硯兒做錯了事，師公我過來，我是一定會乖乖過來的。”

十七聽到秦硯的話，臉煞白，都是的錯。

如果當初沒有攔著，而是讓貞兒和石頭走了，爹爹就算是不喜歡貞兒，肯定也不會把貞兒挑斷了手筋腳筋弄傷貞兒的眼睛的，這一切……都是的錯。

裴將軍后的石頭看著遠搖搖墜的王妃，嚇了一跳，心里嘀咕，這麼近的距離，王妃聽到了嗎？

若是聽到了，這話不是往王妃傷口上撒鹽嘛……

就在石頭心里嘀咕的時候，那兩個侍衛道：“地牢出事了，蔣四方死了，里冒出來很多紅的蟲子，不怕火……”

裴將軍瞬間站了起來，道：“我去看看。”

秦硯跟在裴將軍邊，“硯兒和師公一塊去。”

裴將軍沒有反對的走了。

十七待在原地，看著裴將軍和秦硯的影，心如刀割一般的疼。

都是的錯，這輩子除了闖禍，什麼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