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對奠基儀式不興趣。

至于結對儀式，更加不喜歡。

讓資助的孩子們上臺，接眾人的打量，滿足的是資助者的虛榮心，很有人會考慮到孩子們的心。

之前就見不慣那些所謂的慈善家，大肆宣傳自己的善舉，摟著孩子們合影拍照。

鏡頭里，有哪個孩子是笑得開心的？

“庭長，我就不去了。”

沈聽瀾果斷拒絕。

“我那天剛好有事。”

時間很巧，奠基儀式和結對儀式的日期，剛好是和陸云景約定辦離婚手續的日子。

庭長陸云景的“拜托”，自然是要想盡辦法把沈聽瀾請去現場。

“沈法，其他事能不能先放一放？”

“庭里其他事都不急，當務之急就是奠基和結對儀式。還有，阿云那個小姑娘，可眼盼著你去呢。”

庭長說的阿云，就是之前沈聽瀾去牧區看過的那個。

沈聽瀾想到小姑娘質樸的笑容，心底了一下。

庭長繼續說道：“還給你寫了信，你看看。”

沈聽瀾狐疑地從庭長手里接過信件。

展開信紙。

小姑娘端端正正的字，映眼簾。

沒有年人的花言巧語，一字一句，皆帶著孩質樸的善意。

沈聽瀾沒辦法拒絕孩子的一番心意和期待。

折起信紙，放進口袋里：“告訴阿云，我會去的。”

答應了阿云，沈聽瀾便沒辦法趕回京北辦離婚手續。

給陸云景打了電話，試著和他商量，改個時間。

“改時間？”

電話里傳來陸云景低沉的嗓音，聽著不太好商量。

“嗯。得往后推一天，我這邊有點事。”

陸云景了揚起的角，裝模作樣地說：“我讓書看一下行程，再回復你。”

“好。”沈聽瀾說：“謝謝。”

說完，掛了電話。

陸云景看了眼掛斷的電話。

掛得還快，一點都不留。

陸云景兀自輕笑了一聲，修長的手指輕點著桌面。

十幾分鐘后，他回撥過去。

“讓書看過了，接下去這段時間，就只有那天有空。”

沈聽瀾了手機：“你真的讓書看過了？”

陸云景說：“嗯，看過了，仔仔細細看過了。”

沈聽瀾不信。

怎麼可能只有那天有空！

能跑到藏區無所事事待上兩個禮拜的人，居然不出一天時間去辦離婚手續？

他騙誰呢！

“前段時間沒在公司，耽誤了很多工作，需要我親自理。”

陸云景臉不紅心不跳地瞎扯。

沈聽瀾深吸一口氣：“理什麼？”

“沈法這是在關心我的行程？”陸云景笑著問：“沈法想知道，也不是不能說……”

“我不關心，你不用說。”

沈聽瀾說得冷漠，陸云景臉變得晦，抱著電話，不吭聲了。

隔著電話，沈聽瀾覺察出陸云景冷了臉，想到這個時候不能鬧僵，緩了緩語氣，變得好聲好氣。

“就只要出個把小時，你看哪天能挪個把小時出來……”

“挪不出來。”陸云景理直氣壯：“民政局忙的，個把小時哪里來得及辦手續，排隊都得好久。”

沈聽瀾長嘆一聲，扶額道:“民政局那邊我去找找人……”

“沈法這是要假公濟私？”陸云景欠欠地開口：“沈法一向公正廉潔，不是最討厭托關系走后門嗎？”

沈聽瀾：……

“那你什麼時候能忙完？”沈聽瀾無奈又不愿：“我等你。”

“不確定。”陸云景傲道。

沈聽瀾沒了耐心，有理由懷疑陸云景故意在整。

“陸云景。”

語氣變得不似剛才溫了，冷了好幾度。

“你是不是故意拖著？”

陸云景眉心一跳，幸虧不是面對面，不然他還真有點不住心里那點小心思。

他就是故意拖著。

陸云景按住眉心，面不改道：“沈法，是你有事要順延，不是我。”

“我就推遲一天。”

“我的行程都是提前安排的。”

沈聽瀾再是好脾氣，都差點跳腳，砸手機。

抿了一下，下抬頭的怒氣：“你給個時間。”

“我要出國一段時間，什麼時候回來不確定。”

陸云景聲音散漫，直接給出一個出國的理由。

“有個大項目要談，一時半會談不下來。”

沈聽瀾對“出國”二字格外敏。

“那你出國前把手續辦了。”

“出國前不出時間。”陸云景說得頭頭是道：“航線一早申請好了，就定在原先辦離婚手續的第二天上午。現在申請航線很麻煩，我耽誤不起。”

沈聽瀾說：“我那天上午到京北，下午就能去辦手續，只耽誤你半天時間，我幫你去訂機票。”

陸云景考慮了一下，緩緩開口：“也行吧。”

沈聽瀾剛剛松了一口氣，陸云景又一點都不客氣地說：“要頭等艙，其他的我不習慣。”

陸云景養尊優，吃穿用度向來講究。

不可能為了遷就， 就從坐私人飛機降低到坐經濟艙。

“還有，要直飛的，轉機浪費時間，我的時間很寶貴。”

就他要求多！

沈聽瀾問了目的地，打開訂票的網頁。

直飛歐洲的頭等艙，價格貴得讓人瞠目結舌。

人家離婚就幾塊錢的工本費，倒好，得花上一萬多。

沈聽瀾心疼這筆錢，咬了咬牙，才進去。

不知道是手速慢了點，還是票太搶手，余票轉眼間就沒了。

有錢人還真多，頭等艙說買就買。

“頭等艙沒買到……你能不能……”

沈聽瀾話還沒說完，陸云景就冷冷地拒絕：“不能。”

“陸云景，那你盡快辦完事回來。”

沈聽瀾不占理，沒法據理力爭。

“沈法每天催我一下，或許我能加快進度，盡早回來。”

才不會每天給他打電話！

“沈法不給我打的話，我可能會忘記離婚這個事。”

沈聽瀾氣咻咻地掛了電話。

脾氣還大。

陸云景輕輕吁出一口氣，總算是又爭取到一點時間。

“陸總，票都定好了。”

書敲門走進辦公室。

“這些票要怎麼理？”

陸云景似乎心不錯：“拿誰的護照定的，就讓他們去歐洲旅行，費用公司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