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蔣晨曦第二次當著陸云景的面,說沈聽瀾不他。
陸云景心底翻江倒海,臉上毫無波瀾。
沈聽瀾不他,他比誰都清楚。
從第一眼瞧見沈聽瀾開始,他就淪陷了。
先上的那個人,注定要輸。
和上次一樣,陸云景說:“我喜歡就行了。”
蔣晨曦輸得徹底。
有陸云景的喜歡,難怪沈聽瀾敢跟大放厥詞。
“好,阿景,我發誓再也不說。”
蔣晨曦吸了吸鼻子,楚楚可憐。
“你能再幫我一次嗎?”
陸云景瞥了眼的手機:“把錄音刪了。”
蔣晨曦抖著手,在陸云景的注視下,刪除錄音。
“我會另外給蔣氏補償,你父親不會打死你。”
蔣晨曦激地去挽陸云景的手,被他皺著眉頭躲開。
“對不起,阿景,我又忘乎所以了。”
蔣晨曦識趣地收回手。
“還不走?”陸云景輕掀眼皮,下逐客令。
蔣晨曦咬了咬:“我這就走,你別生氣。”
車子疾馳而去。
蔣晨曦站在原地,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沈聽瀾有什麼好,憑什麼得到陸云景的?
……
沈聽瀾最近工作不太順利。
辦結的案子當中,信訪案件占了兩。
座機電話天天被打,都快了熱線,沈聽瀾在電話里釋法說理老半天,當事人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吵著嚷著要當面見法。
甚至有個別當事人揚言,要是不把案子改過來,就要和沈聽瀾“同歸于盡”。
沈聽瀾的“預約”,從月初,排到了月底,心俱疲。
“小瀾姐,其實我覺得不是非得去見這些個當事人。”
“對啊,無理取鬧的人,再怎麼釋法說理都沒用。”
法助理李凡和書記員嚴敏,跟在沈聽瀾后,往信訪接待室走。
沈聽瀾笑了笑:“判后釋法說理,也是工作的一部分。至于當事人聽不聽,那是他們的事。”
嚴敏撇了撇:“小瀾姐,你就是太善良。”
善良嗎?
一點都不善良。
信訪接待室里,當事人緒激,唾沫四濺。
沈聽瀾盡力安當事人的緒,從法理,到理,一一釋明。
當事人才不管這些,跟他們講法律,他們跟他扯“祖宗”,跟他們講倫理道德,他們又跟掰所謂的“法律”。
在金錢利益面前,人丑惡的一面,暴無。
沈聽瀾說到后來,口干舌燥。
嚴敏在電腦上做著記錄,李凡則“堤防”著緒特別激的當事人,以免有人傷到沈聽瀾。
接待完當事人,已過12點,三人在食堂隨便應付了一頓。
回到辦公室,嚴敏癱坐在沙發上,肩膀:“小瀾姐,我們真是拿著賣白菜的工資,著賣白的心。”
“哪有你說得這麼夸張。”李凡白了嚴敏一眼。
“哎。”嚴敏靠坐起來:“要是嫁個有錢的大佬,我分分鐘辭職,才不要干這份天天氣的活。”
李凡拿起案卷敲打嚴敏的腦瓜子:“你就做白日夢吧。”
“怎麼就做白日夢了。”嚴敏著腦袋:“我天生麗質,說不定哪天就被大佬看上了呢。”
嚴敏就過過癮。
被大佬看上這種事,興趣不大。
大佬的人,也不好做。
“嚴敏,你能不能有點骨氣?”李凡了嚴敏的腦袋:“你的法律職業理想呢?”
“看小瀾姐案子辦這麼辛苦,我已經沒有什麼理想了。”嚴敏仰天長嘆:“我現在就只想擺爛,可是現實不允許啊。”
都不打算去考司法考試了,打算當一條咸魚。
“小瀾姐,姐夫是做什麼的?”
嚴敏話題一轉,屁顛顛湊到沈聽瀾跟前。
“姐夫要是賺得多,你要不考慮換個崗位或者工作唄。”
沈聽瀾愣了一下。
“你自己想擺爛就算了,別拖著小瀾姐下水啊。”李凡把嚴敏按回位置上。
“我這是在解救小瀾姐。”嚴敏又從位置上蹭起來:“你看看院里,有多人想退額。”
力山大的工作,干久了,難免想撂挑子不干。
“你口里的姐夫,工作還不如我,賺得沒我多。”沈聽瀾說得煞有介事:“車貸房貸,還指著我的工資去還。”
“啊?這樣啊。”嚴敏又八卦起來:“那小瀾姐,姐夫是不是長得特別帥,對你特別好?”
不然,以小瀾姐的條件,看中姐夫什麼呢。
“他長得一般。”沈聽瀾笑著回答:“我們純屬相親結婚,不深。”
“我不信,你什麼時候帶出來讓我們瞧瞧唄。”
沈聽瀾的配偶欄里,隨便編了個名字和職業,單位里的人,都沒見過的丈夫。
“他沒在京北。”沈聽瀾繼續著頭皮編:“一年到頭都不怎麼著家。”
嚴敏有些失:“這樣啊,那小瀾姐,你還不如不嫁呢……”
“瞎說什麼!”李凡把嚴敏扯到一旁:“你是不是太閑,八卦都八卦到小瀾姐上了。”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沈聽瀾婚姻一般,完全沒有新婚燕爾的幸福。
“沒關系。”沈聽瀾笑笑:“小敏說得對。小敏以后眼睛亮點,嫁個好的。”
嚴敏朝沈聽瀾眨眨眼:“借小瀾姐吉言哦。”
“我靠!”
這回到李凡一驚一乍。
“沈為民書記居然在公示名單里!不是說他要退了嗎?”
沈聽瀾拿過李凡的手機。
沈為民的照片和名字,赫然在目。
“我要是有這樣一位居高位的父親,我也不用待在這里苦了。”嚴敏也湊過去看了一眼。
李凡翻了個白眼:“嚴敏,你的思想很危險。”
沈聽瀾了手機。
不能讓沈為民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
沈聽瀾思慮再三,決定找周禹安幫忙。
陸云景幫了沈為民一把,能扭轉局面的,恐怕也只剩周禹安。
下午請了一個小時的假,去找周禹安。
自上次飯局后,沈聽瀾和周禹安同門師兄妹的這層關系,已不是什麼。
沈聽瀾便直接去了周禹安的辦公室。
“姐夫。”
沈聽瀾坐在沙發上。
“你能不能阻止我父親這次的升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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