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然高中三年,除了高一那日早上和陸凜深面后,就再無集。
上高中,他已經步了大學。
本來就年歲相差,各有生活也是應該的。
葉然一直記著陸凜深被保送的財經大學,也要加倍努力,不管是拿下保送名額,還是以超高的分數錄取,雖然的志向是醫科大學,但同樣都是985院校。
一晃歲月匆匆,升了嚴陣以待的高三。
暑期過后,開學就備戰高考,卻就在那一天,陸凜深再次來到了的學校,不是在校外等放學,而是進了校園,先去找了老師。
等陸凜深和老師來到班級,聽著老師喚出葉然,看著一貫漾滿笑意,滿眼驚奇的看向他。
他一時就語塞難掩。
但當時葉然一整天都心神不寧,也不知道哪來的不好預,一再制著,可看到陸凜深,詢問幾次都沒得到答案,看著他凝重霾的臉,瞬時慌了。
“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了?凜深,你說話啊。”
“葉然……”
陸凜深反復喊了幾次的名字,無法遏制的嗓音還是啞了:“你要撐住,葉叔叔……出事了……”
葉然眼前一黑,被陸凜深一把扶住。
后面發生的事都沒什麼印象了,只等來到陸家老宅,看著去礦區兩個多月未見的陸爺爺,仿佛蒼老了很多,眼眶一直紅著,布滿褶皺的臉上也滿是病氣。
四找爸爸,但卻怎麼都找不到。
陸爺爺看著,幾次哽咽,終究什麼都說不出口。
最終還是陸凜深,拉著葉然讓冷靜些,還要安媽媽。
就在這時,葉然才仿佛重新恢復了功能,也聽見了從客廳中傳出的媽媽哭泣聲,那樣的哀絕凄楚,那樣的撕心裂肺……
后來也見到了爸爸。
只是爸爸消了很多,去的時候是好端端的一個人,回來竟變了一個四方的盒子。
那一瞬間,葉然的家散了,天也塌了。
陸凜深做好了各種準備,也推開了手邊的一切,想著等葬禮結束,陪葉然幾個月,要是不行,就讓休學一年,怎麼也要走出失去爸爸的打擊影才行。
但事實出乎他的意料。
葉然在看到爸爸的骨灰盒時,就沒有哭,不斷安媽媽的后續幾天,也沒有哭,葬禮上扶靈抱著像,仍舊還是沒有哭。
直到一切落幕,也謝絕了陸爺爺要照拂,和給予的錢財,陪著媽媽回了家,那一晚,母抱在一起嚎啕痛哭。
陸凜深就在門外,聽著陣陣撕心的哭聲,幾次想敲門,卻又幾次猶豫。
他在外面站了一夜,也在房里哭了一夜。
可轉天,葉然沒在門外看到陸凜深,也像是放下傷痛,重新打起神,只是不在讓媽媽做飯勞,做好早飯,催著媽媽起床,自己背著書包去學校。
在看似有條不紊的過程中,陸凜深一直都在開車尾隨。
不是跟蹤,只是照看。
這樣持續了一個來月,高三學生的課業多,力也更大,葉然每天從學校回來都晚上十點多了,媽媽的日漸變差,還強撐著不肯去醫院。
葉然只好隨了媽媽,母繼續相依為命。
陸凜深默默觀察了這麼久,始終沒見到葉然有什麼緒容,覺這樣不行,就在為葉序辰燒七七的那天,他不僅陪同葉然上墳祭奠,還提出了帶出趟國。
去葉序辰出事的地方看看。
葉然同意了,還想帶媽媽一起,但媽媽堅持拒絕。
莊可說:“你爸為了別人,不要我們娘倆了,我還去看什麼?看他英勇無畏,奉獻?呵,死了就是死了,我不去。”
媽媽心里有氣,氣葉序辰不顧和兒,氣葉序辰為了別人,舍棄了自己,更氣沒有了丈夫,也讓葉然失去了爸爸。
誰的命不是一條啊,不是救人不好,而是……至親的離世,是每人一輩子難以走出的苦痛枷鎖。
葉然理解媽媽,但不想再自怨自艾。
轉天就跟老師請了假,跟陸凜深一起上了飛機。
那是第一次出國。
目的地卻是永遠不愿再來第二次的地方。
在出事的礦區附近,黃沙飛揚,土路坎坷,地上殘余的跡早已無蹤,但卻深深地烙印在了葉然的心底。
那天,哭得肝腸寸斷,陸凜深一直抱著陪伴左右。
再回國,葉然像是真的放下了這一切,許久未見笑的臉上,也重新有了笑,熱絡地融到忙碌的學業中,熱的和同學相,熱枕地幫著媽媽料理生活瑣碎。
陸凜深也放了些心,不在默默照看。
直到轉年六月,如火如荼的高考結束,葉然顧不上跟同學朋友出去游玩,忙著打暑期短工和兼職,一直到出績,還是經人提醒才想起來去查。
看著超高的分數,所有人歡天喜地,也計劃著回校填報志愿,醫科大學肯定是穩了。
但是……
那天同樣無比高興的媽媽,卻忽然昏厥,送到醫院就查出了惡腫瘤。
之后就是化療、手,況稍微好轉,又持續惡化。
大學還沒開學,葉然就花空了家里的積蓄,也在媽媽的建議下,聯系中介準備賣房子。
就在安捷、徐向梔、南辰等人來幫葉然收拾打包,準備騰空房子,方便出售的當晚,所有的朋友都先回去了,葉然準備關門,卻看到了找來的陸凜深。
“房子賣了,你住哪兒?”他走進房中,看著所有蒙上防塵布的家,以及周遭整理好的大包小箱:“莊阿姨還在住院,一時半會也出不了院,但你呢?你住哪兒?”
葉然想都沒想,還勉強出笑意:“大學開學了,我住宿舍啊,放假了我就去陪我媽,病房里不是有陪護床嘛?”
陸凜深皺眉:“那你就不需要一個家了嗎?”
葉然一下沉默了。
如果堅持沉默下去,那陸凜深斟酌的下一句就是:“我可以給你一個家,你要不要考慮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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