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然被他抓得纖細的手臂，骨頭近乎要斷掉。

疼得皺眉，也不住地想要掙：“你放開我！陸凜深，你能不能講點道理，事關我媽，這是小事嗎？”

陸凜深不肯松手，葉然也掙不過。

一來二去的也讓心底的怒氣值噌噌往上涌。

“如果不是你橫加阻攔，我會來找爺爺？問題都在你上，你怪我干什麼！”

葉然現在滿心都是自己的媽媽，本分不出心思顧慮其他，何況，也沒覺得自己的做法和思維有什麼問題。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陸凜深故意停頓，扯拽著葉然的雙臂，他低頭湊向，郁的眼眸異常凜冽：“有任何事，你可以來找我，但別來煩我爺爺？”

他父母都在海外，一年到頭都鮮回來，于陸凜深來說，也不是很親厚，不過是字面上的父母，明面上過得去就行了。

他最在乎，也最重視，也務必親厚的只有一個爺爺。

莫說老爺子現在不太好了，就算朗好好的，他自從長大以后，就不喜歡將任何事都說給老爺子，讓他那麼心費力。

葉然定定的看著他，眼里盡是陸凜深讀不懂的傷痛。

克制著沒讓自己不爭氣的眼淚掉落，也咬牙使勁一把掙開了陸凜深的雙手，葉然往旁退了退，靠著餐桌緩了一下手臂的酸痛。

說：“我知道，但你欺人太甚，我只能來找爺爺。”

夫妻之間，不管是吵了、鬧了，只要不是原則的問題，那就可以兩人自行化解，即便是脾氣不合打冷戰，也都是兩人該應對的，不應該讓老人跟著心。

但超過原則的事，就沒必要非藏著掖著，不肯跟婆家坦白了。

憑什麼葉然要那麼懂事聽話，什麼委屈都要一個人承擔？憑什麼要為陸凜深著想，打碎了牙也要一個人往肚子里咽？

沒有這樣的道理。

不好過，那就誰都別想好過。

“陸凜深，如果唐依依病膏肓，況特別危機，醫院的主治大夫結合況，跟我說捐獻的心臟先給，我或許無法接，但還是能考慮退讓……”

“但前提是，你不能手干預！”

葉然的思維很正常，如果不是陸凜深說一不二的用關系，跟醫院那邊都打好招呼，斷了葉然所有的路，也不會釜底薪的非要跑來找老爺子。

沒人能改變陸凜深做出的決定，但有兩個例外。

一個是唐依依，一個就是老爺子。

葉然想著，麻木的心還是泛出了一陣尖銳的陣痛。

“原因我沒跟你解釋嗎？”陸凜深煩躁的眉宇加深，拿出煙盒，出一咬在了邊，邊點燃邊說：“葉然，你是聽不懂話呢，還是本就不想聽懂？”

“那顆心臟……”

他話音剛出，余就瞥見匆忙跑下樓的金書和陳大夫。

陸凜深止住沒說下去，側看向了兩人：“怎麼了？”

“不好了陸總，陸老的況……”

金書起了個話頭，一臉凝重的嘆息。

陳大夫見狀，急忙接過話頭繼續說：“況很不好，所有并發癥都在惡化，腎功能檢查也出現了高腎的癥狀……”

說著，陳大夫拿出了準備好的假化驗單。

陸凜深接過一看，本就沉的臉瞬間直降，連帶的呼吸都沉重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爺爺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陸凜深著急得就想邁步往樓上走，但作過大，牽扯的背部鞭傷刺痛。

他低低的嘶了一聲，咬牙撐著，大步流星的徑直上樓。

葉然也慌忙地拿過那份檢查單，大概一掃，臉也直接凝重了起來。

這種化驗檢查，是極其危險的！

如果不能及時治療，又或者老爺子年紀大了，基礎病本來就多，稍有萬一，那就是……

是憂心媽媽，也想要救媽媽，但不等于想要老爺子死啊。

“爺爺……”葉然呢喃地出了一聲，慌的也要上樓，卻被金書一步攔住。

金書掃了眼四周，低聲說：“太太放心，陸老沒事，他是為了您，還有葉夫人，想要借此說陸總。”

葉然大驚失。

陳大夫也對葉然點點頭，小聲說：“是真的，陸老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原來是假的。

葉然繃高懸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金書卻又說：“但你不能告訴陸總，也快點上去吧。”

葉然了眉，但還是打算照做，就對金書說了聲謝，才繞步往樓上走。

金書在陸家工作了大半輩子，陸老爺子中年喪妻，一直沒再續弦再娶，帶大了兒子，也娶了兒媳婦，但兒子不爭氣，沒法繼承家業，還和兒媳婦不和。

等陸靈霜出生后，夫妻倆更是鬧起了分居，在老爺子的挾制之下沒能離婚，但雙雙都要遷居移民。

偌大的陸家，看似風的豪宅莊園，卻孤零零的只剩下了老爺子一個人，幸好陸凜深沒有跟隨爸媽離開，帶著妹妹開始了跟爺爺相依為命。

所以金書很清楚，祖孫之間的很不一般，雖然這次是老爺子不得已演的一場戲，但陸凜深不知道，也肯定接不了老爺子真的會……撒手人寰。

這個時候，他邊需要有人。

能是葉然就最好。

金書看著樓上的方向，有點神傷。

樓上，醫生們做足了準備工作，也提前一個個都想著此生最難過的事，每人的臉都很沉重，氣氛也抑得極其傷。

陸凜深進來的時候，就看著這樣的景，還有老爺子氣若游，滿臉慘白的躺在床上，上連滿了大大小小的各種管子，上蓋著白白的薄被。

幾乎有進氣沒有出氣似的。

老爺子虛弱的睜開一眼睛，看著走過來的陸凜深，慢慢出了手：“我……我要去找你了……走了好多年了……我也想了……”

陸凜深錯愕驚訝的眼瞳一陣陣，著急的一把握住老爺子的手：“不行！爺爺，你不能走，你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

“你不聽話啊，我跟你氣不起啊……”老爺子呼吸氣的，握了半天冰塊的手，此刻也冷的近乎失溫，“你不知道媳婦是好的，我知道，我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