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凜深沉的臉徹底轉緩。

邁步之時，利用樓道狹窄，他索長臂一攬直接將葉然摟進了懷。

他低頭湊到臉頰，輕吻的同時低語：“就知道你舍不得再和我鬧。”

葉然一僵。

凝滯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鼻息間聞著他上慣有馥郁的味道，可能因為距離太近，竟聞到了一穿其中的甜膩。

是孩子喜歡用的香水味道。

應該是唐依依吧。

無需猜測，葉然已經看到他脖頸的白襯衫上，黏著一細長的微卷發，淺淺的灰棕。

還沒正式見過唐依依，但見過兩人親昵相依的很多照片。

被陸凜深珍惜地收藏著，就在梨園的書房。

那也是婚后，陸凜深不允許踏足靠近的地方。

礙于那場車禍，葉然廢寢忘食地照顧他，后來他好些了，也開始恢復線上工作了，偶然之下進書房送點心咖啡，撞見過他看著那些照片，若有所思的眼里，滿載思念。

陸靈霜也炫耀似的跟葉然說過，唐依依多年沒有換過發型，因為陸凜深很喜歡長發微卷的發型。

葉然許久未，也未說話，異樣的神，引來了陸凜深的矚目。

“怎麼了？”他低頭湊近臉頰，旖旎的氣息伴隨著低醇的聲線，又撥親的將的腰摟：“這麼想我？”

他以為懷念他的懷抱。

想著他，夜不能寐，沒有他，睡不好覺。

早就知道在他的眼中，自己不值一提，還輕薄下賤的無可救藥，但以往葉然都看破不說破，裝糊涂的自欺欺人，妄圖就能飾太平。

此時卻忽然有了別樣的心境。

“不，我從來沒想過你。”忽然開口，也在撥開他桎梏的長臂時，手指輕捻，拿走了他襯衫上黏著的那發，“這頭發，是誰的？”

完全明知故問。

可這一刻，葉然就想問個清楚，說個明白。

不想再裝傻了，也不想因為深，就將自己弄得那麼狼狽，那麼弱勢，那麼……低三下四的犯賤。

陸凜深在聽聞第一句話時，好看的面容就凝了起來。

接著，他看著葉然拿著的那發，有些疑的皺了眉：“什麼頭發？

他有潔癖，不算嚴重，但潔自好和極度干凈是肯定的。

平時與人相，也不喜和人接距離過近。

但卻是也有例外。

陸凜深沒往其他方面想，就饒有興趣的打量端詳著葉然，輕然的迷之一笑，出口的聲音卻還是淡淡的，沒什麼責備，可不虞的力道不輕。

“你這是在懷疑我？”

葉然暗自咬牙深深呼吸，盡量保持冷靜，平靜的反駁道：“我不應該嗎？”

只要夫妻關系維持一天，別管分不分居，都要忠誠于彼此。

可以不，但不能背叛。

葉然真的很后悔，當初結婚時定下的協議，為什麼就沒加上這一條呢。

但加上了又如何，陸凜深違背了，也為摯背叛了，又能拿他怎麼樣。

怎麼樣都是一個錯誤的死局。

逃破局，才是葉然現在的當務之急。

念及此，看了眼床邊柜子上放著的一摞書籍，其中夾著律師起草的文件，準備過去拿，卻被陸凜深攥住了胳膊。

“你這是在以妻子的份，懷疑我在外面跟別人發生了什麼？”

他將葉然的疑慮，直白的說了出來。

葉然不置可否，靜靜地抬眸迎著他的眼眸，等著他回答。

但答案卻超乎了的預想。

陸凜深眼里含了莫名的笑，輕微一低頭：“所以，你在吃醋？”

葉然繃的瞬間松弛了一些。

無措又無奈的低眸嘆了口氣，再開口的話語，無波無瀾的像是跟陸凜深說，又像是對自己的審問：“有的時候我真的很好奇，我在你心中，到底……已經不堪到了什麼地步。”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鬼使神差的讓陸凜深呼吸一窒。

葉然也趁著這個間隙，撥開了他的手。

拿起了陸凜深放在桌上的保溫飯盒，一層層地打開，熱氣騰騰的飯菜已經涼了些許，澤也差了很多，但看得出來，是陸凜深親手做的。

他不善烹飪，上次煮面已經是罕見，這次竟然破天荒地又下了廚房。

葉然說不出來心里是什麼覺，著飯菜，到底還是將它們擺在了桌上，取來餐筷，遞給陸凜深一份，就拉開椅子坐下吃飯。

陸凜深回低眸看著，一瞬不瞬的眸深了些許，沉默片刻，也坐進了另一旁的椅子。

葉然吃東西很慢，細嚼慢咽的沒有矯造作，相反用餐的禮儀十分淑雅。

胃口不好，吃幾口就不想再繼續了，端杯喝些水，然后依舊看著桌上的飯菜，聲音輕徐：“其實算下來，我和你認識很多年了……”

“如果沒做夫妻，我們也算是……朋友吧？那我有點好奇，陸凜深，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這句問的，帶出了葉然的心聲，但卻覺有些多余。

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后，陸凜深都不夠了解。

相反，確實比陸凜深的父母、爺爺，都還要了解他的。

多說無益。

葉然看著陸凜深放下了餐筷，掀眸看向他，寧靜的眸，蘊含了無盡難以道明的緒，也抑了無數不好講出的哀傷。

適時的再開口：“當我多，不該問，但是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懂得婚姻的意義，還是因為嫁給你的人是我，所以你才這麼無所謂的，對嗎？”

婚姻是忠誠與信任，還有不管何時何地的不離不棄。

是兩個人通過穩定的，遞進的過，抵達親的更深層次的關系締結。

簡單來說，就是要呵護，包容、疼惜，以及彼此尊重。

可陸凜深三年來毫不避諱心有所屬，想著唐依依，著唐依依，再對方回國重逢后，他馬上不顧，還用打發外面鶯鶯燕燕的那些撥手段，來應付葉然。

這……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