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剛回了眶的眼淚就那麼直直地落了下來。
眼前還是一個醉酒的人,趴在桌上,眼帶迷離地將人凝視著,越看越是深。可周遭呢,啤酒瓶、白酒瓶橫七豎八的倒了一攤,桌上也灑了了不,濃濃的酒味道刺激著人的鼻腔。
薛栩栩覺得從此以后至三年都不會去酒這個玩意兒了,真心聞著犯惡心。不過,難聞歸難聞,還是坐到了凳子上,也學著沈勵揚的樣子把頭枕在手臂上,側著臉眼不帶眨地把他盯著看。
見狀,沈勵揚很孩子氣的笑了起來,薄一拉角一彎,出凈白的牙,微瞇的眼睛上長長的睫在眼瞼下落下影子,曬棒子上酒醉后的紅暈更是著可。他晃晃悠悠地抬起手來,修長的手指刮著薛栩栩的鼻尖,好像很有真實的,于是就嘿嘿地笑出聲來,剛才還有的眼現下便歡喜得瞧不出來了。
“每次想你的時候,你都會出現,真好。嘿嘿……”說著,指尖又移向薛栩栩的眼睛,很是小心地了眼皮,“可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說完,沈勵揚便斂了笑意,眼睛里流出一絕來。
聞言,薛栩栩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頭,抬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你是薛栩栩,也不是薛栩栩……你更懂事更聰明更獨立……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發覺你們不太對勁兒了……是……你、父母出殯后?你明明上了飛機卻忽然跑下來了?啊……我記起來了,好像是那雙鞋,去楊叔那兒,你穿的鞋子……你知道嗎,上面有個小標簽上面印著2016……所以,你是未來的薛栩栩,對嗎?”說著,沈勵揚收回手抹一把臉,又喃喃自語道,“我到底在說什麼。什麼未來、現在……”
薛栩栩勾了下角,趕手過去拉住他的手掌,倒沒說什麼,就一如既往地甜甜地沖他彎眼笑了笑。
沈勵揚發懵似的愣了半晌,才下意識地回握住手,慢慢地到了右手中指第一指骨的位置,了,“看,都沒老繭了,應該好多年都沒怎麼拿筆了吧。”
聽他這麼一說,薛栩栩才仔細往沈勵揚的手指看了去,同樣的位置上他確實還有明顯的厚繭,畢竟才從學校畢業不久,長年累月留下的痕跡是不可能輕易抹去的,可對于已經畢業七年的薛栩栩,自然早就消退了。
薛栩栩自嘲的笑了笑,想最開始的時候還在刻意的瞞,害怕沈勵揚接不了這麼詭異的事,結果呢,聰明如他一雙銳眼早已將蛛馬跡盡收眼底看破所有,沒有明說不過也是因為他自己還未準備好罷了。畢竟,同一時間面對現在和未來的同一個人,是一件特別糾結的事,以致糾結得只能借酒消愁。
這不是個好習慣,向來自律的沈勵揚如果養這麼個德,薛栩栩是不高興的。
所以把手移到他的頭上去,跟捋小狗似的輕輕撥弄著沈勵揚鬢角的碎發,笑了笑說道,“那你是喜歡現在的薛栩栩,還是以后的薛栩栩?”
換做沈勵揚清醒的時候,聽到這麼個矯的問題,鐵定一記白眼送上,哪會像現在這樣,還正兒八經地思考,雖說酒的作用讓人的思維遲鈍,但開掛的沈勵揚明顯不屬于那類的,他很快的就得出了結論,還特別不理解的反問薛栩栩,“那都不是你嗎。”
“……”薛栩栩一下吃癟。是啊,明明都是自己,只是一個年輕氣盛點,一個歲數長了點,面子里子都是一樣的,有什麼可比。但是,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喃喃念道,“可你跟我分了啊,所以就見不以后的我了。”
聞言,沈勵揚又大大的笑了笑,把薛栩栩那只捋的手給拉了下來,他在手心枕在臉上,跟癡漢似的心滿意足,“你不就是嗎,未來的薛栩栩。”
薛栩栩失笑,都醉這樣了居然還能分得清,估計也就只有他了。
可是,挲了下他又紅又燙的臉頰,忍不住問道,“沈勵揚,咱們能不分嗎。我不再要求你離開江城了,我會回來,一定回來,所以……咱能不分嗎,無論如何我都想要嫁給你。”
薛栩栩說時,更是哽咽的乞求,聽這話的沈勵揚自然不容,他了又發呆似的看著很久,然后忽然就襲了過來,借著醉意把吻相送。
剛還有那麼點理智的薛栩栩忽然就有店糊涂了,一邊著瓣上的,一邊分神的想著,是不是沈勵揚這廝同意不分手了?
眨眨眼,拉開就著卻沒什麼其他作的某人,試探地問道,“你是答應了嗎?不分手!”
眼皮一搭沒一搭的沈勵揚沉沉地嘆了口氣,好似很無奈地回道,“薛栩栩,我是怕你跟我分手,才提的分手。”
貌似一團線七八糟的在了薛栩栩的腦子里,搖了搖醉意朦膿即將進夢鄉的沈勵揚,不斷的嚷著讓他把話說清楚,可那之后,沈勵揚也只笑著叨叨的重復著剛才的那句話,“我怕你跟我分、我怕你跟我分……”說著說著,他就有些頭疼地抱著腦袋繼續趴在了桌上。
薛栩栩覺著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想讓沈勵揚趕清醒把話說清楚,但又認為這人清醒之后估計半個字都不會從里鉆出來了,更何況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待到他醒來。但見他一臉痛苦的樣子,不忍心的薛栩栩決定去給他買點什麼讓沈勵揚好些。
掏了掏口袋里的零錢,瞧了瞧最終決定還是去沈勵揚的兜里找,這一就撈到了一串鑰匙。薛栩栩著手里的東西,看了看這屋子,掌大的房間,兩個八十公分的木柜分別放在門的兩邊,同時兩張床兩個書桌一個現在沈勵揚趴著的折疊桌。這顯然是王昊曾經說過的,那時他與沈勵揚一起的宿舍,特別的簡單很深的意,也就是在這里他偶爾掃到過沈勵揚把筆記本鎖在書桌下的屜里。
于是,目自然而然的就轉向了兩張里面最整潔干凈的那一張……
“唔……”沈勵揚忽然就了一聲,嚇得薛栩栩低頭看了他一眼,決定還是先去把東西買了再說。不過,出門前還是仁慈地把沈勵揚半拖半拽的從桌邊移到床上,掀開被子給他搭了搭,然后才放心的關上門走了出去。
出了大院后,薛栩栩就在便利店里面買了點酸,又找了找蜂,其實也不大會照顧醉酒的人,但是吧,常聽人說電視里也都這麼演,所以也就照做的。
這一來一回不過十分鐘左右,但薛栩栩也忐忑的,生怕一眨眼就回到了KTV,又或者一個跟頭就栽了回去,所以分外的小心,腳下的步子也就不疾不徐踏得十二分的穩當。
可當進了樓爬到樓層的時候,就發現樓道的盡頭著,那種是從大概一個掌寬的門里泄出來的。哦,樓道盡頭的也就是沈勵揚的宿舍,而門嘛……薛栩栩記得走時是嚴合的關上了的。
難不是王昊?
躡手躡腳的往前走了去,歪著腦袋把門推了推……看到房間里一片雜,兩個柜子大開著,里面的服制服都扔在了地上,窗邊上的書桌也跟遭了殃一樣,屜翻開落在地,面上書也散得沒什麼樣貌。
沈勵揚張揚著他那張好看的臉睡得沉沉的,而站在他床邊上的正好有那麼一個黑黑還戴黑鴨舌帽的男人,手持一把銀閃閃的匕首鋒利尖銳的匕尖正好對著沈勵揚起伏有致的心臟。
“你是誰!”薛栩栩瑟瑟地從嗓子里發出了聲音。
那人聞轉過頭來,眼睛里好似出了驚恐,薛栩栩當即把手里的塑料袋朝他扔了去。那人為躲避稍稍偏了偏子,薛栩栩便趁機沖了過去,撲到了床邊上,邊搖邊喊沈勵揚的名字。
那人回過神來,手將薛栩栩從床上拉拽了起來,另一只手上的匕首也跟著朝本來的位置扎去。薛栩栩見狀擔心得要命,沈勵揚也不知是怎麼了,這麼大的靜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
薛栩栩覺著只能靠自己了,也反手利用上那人拖拽的力度,把人一回扯,于是將將要落到口的刀子一下子就給撤了回去。薛栩栩甩開那人,直接撲到了書桌上,用力推開窗戶大聲嚷道,“救命啊,殺人了!殺……”剛喊了那麼一,薛栩栩就被人捂住拉了回去,于是索曲著手肘狠狠地朝那人的口給了一擊。
顯然,這麼靈敏機智的反應出那人預料,那人悶聲捂著口蹲了下來,于是薛栩栩又沖著窗口疾呼了幾聲,同時又抓到房間里倒下的凳子毫不留地朝人的頭上砸去!
管他死不死呢,這個時候薛栩栩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救沈勵揚!
撲回床上又狠狠地搖了搖沈勵揚,然后還不嫌多的朝那人揣了一腳,關鍵時刻薛栩栩覺著自己還是能干架的,要是沈勵揚醒了必須得跟他好好顯擺一下,而且屋外嘈雜聲慢慢的多了起來,勝利自然在不遠。
同時也就是說,想要殺害沈勵揚的兇手,離死也不遠了。
在生死關頭,人都能激發出潛能來,薛栩栩而已,對方自然也不弱。覺察到屋外的靜,那人忍著痛,起沖到床邊上,用力地喝斥道,“讓開!”
“救命啊!”薛栩栩瞪著眼給杠上了。
那人索用力將薛栩栩往邊上一推,手里的匕首急速地就朝沈勵揚的上扎去;被猛力推開的薛栩栩一陣天旋地轉,但是仍然還在床上,一回頭見匕首快上,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又滾了回去,死死的趴在了沈勵揚的上。
“嘶”的一聲。
尖銳的匕首刺破了薛栩栩的裳,細絨的鴨從那口子里鉆了出來,又因匕首回撤的力度而飛在了半空中。
那人了手里的兇,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狠狠地皺了皺眉頭,悶聲便到,“栩栩,你……”
閉著眼等著疼痛來臨的薛栩栩陡然一怔,睜開眼來回頭一看,卻只瞧著從窗口閃出的影,大聲吼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
聞言,蹲在窗口的那人轉過頭來,眼中出痛惜,眼睛一瞇跳下了窗戶。
宿舍在三樓,說高不高說矮不矮,一般人是不敢跳的,但是那個人卻毫不猶豫地下去了,等著薛栩栩攀到窗口看的時候,樓下的那人正好一邊著外套一邊正大明地朝著大門走去,完好一點傷的覺都沒有。
見狀,薛栩栩的手無端的抖了一下。
“是哪間,小沈和昊子那間嗎……”
“快!”
……
聲音由遠及近,發懵的薛栩栩下意識朝沈勵揚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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