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林吾裝著滿腦子的復雜緒回到家中,首先想到的就是蘇卿。這件事,他只能和蘇卿說。
郭林吾給蘇卿打電話的時候,蘇卿正和許梅在包餃子,母倆東拉西扯地聊天,話題不知什麼時候就到了張寧寧的上。蘇卿告訴老媽,寧寧又在背后搞鬼了,那天聚會時狠狠地教育了,但看起來并沒什麼用。
“躲遠一點就行了。”許梅也沒轍,“畢竟是親戚嘛。”
“我從來都不招惹,再躲,我就只能躲到火星上去了。”
“林吾現在在哪兒?要不打電話讓他過來吃餃子?”
蘇卿垂著眼,一言不發。許梅看的神,問:“怎麼,吵架啦?”
“沒有。我是想,快過年了,他家里肯定也在包餃子呢!”
“那哪能一樣?朋友親手給他包的,他還嫌棄啊?”許梅催蘇卿快去給林吾打電話,蘇卿拗不過,拿沾滿面的手去找手機了,不料郭林吾的電話正好打了進來。
“蘇卿,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郭林吾迫不急待的聲音。
“正好,我媽讓你過來吃餃子呢。”兩人這幾天正在冷戰,蘇卿說話多有點不自在。
“可我想單獨見你一面。”
蘇卿走得離許梅遠了一些,低聲說:“還是不要辜負我媽的好意吧,如果有話說,吃完了再說也可以。”
“好吧,你等我。”
掛了電話,蘇卿把家里地址發給他,洗了手,繼續和許梅包餃子。
“他馬上就到。”
“卿卿,千萬不要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給下了迷藥,自己的眼睛一定要亮亮的。”許梅一邊包餃子,一邊裝作漫不經心地說著。做媽的,能看出來兒有心思,而且張寧寧這個好外甥一定又給兒添了不子。
“我知道。”
二十分鐘后,郭林吾出現在蘇卿家。他風塵塵仆仆踏破臘寒而來,還帶著一興與張。
“阿姨,你好。”
“快進來吧。”
郭林吾進了門,換鞋,外套,這一系列作完畢后,才面對著許梅,道歉說:“阿姨,來的太急了,沒有給你帶什麼禮,很抱歉。”
“我一把年紀了要什麼禮呀?你去洗手,我去煮餃子,很快就能吃了啊!”
客廳里只剩下兩人了,一時之間相對無言。
蘇卿是主人,有義務率先打破僵局,重點是這幾天的氣已消了大半了。蘇卿譏諷他,“來我家的時候,有沒有四看看,有沒有人跟蹤拍什麼的?”
“我正想知道這是什麼況呢。怎麼會有人拍我?我又不是明星。”
“做得壞事太多了唄,所以就有人拿你的壞事當作把柄了。”蘇卿吐吐舌頭。
“我表示不明白。”
“一會兒你就明白了。”蘇卿故作神,“對了,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一會兒你就明白了。”郭林吾將了一軍,同時看了看廚房里的許梅,悄悄地說:“這件事目前我只敢讓你知道。”
“好,先陪我媽安心吃頓餃子。記得好好表現。”
餃子煮好了,許梅還準備了兩個小菜一起端上來。
“好香,我最吃餃子了。”郭林吾贊嘆。
“好吃多吃點。阿姨知道你在國生活過,一定習慣分餐制,就不給你夾菜了,你自己吃,別客氣啊!”
“媽,你還知道‘分餐制’?”
“媽當然知道了,這麼通俗的常識。”許梅最怕別人說無知淺薄。
“好,老媽最博學,最有才,行了吧?”蘇卿說完給許梅碗里夾了幾個餃子。
“林吾,你怎麼得了?”許梅笑呵呵地對郭林吾說:“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呀。卿卿這個人啊,可厲害了,仗著自己文化高,沒給我氣。你要是不要,估計是沒有人要的。”
“什麼‘沒人要’?是我很挑好嗎?”
郭林吾也被母之間這種相相殺的逗趣場面給染了,好死不死地說:“我還是要了吧,我這個人喜歡做善事……”
“切!”蘇卿朝他遞了個大白眼。
兩人的尷尬終于在許梅的暖場之下消失殆盡了。郭林吾對許梅說:“阿姨,我還是要跟你說抱歉,以前你們需要有人的時候,我都沒有幫上忙,甚至還給你添了麻煩,真的抱歉。你相信我,我會回報你們的。”
“回報什麼呀?不需要的。只要你對蘇卿好,我就什麼都不需要。”
“生意人的人方式。”蘇卿在一旁不屑地說。
“好吧好吧,我是生意人。”郭林吾終于認輸,“以后不說‘回報’‘公平’這類的字眼了。”
“男人的誓言又都沒價值的。”蘇卿不依不撓。
看著兩人開始斗,蘇卿的臉也不再那麼霧霾滿天,許梅終于放心下來,打算留給他們一些私人的空間。
“我去找我的麻將搭子了,你們在家看門吧。”
當屋子里只剩兩個人,郭林吾終于可以一吐為快了。
“蘇卿,原來,芮雪真的是劉沛的兒,是Penny同父異母的姐姐!”
蘇卿被驚得目瞪口呆,連連問:“這事關重大,你確定嗎?”
“非常確定了。”郭林吾把事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講給蘇卿聽。
“天吶!”蘇卿一下子無法消化這件事,“我突然好同楊清靈。”
“芮雪的媽媽也沒有錯啊。”
“是,一個渣男害了兩個人。”蘇卿最討厭這樣的男人了,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為了質放棄舊,等食無憂了又假惺惺地回去裝深,當種,真是可笑。
“芮雪比Penny要大將近一歲,也就是說,劉沛在拋棄白蘋的時候,白蘋已經懷孕了。”
“人渣!怪不得Penny看不起他。”
“Penny?”郭林吾突然想到,Penny很可能是知道這件事的。他一邊回憶,一邊說:“記和有一次Penny和他爸回國一段時間,回來后心事重重的,說什麼爸爸是個連兒都可以拋棄的人,還說雖然拋棄的不是,但卻好像是在拋棄一樣……我當時不明白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現在終于明白了。”
“確實是造孽。林吾,你說芮雪現在的爸爸知道芮雪不是他親生的嗎?”
“我不知道。”郭林吾搖搖頭,“不過芮雪爸爸是一個普通的工人,做苦力的。能娶到一個那樣好看又有文化的老婆,他不會只認為自己是運氣好吧?”
“我猜爸爸知道這一切。我的直覺。”蘇卿說。
郭林吾現在已經理得很清了,但腦子里依然難卸沉重。芮雪還在等著他的消息,而他又不能這樣直接地去告訴。如果這場軒然大波因他而起,他真的不敢預料后續發展會是如何,到時候還能不能收場、或是釀出新的悲劇來?這都是未知的。
郭林吾已經怕了,他害怕邊再有人離他而去,害怕這恩怨一再上演,冤冤相報,無休無止。
蘇卿知道郭林吾的糾結緒,拍拍他的肩膀,說:“林吾,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
“我明白,我明白。”郭林吾有些垂頭喪氣,只會重復著這句話。
“那芮雪那邊,你打算怎麼說?”
“我還沒想好。”
“你就說,劉家人很敏,探不出什麼話來。”
“只能這樣了,喝,人生大戲真是彩。”郭林吾苦笑,“還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說:楊阿姨已經說了,國那邊有人愿意幫Penny代孕了,希他們能功。”
“恩。”蘇卿點頭。
這件事算是討論結束,郭林吾想起蘇卿說的“拍”那件事來,滿面疲憊地問,“你說有人跟蹤我?”郭林吾現在對任何奇葩的事都已見怪不怪了,問這話的時候,臉上并無驚詫表,除了愁容。
蘇卿把手機里的照片給他看,“我表妹拍的。我和你說過的,張寧寧。”
“是啊?”郭林吾把手機拿過來,看了一眼,冷笑一聲,“拍照技不錯,不愧是學表演的,拍照很懂得借位。”
蘇卿撇撇,“手牽手過馬路也是借位的?”
“都說你不專業了。”郭林吾把照片放大,給蘇卿看,“我比芮雪至高一頭,可照片上我倆卻一樣高,人影一大一小,明顯是一前一后走路嘛!你仔細看看。”
蘇卿不信,把手機拿過來,認真看了看,確實并不是十指纏或雙手握的樣子。不好意思地放下手機,但依舊,“以后跟走路,前后至差20米以上,懂嗎?”
“那條馬路也不過十米寬……”見蘇卿不高興,馬上改口,“以后橫著走,行了吧?”
蘇卿早憋不住笑了,“橫著走就算了,以后不能撒謊。去見芮雪就直說,還說‘理些事’,以后這些方的話,在我這里不許出現。”
“明白。”
“還有,”蘇卿換了一本正經的語氣,說:“林吾,我這個表妹很恨我,從來、從來都在我邊,無孔不,雖然我不懂這到底是為什麼。事實上在我們之間早就攪和過很多次了,只是我沒有告訴你。你還記得陸豪吧?有一段時間他就傻呵呵地給我這個表妹當臥底,甚至我爸最后一次在醫院里差點氣絕,也都是他們的功勞,所以我才會打他那一掌。”
“原來你那邊也有這麼多的事。”郭林吾搖搖頭,未見張寧寧其人,已對失。
“是啊,豪門有豪門的恩怨,平民有平民的是非。江湖啊!沒辦法!”蘇卿嘆完,表依然很認真,“我想說的是,我們這次鬧別扭是因為拍你,我就有點不堅定了。我想以寧寧的個,以后類似的事也不會,希我們能夠彼此信任,不被挑拔。”
“我明白,我們應該彼此信任。”
直到這時,兩人才終于解開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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