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心唯去了法院。今天要開庭了，了時間，來早了，可是何薇還沒來。

遠兩個人有兩個人在說話，一個人帶著金邊眼鏡的男人，尖鼻頭，尖下，兩頰瘦的凹下去，發際線有點高，“m”的發際線很明顯。像是禿頂的前兆。江心唯第一眼看上去，就覺得這個人像是心里面藏了一個小算盤，劈了啪啦打著。明說的就是這種人，他腋下夾著公文包，公文包的邊緣磨損的跡象，但江心唯可以看出這個公文包應該很值錢，它的皮質看起來很好。

他的對面站著一個年輕男子，約莫二十來歲，穿著印花鉚釘外套，頭發偏長，挑染了幾縷紅，擋住眼睛。一漫中二風的打扮。江心唯總覺這個人下一秒會跳起來喊出拯救地球的口號。像高中時天天上課看熱漫的前桌男生。

金邊框打了一個驚雷一樣的噴嚏，中二男子遞給他一支煙。

金邊框說了一聲謝謝，謝絕了，他把煙還給了中二男子。中二男子看到他的襯衫上一塊大油斑，直言道：“高律師，你的服多久沒洗了？”

金邊框老臉一紅，他鼻子先“嗤”了一聲，結束了又了兩下鼻子，他用手了鼻子。他含含糊糊道：“我家那個老太婆連一件服都洗不好，整天能干什麼事？”

呵，自己的服不會洗，還想著別人洗，老婆幫他洗服還不滿足，還嫌做的不好，這種人就應該單一輩子。

金邊框看起來很不滿，他在江心唯的心目中，形象改變，變了一個猴的跳蚤。

猴的跳蚤說起話來手舞足蹈：“今天早上，我兒子要上學，初中要求六點五十到校。兩個人磨磨蹭蹭，等到六點四十了還沒有忙好，我老婆把孩子的弄上了車子，結果我一看，給我留的早飯本不能吃，那個粥，稀得跟水一樣，我說了要糖心蛋，結果給我煮的蛋太老了。這點事都干不好，等今天下班了，我要跟好好說一說，有個什麼用？他的唾沫星子飛出去半米遠，一長串話像小炮彈一個樣噼里啪啦發出去。

江心唯想跳起來暴打跳蚤一頓，他老婆一邊帶小孩，一邊上班，還要給他做飯，洗服。這個猴的跳蚤仍然不知足，還說老婆這個不好那個不好，認為老婆沒用。如果是江心唯被這樣說了，一定會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你有什麼用？

當然，畢竟不認識跳蚤，也不想結仇。

江心唯站在那里，臉沉，很不滿，今天早上很快就要開庭了，當事人還沒有來，心可真大。

中二青年對跳蚤的話置若罔聞。他看起來倒是心不在焉，好像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那邊跳蚤還在喋喋不休，忽而有聲音響起了，聲音有如狼嚎鬼泣，像午夜獨自深山野嶺中的恐怖荒涼，聽了讓人頭皮發麻，猴的跳蚤直接原地跳了起來，他捂住心臟翻白眼嗷嗷直。

聲音是中二青年的手機鈴聲，他按下了接聽鍵。聲音消失了。

江心唯聽出來了，中二青年看來還是一個搖滾青年，這聲音是黑金。

第一次聽到黑金屬的時候也被震到了，的腦海里自彈出了無數條獷的線條，主唱開始唱歌時，恐怖蓋過了音樂的。但是多聽幾次，逐漸接了這種極端音樂，有時候力大，聽黑金也蠻有覺。

“江律師，早上好。”杜昊過來了，他昨天又打了一個耳，今天來，他只戴了右邊的耳釘，右耳上的水鉆耳釘閃閃發。

后面跟著胡壯壯，胡壯壯穿了一件老虎衛，他把頭發剃了大平頂。

兩個人氣場不和，隔得距離也很遠。

江心唯了他們兩個人，開始低頭按手機。

“韓律師說讓我們今天過來跟你學習一下。”杜昊先說道。

“何薇還沒來。”江心唯擼起袖子看手表。

律師都來了，辯護人還沒到。

眼看時間快到了，一個人踢踢踏踏踩著細跟鞋來了。

一陣香氣撲來，江心唯打了一個噴嚏。

“你怎麼來的這麼遲？”江心唯皺眉道。

明明是先做錯的人，但何薇反而像是了委屈的那一個人，道：“我家的二寶病了，我先帶它去看病，然后在到這兒的。”

“你還有孩子？”江心唯驚訝道。

何薇了打結的頭發，道：“我領養的寵狗，我一直把它當孩子來看。”

“你家還有大寶嗎？”杜昊忍不住發問，，，。

何薇掩面笑道：“當然有，我家不止大寶，三寶四寶，一直到二十八寶。”江心唯腦補了何薇每天在狗窩里敷面。

胡壯壯見杜昊和搭上話了，他自然不甘示弱：“我也喜歡狗，狗起來聲音大，帶勁兒，狗也好吃……”

何薇翻了一個白眼，但很快發現不妥，還有別人在場呢，捂住嚶嚶嚶：“狗狗辣麼可，為什麼要吃狗狗……”

江心唯胃部酸水翻涌。

何薇還是以前那副闊太太的致模樣，江心唯覺自己被稱得灰頭土臉。對著從頭到腳掃了一眼，發現不對勁，拉住何薇的手道：“你跟我來。”

何薇住江心唯的手，喊道：“疼疼疼，輕一點。”

何薇被江心唯強拖著，們兩個一起進了洗手間。

江心唯從包里面翻出了一個小瓶子，拿了兩片巾遞給何薇。

“你把妝卸了。”江心唯看手表，時間不早了。

“為什麼啊？”何薇一臉茫然。早上畫了好久的妝。

江心唯不耐煩道：“你別磨磨蹭蹭了，一會兒就開庭了。趕卸。”

何薇嘟了嘟，還是乖乖聽江心唯的話，往臉上磨磨。

一個清潔工阿姨過來了，拿著大拖把拖地。

江心唯掃了一眼，像是捕捉到了不得了的東西，眼前一亮，拉住清潔工阿姨的手道：“阿姨，請問能不能把你的服借我用一下？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