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事茬子出現，趙之平覺得自己離心梗塞不遠了，趁著還能幾口氣，著嗓子道組組長朱哥過來確認況。

玉雕有一掌大小，雪白亮，那道裂就在兩只耳朵之間，不仔細看不大看得出來，但一仔細看，從天靈蓋延到脖子，好似被人開了瓢，裂得很，丑得很別致。

朱哥很氣，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鎖保險柜前我檢查過三道，不會出錯，今天拿出來還是好的，桃兒在旁邊，可以作證。”

桃兒就是那天和季寧思搭話的道組小姑娘，搗蒜一樣的點頭，說開柜子拿出來的時候是好的。

“難道還是小盛摔的不？別給我說是玉兔自己把自己弄裂的！”趙之平瞪著道組的人。像他們拍戲的，劇組的花費都是按天算，時間跟金錢沒差，這一折騰不知道又要折進去多。趙之平可以不管錢，關鍵是本來拍攝周期就延后了，這一整，是還想不想明年上院線啦？

“查，都給我查清楚了！”趙之平扯著大喇叭喊，“還愣著干嘛，去催老轱轆快點把備用貨做出來！”

白兔玉雕是手藝人老轱轆親手制作的，雖然備用貨早在做，就防著今天這種，但還是要時間，也不知道再派人去催他會不會被老轱轆一鑿子砸死。

封人盛還喜歡這小兔子的，是塊暖玉，握手里極好。看它的時候想起來的不是周瑾，是某個不會笑只會把人氣死的小赤佬。要是用某種比喻的話，一定是披著兔子皮的大貓，咬人的時候從不喚。

他偏頭看了看，那只“兔子”像是看熱鬧看煩了，用手支著頭瞇著眼，腦袋一點一點的，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的，他忽然想做點什麼。

……

趙之平和劇組骨干們把拍攝順序調整了一下，暫時避過玉雕拍攝的部分，其它的不變，節奏力求穩中有快。

等到今天將要收工，時間已經很晚，查玉雕的人才來的消息。通過監控，他們快把眼睛看瞎了才看出是頂棚的小螺釘松了，掉下來剛好砸玉雕頭上，不是人為原因。

趙之平還是心梗塞的表，把眾人留下批評說教一番才收的工。

季寧思陪著封人盛和小迷妹們告別。齊自歡臨走悄悄拉著說：“就幾張緋聞照片，你又不是新手，報酬很厚的，你考慮一下嘛～現在不要拒絕我！還有一句話……寧思，你到底跟封人盛是兩個世界的人，別讓他招惹你，記著，記了！”

難得齊自歡沒笑著說話，季寧思看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之后，封人盛去往化妝間卸妝，季寧思想跟他打聲招呼走人，意料外的聽見他說自己等他會兒，有事要說。

今晚沒夜戲，大家也折騰了一天，不得早點回去休息，沒多久熱鬧嘈雜的片場就安靜下來。石子路邊，兩排復古的路燈好看的，亮著暖黃暖黃的，季寧思坐在燈下的長椅上吹風，手腳的舒展開來。時間再走走，只消一場雨，天氣就會徹底涼下去，然后再盼一場雪，冬天就到了，過個年，開個春，夏天也差不多了，人這輩子啊，過得也忒快了。

要不……再談個？

“季寧思。”

封人盛卸好妝出來，素也是秀可餐。

季寧思大爺式的叉著坐，看他小跑過來，那絕對是街邊最靚的風景，連夜都藏不住。

瞧瞧，瞧瞧，單太久，現在連看個男人都覺得眉清目秀，果然是無藥可救了呢。

“一起吃個飯？”封人盛問。

“不了。”季寧思站起，“和你一個大明星吃飯風險巨大，有什麼現在就說吧，你也好早些休息。”

封人盛有做被拒絕的心理準備，現在只是略憾，“我想你教我廚藝，刀工就好，演戲需要，你就當掙一份外快。”說完怕拒絕，補充道：“你師門要有什麼規矩我全力配合，而且我這個人，不能算笨，你教起來不費勁的。”

季寧思盯著他，沒看出不好意思來。“比我好的師傅多了去，你有更好的選擇。”

封人盛樂了，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像清純向子校霸表白慘遭拒絕。“你是我助理，方便。”

“你選我，不后悔？”季寧思把手兜里。

“我倒是怕你后悔答應。”封人盛淺笑。

“行吧，價低了不收。”季寧思依舊秉持有錢好說話的原則，就當上司付費加班，“你安排好時間告訴我，我也不是都這麼閑的。”

封人盛點頭。無話可說后，又找話說：“真不一起吃個夜宵什麼的？”

“不去。”

……

第二天上班，季寧思叼著紅豆小面包去打卡，封人盛在化妝間早早候著，問午休和晚休有空沒。

“可以啊，在哪？”季寧思邊咬面包邊看里沙給他弄發型。

“劇組廚房。”

“OK。”

里沙不屑的嘖一聲，“玩得開心呢，不帶我就算了。”

“麗沙是化妝師，廚房油煙重，就別湊熱鬧了啊。”季寧思和劇組的人相得都不錯。

“寧思在嗎？”忽然有人。

季寧思回頭，是堯春華來找。倆什麼時候“親姐妹”的，也不知道，相下來就覺得這家伙戲多，搞事，段位比齊自歡高了不止一點兩點。

堯春華拿了一盒牛給，“據我估計，你惹上麻煩了。”

“怎麼講？”季寧思上喝，正好今早走急了忘買。

“你昨天做的那個‘三杰斗’，下了錢元洋的面子了呢。”堯春華說，“人家專門坐飛機回國找你切磋廚技。”

封人盛聽了，說：“他沒發現食材鍋順序有誤這一條，他就比過季寧思。”

堯春華笑著懟過去：“可把蠢貨嘚瑟的，就你拿刀都要抖兩下的樣子，還好意思說別人，打賭你連都不敢殺！”

“誰不敢殺了？”封人盛的別扭勁上頭，說：“我現在手抖是還沒人教，等修煉片刻，肯定讓你刮目相看。”說完有意無意的瞟向正在喝牛的某人。

某人老神在在的喝完牛啃面包，“他要來，我奉陪，就是覺得實在沒必要浪費一張飛機票，干嘛上趕著找呢？”

“說得好！這格我也很中意。”堯春華大力拍拍的背，差點讓把剛喝進去的噴出來。

封人盛在心里嘀咕一陣。也不看是誰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