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歡的墓地距城里遠的,而且路上也不好走,雖然有定位,沈淮也走錯了一段。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們才來到陵園外。
陵園在山上,車上不開去,他們只能走路過去。定位只到陵園門口,而沈淮顯然是真不知道安歡的墓在哪兒,他們只能一邊走一邊找。
等快到山頂的時候,才遠遠看到了宋大海,劉昶和劉嫂三人。
宋拉著沈淮忙快走了幾步,來到跟前,宋剛開口說了聲對不起,話還沒完,宋大海皺著眉頭打斷了。
“你怎麼把也帶來了?”
這話是對沈淮說的,但讓宋尷尬不已。
沈淮沉臉道:“宋大海,你犯什麼混,我帶我老婆來怎麼了,又不是干什麼的事。”
“你老婆,你,你喊老婆,你……”
宋大海氣得來回轉圈,劉昶和劉嫂趕忙過來,一個拉走了宋大海,一個趕忙打圓場。
“他又開始發瘋了,你們別搭理他。”
劉嫂拉過宋的手,一臉歉意的看著。
宋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然后又說:“我們中間走錯路,所以來晚了。”
“呵,不常來,當然記不住路,要是常來的話,怎麼會走錯。要不說人走茶涼,可他媽的涼的也太快了。”宋大海沒由來的又沖他們嚷了一句。
以沈淮的脾氣能忍到現在已經很給宋大海面子,偏他還要怪氣,沈淮怒火一下子起來了,沖上去就踢了宋大海一腳。
宋大海顯然也憋著火,推開劉昶就朝沈淮撞了過去。
二人就這麼打了起來,你一腳我一拳,劉昶和劉嫂拉不開,急得只能圍著他們轉圈。
宋還有些懵,怎麼突然就打起來了。
轉頭看墓碑,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正是那個一頭短發,飛揚跋扈的姑娘。照片中的揚起下,眼神冷漠,一臉憤世嫉俗。
給送過水餃外賣,說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安歡,只見過一次便深深記住了,而沈淮,他給這個姑娘擔負了醫藥費,給學費和生活費,每個暑假和一起在福多多幫忙,可他卻說忘了。
兩人打累了,終于被劉昶給分開了。
“今天是安歡的忌日,你們倆在墳前大打出手,泉下有知該多難過啊!”劉昶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
宋大海哼了一聲,來到墓前,蹲下燒紙。
“歡兒,大海哥來看你了,你要是泉下有知……媽的,你最好就跟那煙似的消散了,別什麼泉下有知,有知的話,你……得多難過。”
宋大海說了,竟然哽咽起來了。
劉嫂一臉無奈,沖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上前擺祭品。劉昶推了推宋大海,跟他一起燒紙。
宋怕礙事,忙退后兩步,再看沈淮,他往墓碑瞥了一眼,然后雙手兜,瞅別風景了。
心思轉了轉,來到墓前蹲下,拿起一捧紙錢想放火盆里,但宋大海攔住了,還憤憤的瞪著。
宋小聲道:“我想跟說,我會照顧好沈淮,請放心。”
“你……”宋大海一臉驚詫。
“我知道是沈淮的未婚妻,兩個人一起出了車禍,沈淮沒事,但不幸去世了。”
“你知道了?”
宋默,好吧,看宋大海這反應,都猜對了。
“嗯。”
“沈淮跟你說的?”
“重要嗎?”
“自從車禍以后,他就再也不提安歡了,甚至我們提起,他都一副‘是誰’的表,好像是個陌生人。他媽的,我就是氣他這一點,他怎麼能這麼絕。”
“可安歡已經死了,活著的人得好好活著啊。”
宋大海沒再攔,宋將紙錢放到火盆里燒了。
再看向那安歡的照片,角微微出一抹苦笑。
祭祀完,他們回頭才發現沈淮已經不在這里了,走到山下,見他靠著一棵樹煙。
“他哪怕給歡兒燒把紙錢,說句話呢,歡兒是跟他一起去國外留學才出事的,他怎麼能這麼心安理得!”宋大海火氣又起來了。
“行了,你要沈淮怎樣,天天哭麼!他已經走出來,做為兄弟,我們該為他高興!”劉昶拉住宋大海,將他推著坐進了車里。
劉嫂又跟宋倒了一些歉,“我和劉昶本來沒打算跟他說的,宋大海背著我們打的電話,你看鬧這樣。宋,嫂子對不住你啊,之前瞞著你,現在又讓你夾在中間為難。”
宋搖頭,劉嫂沒有義務跟坦白什麼。
而至于沈淮,也不怪他,二人在結婚前就達了某種默契,誰也不問誰的過去,不提前任。
劉昶他們先走了,宋朝沈淮走過去。
他看到過來,將煙掐滅 ,扔進了垃圾桶。
走到跟前,他自然的將摟懷里,低頭親了一下。
“走吧,我們回家。”
宋笑笑,“好。”
回家途中,沈淮心依舊很好,還跟提起度假的事。他們結婚了,但沒有度月,他現在有一段假期,可以考慮出去玩幾天。
只是走了一段,他們發現又走錯路了。而且走上了一條小路,路越來越難走,前面也不知通向哪里。
宋開了導航,可按著導航走,卻走到了一段泥濘的地方,車本過不去。
“呃,前面是個村子,我過去問問,看有沒有其他的路走。”
宋下車,繞到麥地里才過去,好在村子不遠。村口有人,問了村民,村民給指了一條好走的路。
回來的時候,沈淮沒有在車里。
地上有煙頭,四下了一圈,見沈淮竟在麥地里,而且大步往前走著。
大聲喊了他一聲,他應該能聽到的,但沒有回頭也沒停下。
宋察覺不對,一邊追著他跑,一邊喊他。
追了好長一段,宋才追上,一把抱住他胳膊。
“沈淮,你停下!”
他一臉驚愕的看向,然后愣住,像是不認識一般。
“你……”
宋心撲通跳著,這樣的沈淮是從未見過的,迷茫的,害怕的,脆弱的。
“老,老公?”又試著喚了他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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