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男人兩只手臂上全是紅紅綠綠的紋，鼻子上還打了個環，看起來比萬小滿遇見的古仔“前男友”還要有視覺沖擊力。

他沒跟小孩開玩笑，真的上前扯小孩子的手臂，拎起來往柵欄上面推。

“你以為誰敢理會你這條爛命？”

他囂張的聲音在天井里回響。

附近不躲在窗戶后面看的人，忙不迭將窗鎖了起來。

陳阿婆氣得耳朵發紅，一跺腳小步跑了過去。

見真的有人過來，鼻環男瞪了過來：“老太婆你也活夠了？”

可看到陳阿婆后還跟著兩個年輕人，他稍微掂量了一下，將小孩使勁一慣扔在了一旁。

鼻環男對邊另一個紅頭發開口：“哥，今天稀奇啊，是我們該教教這些人不要多管閑事的時候了。”

陳思歸追上了陳阿婆，扶住，對幾人擺手。

“你們差不多就別鬧了，我剛才已經報警了。”

“報警？”

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三人嘻嘻哈哈笑一堆。

鼻環男指了指另一個服上印著骷髏的男人，那男人極瘦，自己也跟骷髏模樣差不了多。

“你知不知道他是誰？他是差佬的線人，是給差佬做事的。就你們還報警，報啊，看他們管不管咯。”

萬小滿知道警員們為了破案，有時候會跟一些沒犯大錯的犯罪分子達協議，讓他們戴罪立功，提供一些線索。

本質來說，所謂線人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卻被他們狐假虎威，拿來橫行霸道。

“還報警，你們是真不想在這一片混下去了，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賣去東南亞摘香蕉啊。”

鼻環男上下打量萬小滿，著下瞇起了眼睛：“你阿妹長得倒不錯，靚妹，陪哥哥們去玩玩，這件事我們就不計較了好不好啊？”

他著手朝萬小滿走來。

陳阿婆連忙將萬小滿往后拉，陳思歸主擋在了他們的面前：“現在法治社會，你們做的事都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

陳思歸模樣文秀，作言語也像個學生。可惜遇上對面三人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萬小滿知道陳思歸報了警，眼下只要想辦法拖延時間。

觀察這三人，骷髏是差佬的線人，鼻環男話最多，可紅頭發站在最后，能把控住其他兩人，他才是三人中的老大。

不理會鼻環男里七八糟的話，往前走了幾步，盯著紅頭發開口。

“喂，你明明快家了，還陪著他們做壞事？”

鼻環和骷髏應該不知，二人都訝異著回頭看紅頭發。

紅頭發也是一愣：“你怎麼知道，你認識我？”

萬小滿細細相著他的面，不錯過一個細節，慢慢開口：“你朋友人不錯的，也傾心你很久了。”

語速很慢，作卻快，走到前面一把將小朋友撈在邊。

“不過，對你邊的環境和朋友不滿意，你答應金盆洗手是有道理的。”

相面看不了太細，但萬小滿見紅頭發穿著比另外兩人正常許多，而且手臂上有明顯的洗紋的痕跡。

半是相面半是推理，將自己的推論說了出來。

不過看紅頭發的反應，是猜對了。

鼻環男傻愣愣看了紅頭發幾眼，還是不肯相信，一手指著萬小滿大罵：“好你個賤人，挑撥我和我兄弟的關系？”

他兩步要走上前來打萬小滿，紅頭發卻攔住了他。

“你……是認識我朋友？”

萬小滿這會兒已經帶著小朋友重新躲回了陳思歸的后，陳阿婆也出雙手擋在前。

只出個腦袋，胡點點頭。

“你最好想清楚要兄弟還是老婆。”

哼，讓他們三個爛仔自己撕去吧。

“大哥！”鼻環激地抓住紅頭發領，“說的是真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大哥！是誰？是上次我見過人？”

“其實……我早就想將這件事告訴你們，卻一直沒有時間，我始終放心不下你們兩個。”

萬小滿聽得咋舌，干脆扭過頭看向自己邊的小孩。

他跟個要飯的孩子一樣，臉上都黑乎乎一片。

萬小滿抬手用袖幫孩子掉了小臉上的污漬，卻發現孩子長得格外好看。

“啊呀。”陳阿婆圍過來看，也驚訝道，“我還以為是男仔，竟然是個妹仔。”

孩的五小巧秀氣，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孩了太久的委屈，突然被人這樣關心，先是茫然了一會兒，接著心中涌上無窮委屈，眼淚忍不住大顆大顆往下掉，卻抿著，不敢哭出聲來。

萬小滿看這副模樣，想起了自己小時候。

兒時沒了父母大概也是這個年紀，無依無靠到了師父邊，可師父是個做事大條的單漢，好在院子里還有個師姐時時照拂著。

師姐溫漂亮又聰明，可十分虛弱。

萬小滿去求師父醫治師姐，可師父告訴萬小滿，師姐那是心病。

心病只有心藥醫，可能醫治師姐的藥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沒出幾年，重病就將還年輕的師姐帶走了。

每次想起這件事，萬小滿心里都憾極了。

用手去了孩臉上的淚珠，學著師姐的樣子安孩：“沒事的，姐姐會陪著你的。”

孩抬起淚眼看了眼萬小滿，又低下頭搖搖頭，像是有什麼難言的困難。

警笛聲在樓下響了起來，萬小滿拍拍小孩的頭，站起長舒一口氣。

警署出警真是夠慢的，心中暗暗打算，還是得找人學學拳腳功夫才行。

直到看著警察們上來，主打斷還在爭執的三人。

“喂，別吵了，兄弟都不重要，阿sir們來了。”

鼻環沒想到萬小滿還留在這里，狠狠瞪著聽：“想死我全你，省得之后我還要找你，都是你害我們兄弟吵這樣！”

鼻環甩開紅頭發，沖上前來，非要給萬小滿一點教訓不可。

陳阿婆一聲驚，和陳思歸被鼻環男推倒在地。

鼻環男直直朝萬小滿踢了過來，與此同時，警察們也沖了過來。

萬小滿拳腳不行，反應卻很快，抱起孩就地一滾。

兩名沖上來的警員正好把鼻環男按在了地上。

萬小滿往下看，后續還有不人，電梯不下，還有人干脆選擇爬樓梯。

心里還在疑，這樣一件小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警員出警？

就看見住鼻環男的警員剛把氣勻，立馬對著萬小滿出一個關心的笑容。

“萬、萬大師，萬顧問，您沒事吧？”

鼻環男被按在地上，七個不服八個不忿。

“阿sir，你有沒有搞錯，我們是線人！”

警員大罵：“什麼線人，七八糟，我不知道，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