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阮昱承推著到花園里散步,兩人給外公打了個電話問候。
何文山最近被何敬民的事鬧得心煩意,獨自搬回了老宅居住。
這棟聯排別墅是當年何文山創業功的第一桶金買的,一家人從狹窄擁的廉租房搬進了這棟“豪宅”,里面充滿了很多回憶。
何昭昭在這出生、長大,即使后來換了更好的房子,對這個家還是有別樣的。
躑躅在屋外,阿姨在一旁輕聲提醒,心地給遞去張紙。
何昭昭接過,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珠,才整理擺,輕車路地走進屋。
這棟房子的布置格局閉著眼都能清,所以在二樓最的一間房間,果真看到父親寂寥的背影。
“爸爸,怎麼一個人在這呢?”
聽到聲音,何文山正發火,“我不是說過誰都別來打擾我嗎?”
“是我!”何昭昭沒理會他的怒火,開貝殼串珠門簾,徑直走了進去。
“昭昭?”何文山坐直了子,原先的怒火瞬間煙消云散,“你怎麼回來了?”
“回來看看你呀。”
“我好的,你這麼遠回來跑回來嘛?阿茗不是回京了嗎?怎麼樣了?本來我是打算下周到京城看看的,這孩子從小遭的難太多了……”
何昭昭靜靜地聽爸碎碎念完,沒有話打斷。
瞧著何文山滿鬢白發,心百集。
真的意識到,自己的父親老了,變得話多、回憶往事了……
“爸爸是不是說太多了?”
他慈地看著兒,見一言不發,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怎麼會嫌棄爸爸說得多呢?”何昭昭親昵地挽著何文山的手臂,語氣充滿小孩的嗔。
“小時候您經常不在家,那時候想聽聽您聲音的時間都沒有,現在爸爸說再多我只覺得你說得不夠。”
“那我說教的時候又不聽!”
“這不一樣,阿琪阿承他們也不聽我念叨。”
“所以你們現在是一點兒都聽不進我說的話?都長大了,翅膀了……”
“再大,不都是您的孩子嗎?”何昭昭輕笑一聲,又道,“您現在這個年紀正是該福、頤養天年的時候,孫輩們都差不多家立業了。”
“你也知道孫輩們都家立業了啊,那還給我搞出個比阿福還小的孫子!”
阿福是何文山的曾孫子。
提到這個,他就氣不打一來。
何昭昭怕他氣背過去,立刻輕他的后背,義憤填膺地吐槽道:“何敬民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都是當爺爺的人了,才開始叛逆,爸爸,您別跟他計較,氣壞了子!”
“這是叛逆嗎?他這是不得我早點死,非得攪了何家不可!咳咳…咳咳咳……”
“您這都說得哪里話啊,大哥再混蛋,孝道還是在的。”
“這倒是不假!”何文山輕嗤一聲。
自己的孩子從小是怎樣的品行他是清楚的,所以這次何敬民這件事才讓他如此氣憤。
在港城,何家雖然不是能排得上名號的頂尖家族,但是近些年在兩代人的努力下,何家的發展也算如日中天。
“大哥這件事都已定局了,我今天回來在淮山別墅看見那孩子了,都會開口姑姑了,您就別生大哥的氣了!”何昭昭耐心地勸著。
雖然對何敬民這件事也頗有微詞,但更不希何文山因這件事氣壞子。
“那你說這件事我該怎麼跟老馮代?”
“這件事鬧這麼大,馮叔怎麼可能不知道?大哥和大嫂都是年紀這麼大的人了,您也別想著什麼事都替他們分憂,咱家和馮家的關系也不會因為他倆斷了,畢竟阿遠阿晗可是您的親孫子孫啊!”
何昭昭看得通,三兩句話就將何文山點醒。
畢竟現在何家還掌握在何文山的手中,誰能為真正的繼承人還是他說了算。
從老宅出來,何昭昭最后看了一眼這棟外觀蕭條、年久失修的別墅。
吩咐道:“等爸走了讓人將別墅各修繕一下,盡量修復原貌。”
“好的大小姐!”
……
何昭昭這次回港城是為了理何家的家務事,所以沒有回家居住,直接住回何家在淮山的獨棟別墅。
這棟別墅是在去上大學那年,何文山買的,一家人從住了十幾年的聯排別墅搬進了這棟寬敞的獨棟別墅。
而在和二哥結婚之后,都搬了出去,現在在這常住的是何文山和大哥一家,但也是每年何家聚會的聚集地。
“姑姑,您今日回來了?”
與何昭昭前后腳進門的就是何敬民的長子——何恒遠。
他此番西裝革履略帶酒氣的模樣,想來也是剛從哪個酒局上下來。
何昭昭轉頭看著他,眉頭輕蹙。
“工作結束?”
何恒遠也意識到自己上的酒味熏人,朝后退了兩步,訕訕笑道:“對,晚上其他投資人吃了頓飯。“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眼底的烏青卻暴了整個人的疲態。
何昭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凝重,“好孩子,你最近辛苦了!”
“無事的,姑姑,公司這邊我能應付,這幾日還得麻煩您幫忙開解下媽咪。”
“好!”應承下。
不用何恒遠說,何昭昭也會這麼做的。
“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跟我說,畢竟我也是咱們家的一份子。”
有了何昭昭這句話,何恒遠稍稍放下心來。
他朝何昭昭真誠地道了聲謝,姑侄倆才一起走進別墅。
別墅的嬰孩的啼哭聲讓門外兩人都輕微皺眉,邁進大門的腳一頓。
何恒遠猶豫地看了何昭昭一眼,言又止。
“你從旁邊上樓吧,實在糟心,最近就搬出去住,不至于在外面住的房子都沒有吧?”
“自然有的,只是我爸這邊?”
"我去跟他說。”
得了何昭昭的保證,他如釋重負地從側面偏廳上到三樓房間。
妻子正在嬰兒床邊哄著兒子睡覺,見他回來,對他輕噓了一聲,示意阿福睡著了。
隨后起,夫妻倆才一起走到起居室里小聲談話。
他將明日先搬出去的想法跟妻子陳彬涵提了一下,但是卻遭到拒絕。
“爸都敢將外面人的私生子帶回來,憑什麼我們要搬出去?現在媽不在,咱們再搬出去不是給那人和兒子騰位置?”
見妻子態度如此堅決,何恒遠也只好作罷。
其實陳彬涵說得對,現在家里有礙眼的人,但是要出去的也不是他們。
他在妻子額頭上留下一吻,語氣略帶疲憊:“那白天家里辛苦你了,姑姑也回來了,多陪陪和媽咪!”
陳彬涵回抱住他,聲音溫:“放心吧,家里有我呢。”
夜很漫長——
他支在床頭,看著邊睡的妻子,任由指間的雪茄慢慢燃燒,灰燼掉落在地板上,隨后被一陣風帶過,又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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