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一怔,隨即有些支吾道:“自然是因為份地位,配不上夜王,我知道你向來在意王爺,我便也希王爺能找到一個名門族大家閨秀才好。”
景和口吻平淡,“是嗎?”
這般平靜的一句反問,卻讓駙馬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目更是不敢看,“是,是啊。”
景和忽然笑了起來,駙馬一怔,抬頭卻看到笑如花,景和今年也有五十歲了,早就不是年輕時候的豆蔻了。
他更是對景和沒有一一毫的憐,然而如今忽然看到這般笑靨,卻恍惚間回到了第一次見到時的景。
還不等他回憶起那時的甜與悵然,就忽然聽到一個冷若冰霜的聲音。
“說得好聽,難道不是因為謝卿云查到了你的小妾上嗎?”景和的目里是前所未有的冷,即便是駙馬納了小妾,都只是淡淡一瞥,因為尊貴的份讓不會出任何丑陋或是嫉妒的緒。
駙馬臉一白,“不是……”
“你是。”景和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因為夜王幾次想要殺了欒娘,你上不敢說什麼,卻懷恨在心,然而以你的份,便是給你幾十年,你也沒有機會對付夜王,你也沒有那個本事。”
“便想要在婚事上摻一腳,給他添堵。”
景和目清冷地看著他,仿佛看到了他的眼底,心底,那一骯臟的所在。
“我說的對嗎?”
對,全對。
駙馬放在袖中的雙手都在抖,他忽然意識到,也許景和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樣沒用,其實什麼都明白,只是不說而已。
又或者,不屑去說。
景和收回目,不再看,“駙馬,你不要忘了你的份,你是我的駙馬,卻也只是駙馬。”
誰給他的自信,讓他覺得他可以手夜王的婚事?
沒有說,但這意思再明顯不過,駙馬只覺得好像憑空有一掌扇在了自己的臉上,讓他無地自容,恨不能有個地都能鉆進去。
“景和,我們親多年,原來在你心中,我就這樣的地位?”他質問著。
然而景和卻笑了起來,“不然你以為呢?夜王最起碼還知道在我生病的時候為我找大夫來,你當時在干什麼?”
此言一出,駙馬臉立刻就變了。
景和卻忽然釋放所有鋒芒,步步,“你在陪別的子,你當時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我要是死了,你就可以和欒娘比翼雙飛了?”
駙馬臉蒼白,搖搖墜,搖搖頭,卻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景和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若是自知份也就罷了,若是再做一些不該你管的事,那你就離開公主府吧。”
說罷,轉離去,毫留都沒有。
離開公主府?
駙馬臉上的徹底退盡,他當了這麼多年的駙馬,別人結奉承,早已經習慣了這樣高高在上的日子,現在要他離開……
絕不可能!
他慌忙大步追上去,跟在景和旁邊又哄又認錯,連聲保證日后再也不會了,殊不知,他這副生怕丟了權利地位的樣子,被景和盡收眼底。
恍然間意識到,那個鮮怒馬,風流瀟灑的年似乎已經不見了,如今站在眼前的人,貪婪又懦弱,面目全非。
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
謝卿云一回到王府,就看到大堂中站著一個太監,正是皇帝邊的近侍林淮,林公公。
他手中還拿著圣旨,笑瞇瞇道:“謝姑娘,跪下接旨吧。”
謝卿云卻并沒有立刻跪下,而是道:“陛下說過,我可以不跪任何人。”
林公公一愣,隨即笑了笑,“既然如此,那邊不跪,聽咱家讀圣旨吧。”
宣讀之前,夜冥姍姍來遲,站在謝卿云后,同樣沒有跪下,更沒有行禮,林公公不由得角搐了一下。
該說不愧是一對嗎,對圣旨都一樣的沒有敬畏心。
這是一份賜婚圣旨。
“謝家蕙質蘭心,溫大方,賜婚給夜王,擇吉日婚,欽此。”
謝卿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夜冥,莫非是他去找皇帝求來的?
夜冥淡定回,表示他什麼都不知道。
謝卿云只能先接了圣旨,給了賞銀目送林公公離去,而后才看向夜冥,“當真不是你做的?”
“不是,我并未進宮。”
謝卿云便有些納悶,總不會是皇帝忽然下旨,他可是一直都不想看和夜冥在一起。
“是本宮去求的。”
兩人聞聲抬頭,就看到大長公主從室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微笑,“我知道你們二人郎妾意,卻又礙于近日瑣事繁忙一直不能將婚期提上日程,我便親自宮一趟,早日定下來你們也可以早些婚。”
謝卿云微微垂眸,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
倒是夜冥微微頷首,“多謝姑母。”
景和一愣,隨即眼中便流出一時激,“你我什麼?”
這孩子已經許多年未曾姑母了,甚至還以為自己這輩子,怕是到死都聽不到這個稱呼了。
夜冥道:“姑母。”
這一次,他的好心誰都可以看得出來,景和看看他,又看了看謝卿云,便知自己做了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好,你先去吧,我與謝姑娘說幾句話。”
知是有些事要代,夜冥便痛快地轉離開,到了院子外頭,立刻吩咐管家開始準備婚宴的事。
老管家激的差點熱淚盈眶。
主子終于要嫁出去了!不對,要娶妻了!
屋中,景和拉著謝卿云的手絮絮叨叨說了好些,什麼嫁了人之后,要夫君,卻也不要委屈了自己,要照顧孩子,也要記得對自己好,雖然是嫁了人,但也不能太委曲求全,人活著便是要快活一些。
謝卿云很是驚訝,原本以為大長公主會跟說一些讓三從四德的話。
許是沒有掩飾自己的表,景和看出來了,笑道:“我并非普通人家子,因我是大長公主,自出生之后便沒有嘗到過苦楚,這一輩子也算是榮華富貴,自由自在,唯一做錯的一件事,就是嫁給駙馬。”
可那也只是不能兩相悅的苦,而非本錮,不過是不愿放手,卻不是不能放手。
自然而然的,也就希謝卿云能和自己一樣,但求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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