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林似在燈下白皙又麗,但渾豎起尖銳的刺,像高山之巔冷冽帶刺的玫瑰,獨自逞強想要渡過這個寒冬。
…
霍行薄了好久,再開口時嗓音嘶啞:“你不要這樣。不是我做的。我是去見了那個服務生,我是今晚才知道一切。你讓我想一想,想一想我怎麼跟你說。”
林似冷漠地著他,忽然就安靜地彎腰拿起包走向房門。
“去哪?”他一把拽住手臂。
“我不想跟你呆下去,也沒辦法跟你過下去。”
霍行薄抱了,林似掙不了,崩潰地喊他放手。
關文慧忽然敲響了房門:“小似,老太太來看你了,就在樓下。”
“你放手,我要去見我,我要回林家!”
林似掙不了,霍行薄還是抱得很。
關文慧還在門口催:“小似……”
“讓滾——”霍行薄冷漠地呵斥。
林似錯愕地著他,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霍行薄,對一個七十歲的老人全無禮貌到氣急敗壞的霍行薄。
失至極,在霍行薄的停頓里沖向房門。
他卻大步堵住了門,按下了這座別墅門鎖的總控,再也沒辦法打開。
“林似……”
霍行薄著,眼里忽然涌起滾燙的熱淚。
他就像一個醫生,著瀕臨絕境的病人,那樣無能為力。
林似讀不懂他的眼神。
在想,他為什麼會有眼淚,他有什麼資格哭?
他仿佛不想讓看到他這種模樣,轉過拿出手機打電話:“來家里,24小時值,外人不許進,太太不可以出。”
“你要把我關起來嗎?”
“沒有。”
“霍行薄,我從來沒想過你是這種人。”林似說,“我好失啊。”
霍行薄的眼里只有疲憊和黯然,沉默地看。
“你冷靜一下,我也冷靜一下,林似,你讓我想一想怎麼告訴你。”他深深看了一眼離開了房間。
…
霍行薄回到書房,屜里還是那個可的小金寶寶。他手指過一遍又一遍。
他來關文慧:“林似是怎麼知道的?”
關文慧眼眶通紅,看他如看一個仇人:“你做的事,林家人全部都知道,那天我也聽見了。我們都告訴了。”
霍行薄笑了起來。
是冷笑也是苦的笑,他最后暴怒地猛地摔了一盞咖啡。
他把手機里的視頻錄像扔給關文慧看。
……
林似在房間里渡過了漫長的夜晚。
霍行薄會讓錢姨給端來飯菜和水果,溫熱的牛。
不知道李英芝是怎麼被趕出霍家的,站在窗前能看見樓下花園和大門外的保鏢,在暗夜里全都變作一團漆黑的影子,隨時包圍在這座巨大的房子周圍。
手機關機了很久,不知道怎麼面對林家人。
既沒抓住這段,也把林家拖下水了。
一直快到凌晨,林似才打開手機想聽一首鋼琴曲。
開機后,短信箱里全是未接來電的消息,連遠在國的林子揚都被驚,打了無數個電話來。
林似害怕面對至親的人,又想關掉手機,但李英芝擔憂的電話打了進來。
聽著鈴聲不放棄地響了很久,僵地按下接聽。
“小似?”
林似聽到老太太和藹的聲音,忍不住痛哭出聲,無助地喊。
李英芝不停安:“為什麼要沉不住氣,你怎麼能是他的對手?我們就不應該告訴你。”
“他欺負你了嗎?”
林仲君接過電話:“小似,先別哭,聽叔叔跟你說。”
“他是因為喜歡你才做那些事,你就當先放下,不要這麼著急地跟他撕破臉,好不好?”
“你還要考研,不為林家也要為你自己想一想。
我們都知道你難過,林家的事從來沒告訴你,你也許不知道,公司幾條生產線質檢不合格,面臨關閉與賠償。今年三月我拿到行薄的資金后公司有了一定看漲,我跟投公司簽了一份對賭協議,達不到預期,林氏日化就不再是我們林家的了……”
林仲君說了很多很多。
林似好久才反應過來,聽懂了這些,但又愿沒有聽進去。
李英芝哽咽地問:“你跟行薄鬧到哪一步了?”
“我跟他提了離婚。”
李英芝張地問:“他答應了嗎?”
“沒有。他不承認是他做的。”
電話那頭,老太太明顯地松一口氣,安:“小似,我們都想你過得好,也想你實現自己的夢想。你不想考研了嗎?是過來人,嫁給誰不是嫁呢,總都要背負些什麼。就算不為林家,就算只是為了你自己也不要跟他再鬧下去了,好不好?”
林似沒有馬上答應。
對李英芝,從來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可又邁不過自己這關。
…
一整夜沒有睡。
沒有馬上回復李英芝,好想為自己義無反顧活一次。
他們都說知道難,可他們只是“知道”,卻無法會現在的痛苦。
手機到天亮時已經沒有電關機了,也懶得充電,渾渾噩噩躺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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