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這種事沒必要在我的周末來問我,等跌停,讓律師先跟去。”
…
盧市北城的康復醫院,霍行薄開一輛賓利駛停車場。他沒開那臺幻影,也沒司機,今天只想過一個低調的周末。
林似提著百合花籃從副駕駛下車,五月中旬的不焦不燥,落在上是正好的溫度。
霍行薄今天也沒穿西裝,天氣熱起來,他只穿著一件休閑的藍襯衫,放松地敞開第一顆紐扣,沒有了商務場上的銳利,倒是個二十五歲的青年了。
林似正上醫院大門的臺階,手上的花籃被霍行薄提過去,空下來的手也被他牽住。
他牽得很自然,就像他們真的是一對恩的新婚夫妻。但林似現在有些明白了,這人只是/事上與占有太強。
臉驀然滾燙,到他無名指的婚戒帶來的冰潤。
今天也戴上了婚戒,這只手正被他牽。
進到電梯,周圍也都是人。
有家屬推著椅上的病人進來,霍行薄按了電梯樓層,將護進臂彎里,隔絕了四周的擁。
林似穿著平底鞋,只到他肩膀,這麼近的距離,除了百合花的香,聞到他襯衫上獨特的氣息,如雨后樹果。
出了電梯,林似走進一間獨立病房。
這里住的是老師秦星文的人。
師母在一場意外中為植人,孤獨地沉睡了一年。
秦星文四十歲,曾是國小有名氣的鋼琴演奏家,因為某些原因放棄了大好的前程,只在盧城小范圍招收幾名學生。
當初林似一直都想拜他為師,但一直都沒有拜上。
秦星文缺錢,他的學費昂貴得可以買下一棟好房,而那個時候林似也正缺錢。林家的企業一直走下坡路,舍不得花昂貴的學費去學琴,也從來沒告訴過李英芝與林仲君需要這筆錢。
那個時候才十七歲,常去秦星文的studio磨蹭他打折,秦星文一方面贊嘆的天賦,一方面也唏噓學不起。
林似最后一次被他拒絕時,沒忍住哭了,當時很明白錯過一個好老師對來說意味著什麼,那將是夢想的夭折。
卻在離開studio的路上接到秦星文的電話,他在電話里回去。
同為鐘鋼琴的敏者,應該是沒忍住的那場大哭打了秦星文。
那天秦星文拭著那架施坦威,好笑地對說:“小姑娘有多就多學費吧,但老師有個條件,周末去陪陪你師母。藝考也要加油,考上央音,讓人知道我老秦這些年沒荒廢本事。”
那年的十七歲,是除了林家生意衰落的霾之外,對林似來說最高興的日子。
林似每天都去陪師母余映,余映有殘疾,比秦星文小整整十二歲,也曾是秦星文的學生。哪里也去不了,秦星文演出時,坐在椅上輾轉各地,不了每一種不同的天氣帶來的部疼痛。
秦星文為放棄了要孩子,過著丁克的生活。也為放棄了所有的環,收那麼高的學費,也是因為余映的需要不停地花錢。
林似很合余映的格,兩個人經常有說不完的話。
余映后來做了假肢,也養好了,秦星文帶著去完那些遲到的心愿,自駕四去旅行。
他們的車在駛西雙版納時出了意外,秦星文當場死亡,余映了現在的狀態。醫院的費用聽說是秦星文國外的親人在支付。
那天葬禮上,林似哭急扁桃炎。
秦星文總說余映還小,怕不能跟一起變老。
他也總說,林似,你放棄央音我都心痛啊。
他的兩個愿,都沒有實現。
霍行薄問林似師母的故事,林似這樣說。
他又問:“為什麼放棄央音?”
林似無奈莞爾:“當時林家的企業不景氣。”
很懂事,懂事得幾乎在為難自己。
林仲君與鞏秋韻的確是把當兒,但自己會敏,會苛刻自己做到完,不去連累任何一個善待的親人。
高考的那個夏天,高興地想把績告訴給家人,聽到李英芝跟鞏秋韻嘆氣,讀央音是送得起,但后續繼續深造的錢呢?讓孩子把夢想都斷在那麼好的地方?
李英芝說,那就把我的份都轉讓吧。鞏秋姍說,讓子綺也考盧市本地的大學,節約點學費,再把楊媽和關姨辭退。
“有時候我坐在學校的琴房里,老吊扇抵不住夏天的熱,常常熱得心煩氣躁,那個時候應該是有一點后悔吧。”林似朝霍行薄笑了下,“但現在好了,你給了我一間單獨的琴房,謝謝你啊。”
霍行薄坐在病房對面的沙發上,他們中間隔著一張病床,余映睡得很安詳。
他似笑非笑的眼來:“你也會心煩氣躁?”
林似話里竟有些嗔:“會啊。”
“你心煩氣躁起來是什麼樣子?”
林似迎上霍行薄一雙戲謔的眼睛,他就好像在提醒今早抓他腹部時的模樣,用眼神問,是這樣嗎?
林似一時語噎,尷尬不答。
他說:“對我不用說謝。”
林似著余映的手:“好。”
作者有話說:
余映:你們夠了,我不是人?
章節名來自李斯特的《之夢》第三首《Liebestraum N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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