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程晏池送舒曼回家。

已經是秋天了，一排排路燈泅散著溫暖的暈，為點綴這個蕭索季節的亮。

舒曼看著車窗外被拉彩線條的夜景，眼前不自覺浮現晚上程晏池給拆螃蟹時，眉梢眼角溫然的風姿。

耳微微發燙，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無法自拔。

明明都過了懷春的年紀，可見到程晏池本人的第一眼，就不可救藥地淪陷了。

這麼英俊又優秀的男人，好像誰都沒辦法不傾心。

神思出離得很遠，直至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問詢。

“你叔叔最近還有人找麻煩嗎？”

“啊？”

舒曼懵了一瞬，著男人專心開車的模樣，顯得不知所措。

剛走神得厲害，組織好語言才囁嚅：“沒。”

程晏池單手搭著車窗，聲線平淡而干凈：“那就好。”

舒曼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程晏池，卻發現他連余都沒給。

再回想方才的話題，雀躍的心瞬間變得復雜。

程晏池找假扮朋友是提前說明了況的。

他幫叔叔擺平一場司，索要的報酬就是暫時裝人。

舒曼覺得心頭像著塊沉甸甸的石頭。

明明知道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仍然不自生出恥的期。

胡思想著，車停在居住的小區門口。

程晏池沒下車，淡聲對說：“如果今后程建雄單獨打電話約你去程家吃飯，你記得告訴我。”

舒曼溫地笑笑：“記住了。”

默了一會兒，終于拋卻矜持，將所有的顧慮拋之腦后，主道：“晏池，為什麼……”

話還沒說完，程晏池便冷淡地瞥向。

夜落在他括的肩膀后，他戴著眼鏡，整個人給強烈的疏離，瞳猶如冰晶寒玉一般。

舒曼頓時茫然了，并且力不從心。

“舒曼，秦昊應該和你說得很清楚，我也沒瞞過你什麼，你我之間明明白白，沒未來可言。”

男人清冽的聲音彌漫涼薄夜幕里，俊臉波瀾不驚：“你要是有別的想法或者認為辛苦，可以選擇結束，這個決定權我給你。”

舒曼下意識反駁：“不！”

“放心，我不會耽誤你太久的青春。”

舒曼盯著程晏池俊如斯的面龐，努力平復激痛的緒，緩聲啟：“我懂你的意思，對不起，是我想岔了。”

*

路上有點堵，程晏池索放緩車速。

儀表盤的手機震，他按下藍牙耳機：“什麼事？”

“今天舒曼和你回去見家長了？”

程晏池惜字如金地給了一個單音節。

秦昊裝腔作勢地慨：“這都見家人了，下一步是不是步結婚禮堂？別忘記我這大人的好。”

程晏池的眼底流轉過瀲滟芒：“把你的狗。”

秦昊噤聲，過了幾秒又猶豫道：“我幫你選舒曼也是用了心的，長得有點像顧……”

回答他的是毫不客氣的嘟嘟聲。

程晏池扯松領結，漫不經心睨向外面的繁華景。

深邃的瞳眸沒什麼起伏。

手機再次震，他隨手屏。

這次是微信信息。

柯基的頭像彈進對話框。

是一張的自拍照。

【喜不喜歡？】

約莫剛洗完澡，雙明凈瑩潔，白得如雪瓷。

程晏池凸起的結滾了滾。

他沉默，把手機隨意丟回儀表盤，了煙盒跟打火機出來。

煙霧徐徐模糊車窗，也模糊了他的表。

*

程晏池回到程家的時候，將近十二點。

宅子里很靜，程建雄等人都休息了。

程晏池將翌日要帶去公司的文件準備好，爾后進浴室沖澡，洗完出來，鬼使神差看了眼沒靜的手機。

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麼，他眸底倏忽浮沉清凌的冰片，刪除了那張骨的照片。

靠上床頭板沒多久，程晏池突然聽見落地窗有異響。

他眉心一凜，瞇眸盯著窗簾映的人影，忽地嗤笑。

風吹起了質極好的窗簾，間或出一雙修長的。

程晏池穩步走過去，懶散挑眉，撈起了窗簾。

別墅區的路燈依然亮著，淡薄的橘暈星星點點漂浮夜闌，像漫天靈的螢火蟲縈繞生。

盛微寧斜斜地倚靠著欄桿，長發仿佛海藻披散，鵝頸延出魅的線條蜿蜒進黑的蕾睡。

兩人視線銜接的剎那，盛微寧的眼睛立時笑出弧度。

程晏池的目頓在邊叼著的海棠花上，略深。

“原來你還有做梁上君子這一項技能，我曾經以為你勾男人才最給勁。”

深更半夜，冒險爬到男人的臥室里玩獻。

程晏池第一次見到這種子。

大膽，厚無恥，又該死的……迷人。

盛微寧漂亮的明眸盈滿笑意，將艷麗的海棠花摘下隨手在程晏池的窗簾上，坦然擰開門把進了他臥室。

“海棠國艷的名，也擁有解語花的雅稱。”

赤腳踩著羊地毯，翩然轉了一圈，音：“我深夜造訪，專程為你排憂解難。”

程晏池循著盛微寧來時的方向查看，發現是從走廊那邊的橫木平臺爬過來的。

別墅呈回字型，他們房間的位置互夾角。

盛微寧也在打量程晏池的臥室。

黑白灰的系，風格簡約卻品味很不錯。

“你倒是說說，我能有什麼憂難？”

程晏池余掃過窗簾。

灰的窗簾因為多了一支海棠，被妝點得別有意趣，映襯出曉天明霞的絢麗。

盛微寧順勢坐在床上，笑靨嫵：“不想念我？”

程晏池盯著盛微寧，輕聲低笑，踱到床前把玩下。

“從醫院出來，你風程度見長，拜師學藝了？”

“無師自通啊。”

盛微寧抬起腳，腳趾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扯開他系得本不太嚴實的睡袍帶子，讓男人的寬肩窄腰慢慢展現。

“你如今找了朋友，我要再不加把勁，連你婦都做不，不到你一片角，還怎麼蠱你我？”

冰涼的嘲諷滿溢深眸，程晏池玩味地重復：“你？”

盛微寧嘆氣，眼如地仰程晏池，語調惆悵：“你今晚讓我有點傷心，我吃螃蟹，你搶了我的螃蟹就算了，你還親手拆給別的人吃，好渣。”

程晏池俯，雙手撐在盛微寧側，的聲音耳骨：“明知我渣，你不照樣投懷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