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霖確實沒想到,嚴霆真的是越喝越清醒,他已經事先吃過好幾顆解酒藥,還是開始暈乎。
嚴漠九的電話打進來,他悄然松了口氣。
“九哥。”封亦霖迅速接起電話。
“在哪兒?出來喝酒。”
“九哥,我在嚴霆的別墅里跟他喝酒呢,上次沒喝贏他,今天想找回場子,但好像又要輸了。”
嚴漠九淡淡笑了一聲,“讓他等著,我來看看他有多能喝。”
“好的,九哥。”
封亦霖等嚴漠九那邊掛了電話,他才收起手機看向嚴霆,“九哥要來看看你有多能喝。”
嚴霆看著是很清醒,但思維已經不控制。
他冷笑:“誰要跟敵喝酒。”
他和嚴漠九不管是夢里還是現實,都是敵,只要他和嚴漠九都萱萱,那就沒有真正能和睦相的一天。
封亦霖端著酒杯的手指了,敵兩個字都出口了,看來這調酒還是有點效果的。
“干杯。”封亦霖微笑著跟嚴霆再了一下杯。
等嚴漠九進來時,徐立等人就把別墅里不相干的人全都趕出去了。
徐立關上厚重的大門,站在門外心神不寧。
早上大小姐還打過電話,問九爺在哪兒,當時九爺確實在公司,他可沒騙大小姐,但現在九爺卻來了嚴霆的別墅,還嚴令今天一起跟來的人,要對此次行程保。
天吶,大小姐要是待會兒再打電話問他一次,他該怎麼辦啊。
九爺和大小姐,好難的取舍。
徐立糾結好一會兒,終于選擇了關機——找不著找不著他。
別墅客廳里,嚴漠九走到嚴霆旁邊,視線掃了一眼已經喝的那瓶調酒,按著嚴霆的肩膀坐下來,“看起來,霆堂弟的確很能喝。”
“我跟你很嗎?”嚴霆揮開嚴漠九的手,盯著那張讓他在夢里無數次討厭過的臉。
“堂兄弟怎麼能不呢。”嚴漠九淡然,“實在不行,敵也可以。你可是從我手里搶走過明萱,我對你早就查了個底朝天,再悉不過了。”
提起以前,嚴霆笑了出來,“可你臨城九爺就算手眼通天,也沒想到我不是我養父母隨便撿來的孤兒,而是在瘋人院里出生的嚴家私生子。”
整個齊家,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他外公一個。
而他外公視這件事為齊家大丑,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往外吐半個字。
“這些都不重要。”嚴漠九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到邊慢慢品嘗,“重要的是你娶了明萱,又為什麼傷害,我以為你對明萱至有三分真心。”
他怎麼舍得傷害明萱。
對他那麼好。
好到讓人瘋狂嫉妒。
“因為你啊。”嚴霆笑了起來,帶著一紅的眼睛里閃爍淚,“嚴漠九,你知不知道,你把孟家害慘了。”
嚴漠九沒有說話。
他的確欠孟家太多。
“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萱萱并不是真心喜歡我。總會看著我的側臉出神,后來我讓袁威拍了我側臉照,真是跟你有七分相似。”嚴霆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于是我學著你對的方式去對好,溫以待,果然漸漸和我了朋友。”
嚴漠九靜靜地聽著,唯獨手里的酒杯快被碎。
封亦霖心驚膽戰,腦子里那點酒意也清醒大半,他聽到了什麼?嫂子,早就喜歡九哥,當初注意到殷霆是因為殷霆的側臉和九哥像?殷霆是九哥的替?
這個世界瘋了?
封亦霖又注意到嚴漠九手里那只很快就要被碎的酒杯,他在猶豫是不是要去拿醫藥箱。
九哥會傷的吧。
“我跟萱萱表白,沒有馬上答應我,在猶豫。可你知道我表白之后,把關在家里三天,說絕對不允許和我,徹底激起了的逆反心,把推向了我。”嚴霆這一次主把手,放在了嚴漠九肩膀上,“跟你鬧得不可開,但你恐怕一直都不知道原因。”
他笑得惡毒極了,“一心想要逃離你,拼命地催眠自己喜歡我,是因為害怕控制不住對你的。”
他從來都不是孟明萱和嚴漠九決裂的主因。
是嚴漠九自己,用錯了方法,才將孟明萱一步步推向了他。
“喜歡我,為什麼又要逃離我。”嚴漠九像是在自言自語。
“因為你是姐夫啊。”嚴霆笑。
“我不是。”嚴漠九側眸,“明萱不是輕易相信外界傳言的人。”
就像他說過無數次殷霆居心叵測,可因為他拿不出證據,所以始終不信。
所以,一定有其他原因,導致對此堅信不疑。
“你現在倒是很了解嘛。”嚴霆酒勁兒上來了,笑得諷刺又悲涼,“那你以前怎麼一點都不了解?你親手把孟明憂沒署名的日記本給,可孟明憂的日記本里全是和男朋友往兩年的點點滴滴,你當時為了孟明憂的死,在臨城和仇家廝殺兩年,你就沒想過萱萱會怎麼想?嗯,你失去了心的人,你在為心的人報仇,你為了孟明憂,殺瘋了,那兩年你甚至很跟萱萱流,是你自己,讓誤會姐姐的人,就是你。”
日記本。
嚴漠九怔然,腦海里漸漸拼湊出,當年他把孟明憂的給孟明萱之后,孟明萱開始和他疏遠的畫面。
他以為在怪他,讓失去了僅剩的一個親人,對孟明憂那麼依賴,們姐妹那麼好,是該怪他的。
他沒有保護好姐姐。
可原來……真相是這樣。
“你是不是覺得我娶了又沒有好好對,是我對傷害最大?”嚴霆看著嚴漠九忍痛苦的表,心底一陣暢快,“你錯了,嚴漠九,我和萱萱結婚之后,很快就知道了我的真面目,立馬就跟我翻臉了,說要跟我離婚,想去找你。可別墅外面全是京都派來的保鏢,出不去,也聯系不上你,被了。整整三年,每天都給你發消息認錯,每天都給你打電話,哪怕電話打不通,也對著無人接聽的電話說,哥哥我知道錯了,你別不理我。”
嚴霆嗓音漸漸痛苦,“每天都哭,每天都想你,后來就抑郁了,有一次犯了病想自殺,幸虧我及時發現,我給買了藥回來,卻把藥全都砸在我臉上。有時候我也很痛苦,我甚至想過幫找你,可我沒有反抗的能力,我也在別人的監視之下,我的母親在他們手里。”
三年沒有他的消息。
抑郁。
天天哭。
嚴漠九低眸,盯著無名指上的鉆戒看了很久。
“繼續說下去。”他嗓音嘶啞。
他要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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