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之看著穿得有些單薄的月，斂了斂眉，問道：“不是歇息了？廂房住不習慣？”

月有些難為，“肚子突然就了，去街上轉轉。”

話音剛落，那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月尷尬，忙用垂下的袖掩住肚子，臉慢慢紅了起來，恨不得找個地藏起來。

謝行之倒是沒笑話，手了頭，“回廂房系上披風，我們出去吃。”

街邊燈火璀璨，藏藍披風旁邊跟著抹桃夭倩影，謝行之走在最外面，將月護在最里側。

“揚州雖然沒有京城繁華，但別有一番風味。”月給謝行之指了遠石拱橋邊的戲臺，笑著同他講道：“我和婉星姐姐，我們想看皮影戲的時候，就悄悄從縣衙溜出來，來這里看。我們兩個每次都出來得很早，因為這樣就能占到最前面的位置了！”

月側過頭去看謝行之，笑起來一雙杏眼亮晶晶的，同他炫耀道：“我們自帶板凳，占的位置是整個戲臺最好的位置！”

謝行之笑著，順勢牽住出來的手，問道：“除了看皮影戲，阿還喜歡什麼？”

溫暖的大掌握住手，月心跳慢了半拍，雖說天暗了，但兩人在大街上這般親昵，會惹來異樣眼的，想把手回來，低聲道：“世子，你松手，都被人看見了。”

話音剛落，從他們后走出一對也牽著手的男。

謝行之順眼看去，道：“那也是先看見前面的。”

他非但沒松手，反而握了些，握住冷涼的手，“阿指尖都是涼的。這次帶我送的暖手爐沒？”

月點頭，“帶了的，這趟出門，再回京t城的時候，都是臘月了，肯定要帶暖手爐的。”

低頭，借著披風將兩人牽住的手遮掩住。

很快，兩人到了餛飩攤。

老翁在一旁收拾桌子，老媼在灶臺邊守著灶里的柴火，熱絡地招呼兩人，“郎君、娘子來碗餛飩？”

“來兩碗。”謝行之先付了錢給老嫗。

老媼：“二位里面挑位子坐，稍等片刻。”

月坐了靠里面那桌，里面暖和。

老翁先端了兩碗熱湯，“夜里涼，二位先暖暖，餛飩馬上就來。”

兩人道了謝。月捧著湯碗，滾燙的熱湯把碗壁都燙熱了，捧著沒多久雙手就暖和了起來。

月說道：“冷的時候，就喜歡吃些熱乎乎的湯食。”

謝行之將兩個勺子在熱湯里燙了燙，約莫等了十來個數，這才遞給月。

“謝謝世子。”

月接過，客氣地道謝，用他燙好的勺子舀熱湯喝。

兩碗餛飩很快端了上來，“二位慢用。”

月說道：“世子嘗嘗，我們揚州的餛飩和京城的味道不一樣。”

謝行之目去越過月，看著后面，示意轉過去看看。

月好奇之下轉過頭去，只見后那桌坐了對小夫妻，兩人夜里出來吃餛飩，那位郎君正舀了勺餛飩喂他家夫人，甜恩著。

月恍惚一陣，回正子的時候謝行之不知何時把他面前的那碗餛飩推到了這邊。

月疑，好奇問道：“世子都給我吃？可兩碗太多了，我真的吃不下。”

謝行之搖頭，把那碗他的餛飩與那碗并排，給使了個眼神，仍舊指向后的小夫妻。

月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臉不自覺就紅了，“我喂世子？”

謝行之很快應聲，“好。”

大庭廣眾下，月難為，“那只就只喂一勺。”

謝行之只臉皮薄，便也沒強求。

月低頭，握著勺子，攪了攪熱氣騰騰的餛飩湯碗。剛出鍋的餛飩燙，勺子里舀了一個，又晾了一會兒，估著不燙后，這才遞了過去。

餛飩還沒喂給謝行之，在遞過去時，那顆心又開始不聽話得砰跳了，像只在林間迷路的小鹿，到撞。

月喂他吃完那勺餛飩，臉上早已紅霞飛，跟丟燙手山芋一樣忙把手了回來。

把勺子放出去，將他那碗餛飩推了回去，“該世子自己吃了。”

“我肚子了，要開始吃餛飩了。”

月低頭，捧著那碗，先喝了一勺熱湯，這才開始舀餛飩吃。

慢慢地，那顆怦怦跳的心恢復平靜。

許久沒有吃過家鄉的餛飩，月不知不覺把那碗熱餛飩吃完了，一抬頭，謝行之正看著，他臉上有笑意，似乎是方才一直看著他。

他碗里還剩半碗餛飩。

月不好意思，垂著頭倒了杯茶漱口，拿錦帕了。

“吃好了？”謝行之溫聲問道。

月點頭，從長凳起。

吃了碗熱氣騰騰的餛飩，覺整個子都暖和了。

謝行之自然地牽過手，帶著離開餛飩攤，“戲臺的皮影戲還沒收場，我們過去看看。”

月跟著謝行之往那邊去，有些憾，“可惜現在太晚了，人太多了，都沒好位置了。”

“不過那些皮影戲我都看過了，閉著眼睛都能把劇說出來。”

謝行之偏頭，笑著看，“阿如此厲害。”

月眉梢微微上挑，帶著幾分驕傲地承認了，“是呀。我和婉星姐姐都看過好多好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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