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盞突然紅起來的臉，彎腰拾起地上的薄被，湊近之下又聽見姑娘夢里呼出的嚶嚀聲。

“吃不下了。”

月聲啜泣，眉心快擰了麻繩，小腹前的手指攥，指骨因用力而泛白。

閉的眼角流出一滴淚，隨著月偏頭的作，緩緩落枕。

蜷子，捂住小腹，雙像是夢了蹬著什麼。

月咬著，小聲嗚咽著，可憐兮兮地告饒。

“真的吃不下了，好撐。”

“肚子脹鼓鼓。”

月婉聲央求，哭哭啼啼聲音可憐極了。

玉盞垂眼看了看，姑娘還是昨兒傍晚在世子那邊用了晚飯，肚子平坦哪里脹鼓鼓了？

姑娘大抵是夢見了別人著吃飯，一直吃飯菜，一直哭。

“姑娘？”玉盞搖了搖月肩膀，想將人從夢里醒。

“姑娘醒醒。”

以往姑娘做噩夢，很快就能把姑娘醒，可這次不管再怎麼，姑娘也沒有從夢里醒來。

也不知姑娘夢見了誰吃飯。

“湯湯水水都溢出來了，真的吃不下。”

月頭蹭了蹭枕，啜泣說話，可憐的聲音讓玉盞聽得心，拍了拍姑娘的肩膀，“不喝湯了，不姑娘用飯了，姑娘快醒醒。”

玉盞的話卻沒有得到回應，夢魘的月哭得更厲害，纖薄的子忽然輕，雙膝乍然錯開，仿佛被夢里什麼東西嚇住了一樣。

玉盞焦急萬分，寸步不離守在床邊，等月從夢魘中出來。

夢中，月肩頭了，哭著推搡抱住的男子，偏頭看他，“我好像聽見玉盞的聲音了，大表哥快放我離開。”

月嗓子有些干啞，“天亮該醒了。”

謝行之瞧了眼床榻邊正燃燒的蠟燭，雙臂錮住月肩頭，把人圈在臂彎下，“阿是昏昏沉沉間不知時日，眼下還在夜里，蠟燭都尚未燃盡，哪是天亮。”

他低頭，瓣了淺的面龐，又順著薄汗，吻住翕張的櫻，攪弄著腔的氣息。

月好像被他奪去了所有力氣一樣，偏頭地趴著枕，低的聲音都被他盡數吞了腹中，燭慢慢染了水霧。

夢里好似永遠不會天亮一樣。

有瓶盞被打翻了，盛的溫水沿著敞口流出來。

月揪住枕的手指松開，虛虛閉著眼，在炎炎夏日里出了一汗，臉上的紅久久沒有褪去，反而將玉頸和肩頭都染了層淺淡的。

謝行之躺到月旁邊，將人攬到懷里，“中午想吃什麼，我讓廚房提前備著。”

月眼尾泛紅，眼角的淚忽而被他吻干。負氣偏頭，半張臉埋進謝行之膛，不太想搭理他。

也不知他哪里來的那麼多湯湯水水喂。

燭昏黃，謝行之攬著月肩頭，長指去沾在臉龐的碎發，指端輕輕過紅的面頰。

“要回去了。”

月低喃說道，夢前在哭，夢里也在哭，嗓子都哭啞了。

月推了推謝行之放在小腹的手，但沒推，反而被謝行之握著手，一起放在微微隆起的腹前。

月掌心忽而灼熱，心跳如擂。

謝行之置若罔聞，似乎并不想放離開夢里，扣著腰，一個用勁將抱坐膝上。月怯怕，眼皮驀地輕跳，手掌抵著謝行之肩膀。

他膝上忽而有了潤意，月薄汗的面頰紅了一片，抿道：“不能再留了，已經晚起了，方才丫鬟在我。”

謝行之凝著頸間的紅印，砸了砸舌，意猶未盡的覺，倏地抬手扣住后腦勺，吻上那張還想說話的……

月嗚咽著，迫著坐在謝行之膝上，只覺發沉的夜天旋地轉，像是在那張梨木花雕搖椅上。

“別！”

月嚇得喊了出來，睜眼發現場景驟變，天已大亮，映眼簾的是淺羅帳。

月猛的起，看見干凈的被褥后，把心收了回去。

躺回床上，月怔怔著羅帳頂，拿被子蓋住子。

“姑娘，您終于醒了。”

玉盞懸著的心終于落下，彎腰理著薄被，“您又做噩夢了，怎麼都不醒，可把奴婢嚇慘了。”

夏日的清晨有些悶熱，姑娘額前分明還淌著細汗，卻在蓋被子。

玉盞疑，這夢究竟有多可怕。

月心有余悸，方才沒聽錯，是玉盞在喊。

月握住被角，張問道：“你一直在床邊守著？”

玉盞點頭，“姑娘，您夢到和誰一起用飯了？奴婢聽見時不時說句夢話。”

月面煞白，連呼吸都t了起來，“用飯？我說什麼了？”

夢里發生的萬萬不能被人知曉，生怕那些告饒央求的話讓玉盞聽了去。

“姑娘哭著說什麼撐住了，吃不了，央求著不要再吃了，還有湯湯水水不能灌了。”

玉盞慨道：“姑娘胃口小，平日里都只吃一小碗飯，這天氣熱起來更是沒什麼胃口，喝些湯便將肚子填飽了。”

纖指攥住被角，月耳子慢慢紅起來，莫大的臊從腔生出，迅速席卷全。

“天熱，睡出了一汗，你去準備些熱水，我等下。”

玉盞得了吩咐，離開屋子。

月翻了個，赧地將頭埋進被里，臉紅彤彤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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