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拂。
玻璃窗外的梧桐葉打著旋兒緩緩飄落,驚醒了趴在樹梢上的麻雀。
薄宴辭推開兒園辦公室的門時,薄念厘小朋友正晃著小腳丫坐在沙發上啃蘋果。
蕾沾滿細沙,白蓬蓬蹭得灰撲撲的,蝴蝶結歪在頭頂。
看到薄宴辭進來,清澈亮的大眼睛瞬間蒙上一層水霧。
“爸爸!”
糯糯的音拖著委屈的哭腔,薄念厘張開沾滿蘋果的小手,搗騰著小短‘噠噠噠’地就朝男人撲去。
小家伙的模樣像極了擺在櫥窗里的洋娃娃,楚楚可憐的勁兒,完全沒了剛剛把江璟杭摁在沙坑里的威風。
“乖,先站好。”
薄宴辭手抵住的小腦袋,屈指理了理兒頭上歪斜的蝴蝶結,目掃過旁邊的小小影。
三歲的江璟杭頂著一頭糟糟的小卷,正搭搭的窩在江寂洵臂彎里,乎乎的小手攥著斷的變形金剛。
過百葉窗落在他睫,不經意凝了細碎的金淚珠。
一位四十出頭的老師和薄宴辭、江寂洵禮貌客套了幾句。
旋即拉開屜,將明封袋輕輕推過桌面,
“薄先生、江先生,你們可以看一下,這是引發兩個小朋友起爭執的東西。”
薄宴辭拿手帕幫兒手之余,起眼皮看了眼。
明封袋里裝的是一枚的櫻花針,中間鑲嵌著一顆小巧致的寶石,但周圍的貝母花瓣碎了兩片。
這是裴梨親手為兒設計制作的周歲禮。
小家伙平時就寶貝得很,誰也不讓。
難怪前兩天司機接放學,聽嚷嚷了一路什麼東西丟了。
回到家又鉆進房間里東翻翻、西看看。
原來是在找這枚針?
“杭杭說,這是他在落葉堆里撿的!”
聽到靜,薄念厘突然炸,攥著小拳頭仿佛一只憤怒的貓崽崽跺跺腳,“媽媽送我的東西,我天天都別在服上,怎麼會在落葉堆里,肯定是他拿走藏起來了!”
江寂洵給兒子鼻涕的作微頓,抬眼在兒子與薄念厘之間橫掃,心OS:【糖糖不愧是繼承了阿辭跟梨梨的優秀基因,這清晰的思維,將來絕對是當繼承人的好苗子啊!】
他收回視線,看向兒子,聲音平穩:“江璟杭,爸爸問你,糖糖的針,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兒園大象梯旁邊的落葉堆里......”
江璟杭打了個哭嗝,聲氣的噎,“明明是上個星期午休趁老師不注意爬樹抓流浪貓弄丟的,我好心看到撿回來還給,不說謝謝,還揍我......”
小男孩磕磕絆絆地解釋完一長串。
辦公室倏然安靜,老師順勢調出監控也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糖糖。”
薄宴辭眼眸微瞇,戴著婚戒的修長指骨輕輕托起兒白的小臉蛋,低醇聲線不辨喜怒:“你膽子大,都學會爬樹了?”
小團子眨眨烏溜溜的眼眸,垂下腦袋,悶聲悶氣地嘟囔:“小貓咪掛在樹上下不來,好可憐的,我想救它,才爬樹的。”
說完悄悄觀察薄宴辭的表,發現他面無表,又扯到其他地方,試圖轉移話題:“對了爸爸,我跟你說哦,早上吃點心的時候,有個大班的胖子想搶杭杭的牛,我還保護他了喲~”
那副昂首的小驕傲模樣,活的小版梨梨公主。
江寂洵忍俊不,默默給點個贊。
想到岑汐凝剛檢查出懷孕那會兒,他做夢都想要個像糖糖這麼可的小棉襖。
偏偏老天爺不如他意,生了個哭的臭小子。
反倒薄宴辭,對于兒此時鬼靈的表現,太突突直跳,有些哭笑不得。
他抬手眉心,耐著子開口:“糖糖,發卡和搶牛是兩碼事,你保護了杭杭值得表揚,但你沒有搞清楚真相之前就手打人的行為是不對的。”
接收到薄宴辭嚴厲的眼神,薄念厘癟癟,蔫的耷拉著肩膀,聲語的認錯:“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對不起該向誰說?”
男人故作嚴肅,深邃瞳孔盯著兒,嗓音沉沉:“是跟老師說,還是跟杭杭說,嗯?”
聞言,小團子一愣,黑漆漆的大眼睛茫然的眨呀眨,立馬擺正態度,乖巧地向老師道了歉。
接著,走到江璟杭面前拉起他的手,聲音甜糯:“對不起杭杭,我以后不揍你了,斷的變形金剛,我會用零花錢賠你噠~”
江璟杭傲的別扭了幾秒,終究是抵不過小公主難得低頭服,紅著小臉輕點了下頭:“好叭,公主可要說話算話喔~”
“知道啦,知道啦~”
薄念厘見自己已經獲得原諒,連忙蹦跶回薄宴辭邊,仰起小臉,頭上兩團小揪揪一一的,萌化人心。
“爸爸,你能幫我把針修好嗎?”
“當然可以。”
薄宴辭角淺淺勾起,彎腰單手把從地上抱起來,忍不住胖嘟嘟的臉蛋,“糖糖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爸爸回家就幫你修。”
薄念厘咧一笑,小胖手環住他脖子,湊過去‘吧唧’一口:“耶!爸爸我你!”
哪怕被糊了一臉口水,薄宴辭臉上的神也依舊寵溺:“爸爸也你。”
話落,他轉而瞟向被江寂洵牽著的小卷,冷峻五染上些許和:“杭杭,糖糖弄壞你的玩,叔叔會賠你,就買你喜歡的限量版擎天柱好嗎?”
“嗯......可我還想要能合的恐龍戰隊套盒。”
江璟杭通紅的鼻子上還掛著鼻涕泡,小臉寫滿期待。
“你小子倒是貪心,要那麼多玩當飯吃?”
江寂洵挑眉,拍了下他屁,“再說,糖糖都跟你說‘對不起’了,還賠什麼賠,男孩子這麼小氣吧啦的,以后是娶不到老婆的。”
兩個小朋友拌、打架的況也不是第一次發生。
自從江璟杭達到可以上兒園的年齡,他挨薄念厘的每頓揍,都不冤枉。
這點,江寂洵這個當爹的心里明白得很。
他看著好哥們兒,無謂的擺手,語態輕松隨意:“阿辭,多大點事兒,小孩子吵吵鬧鬧再所難免,你別聽這小子的,買什麼限量版,他家里一堆玩呢。”
“我不嘛.......我就想要。”
小卷眼淚汪汪,委屈喊了一聲:“爸爸......”
“爸爸也沒用,不準買就是不準買。”
“........”
沒等說話,他的鼻涕泡‘噗’地破了。
老師憋著笑,心的遞上紙巾。
——
邁赫剛駛京禾灣別墅地庫。
薄宴辭口袋里的手機便傳來‘嗡嗡’震,糖糖窩在他懷里,迅速幫他掏出手機。
屏幕亮起,小團子認出那個悉的頭像,眼睛閃過開心:“是媽媽!”
視頻接通,屏幕里出現一張明艷人的臉。
結束工作的裴梨,此時正在趕往機場的路上。
“薄先生,聽說我們家糖糖今天又被請家長了?”
聲音染笑,卻莫名著濃濃的關切,“怎麼回事,沒傷吧?”
“沒有。”
薄宴辭嘆了口氣,將事原委簡單告訴裴梨,末尾補充了最重要的一句:“你不知道吧,我們家小祖宗還學會爬樹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媽媽。”
糖糖察覺男人在告狀,急得在他懷里直撲騰:“你什麼時候來呀,糖糖好想你呢~”
“五點半的飛機,晚上就能回家陪糖糖啦~”
裴梨莞爾,一秒看穿兒的小心思,連責備都變得溫聲細語:“糖糖,小朋友爬樹是很危險的,萬一你不小心摔下來了傷,會很疼很疼的。”
“知道了媽媽,糖糖再也不敢爬樹了。”
薄念厘眼見糊弄不過去,立馬慫了鵪鶉,將臉埋進薄宴辭膛,發頂的蝴蝶結又歪了。
薄宴辭低低的笑,順手扶正的蝴蝶結,注視屏幕里的人,眸繾綣:“老婆,我也想你了,飛機幾點落地,老公去接你。”
“大概八點五十分左右。”
裴梨應聲后,對兒道:“糖糖乖啊,媽媽要趕飛機了,晚點家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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