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喬晚不止一次勸說宋瑾辭掉信安的工作,回港城。
宋瑾沒與楚嶼君分手的時候,總是一口回絕。
這次,宋瑾的心思竟被喬晚說得有些活絡了。
但只要想到回港城,就意味著放棄掉辛苦打拼、略有小的工作,又萌生了很多不舍。
這個年假,宋津南和喬晚推掉了所有應酬,連錦繡居小區的大門都沒出過。
懷川則把自己關在臥室,連霍佳音來家中拜年都借口說不舒服,避而不見。
宋瑾以前總會抱怨假期短,今年,第一次有了度日如年的覺。
大年初八開班,定了初六下午飛京城的機票。
傍晚六點半,航班在京城落地。
拎著行李箱從2號出口出來,抬眼就看到了楚嶼君。
楚嶼君穿了件黑風,配了淺衫和休閑,整個人比年前清爽不,但也瘦了不。
上次見面是臘月二十七,到現在整整九天,兩人都存在于彼此通訊錄中,卻沒有任何互。
自從懷川和徐藍歌的孩子夭折,宋瑾每天都在反思,當初那麼急著做掉了腹中的小東西,是不是太倉促了?
小東西是的,也是楚嶼君的,未經楚嶼君知就擅自做掉,確實太自私了。
楚嶼君怨,恨,與鬧分手,照單全收。
這陣子,對那個小東西的愧疚越發強烈,經常噩夢連連。
幾次午夜夢回,都是被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嚇醒的。
提前一天回京城,為的是明天早上去城隍廟燒柱香,捐點香火錢,為那個還沒形就被做掉的孩子超度一下。
現在忽然在機場遇到楚嶼君,宋瑾滿腹愧疚和自責,急忙垂下眼簾,連打招呼的勇氣都沒有。
楚嶼君可以包容宋瑾的所有小脾氣,唯獨不能原諒擅自做掉孩子!
在江城過年這幾天,楚嶼君痛定思痛,決定徹底斷了對宋瑾的念想。
刻意屏蔽掉宋瑾的所有消息,隨便定了回京的時間,卻沒想到兩人就這麼猝不及防地遇到了。
宋瑾今天穿得也很休閑,深咖及膝大,淺羊絨闊,整個人慵懶又隨。
即便沒化妝,穿的是平跟鞋,的高和五在人群中也是最辨識度的那個。
小別重逢的喜悅,在楚嶼君臉上轉瞬即逝。
看到宋瑾垂下眼簾,他也把目移向別,扯著行李箱闊步離開。
宋瑾眼睛的余,瞥到楚嶼君高的背影遠去,一時之間心中五味雜陳。
以為楚嶼君再恨,也會主打個招呼——
可惜,沒有。
是想多了。
以后與楚嶼君見面如同陌路,才是正常狀態。
回到住所,宋瑾把床單被套塞進洗機,帶了兩個購袋開車去超市采購。
年前離京前兩天,的冰箱就空了,后天就要開始忙碌的工作,為了早上能多睡會兒,準備以后自己做早餐,不再浪費時間去外面吃了。
今年,不制定了新的工作計劃,還準備了幾個挑戰自我極限的項目。
開車上下班,就是其中一個。
爸媽早就為買好了車和車位,嫌停車找車位麻煩,一直都是打車。
與楚嶼君談的時候,楚嶼君負責了的所有出行。
習慣了私家車的隨意,不想再打順風車了。
分手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把出行問題解決掉!
開車技不好,那就多開、多練。
停車位不好找,就學著找!
還不信,堂堂紅圈所的律師能被這個給難倒!
離宋瑾住所最近的兩個超市規模不大,都沒有地下停車場,附近的車位很張,開車來到一所大型連鎖超市。
超市還有半小時打烊,宋瑾想買的很多生鮮都賣了,只能在冷凍區選了些速凍的半品。
排隊結賬的時候,忽然想起忘了買酸,便推著購車直奔牛區。
找到常喝的牌子,剛拿起一盒酸,蔣隨州喊名字的聲音就在后響起!
裝作沒聽到,把酸放進購車,又拎了一桶純牛。
“什麼時候回來的?”蔣隨州又問了一句。
不得不轉,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蔣隨州,不冷不熱道,“今天回來的。”
現在的蔣隨州,在京城律法界也算是數得上的人,家連年暴漲,食住行與以往是天壤之別。
此時渾上下穿的都是大牌定制,舉手投足間是上位者的從容和睥睨。
縱使蔣隨州如此出類拔萃,但對宋瑾來說,不了就是不了。
即便蔣隨州再如何示好,都無法在心中激起任何漣漪。
“我和瑤瑤今年都是在京城過的年,沒回老家。”蔣隨州跟的腳步。
哦了聲,推著購車直奔收銀臺。
盡管特別想避開蔣隨州,但前面有三個顧客在結賬,只能著頭皮等。
蔣隨州一直在默默關注的生活,也在信安律所安放了自己的眼線,知道楚嶼君每天都會接送上下班。
年前,眼線傳來消息,說楚嶼君一連二十天沒有出現在律所的停車場,宋瑾都是打車上下班。
顯而易見,兩人出了問題。
蔣隨州試探著問:“楚先生也回京城了吧?”
“回了。與我一起回的。”不想再給蔣隨州留下任何幻想的空間,答得干脆。
蔣隨州并不清楚和楚嶼君的真實關系,出抹敷衍的笑,“那就好。”
這時,到了宋瑾結賬。
蔣隨州卡著收銀員掃完最后一件商品的時間點兒,亮出自己的微信付款碼。
聽到蔣隨州被扣掉了五百八十四塊七三,宋瑾立馬打開手機銀行準備還錢,卻不料被蔣隨州把手機搶走。
“我一文不名的時候,你掏心掏肺地幫我。我替你掏幾百塊錢,你急著還我,打我臉呢。”
早就把蔣隨州的所有聯系方式拉黑,只能用幾年前給蔣隨州轉過賬的銀行卡還錢。
“你早就把欠我的還清了,現在,我和你就是兩個陌生人,我不想欠你什麼,把手機還我——”
面無表,朝蔣隨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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