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蘇忱輕屏住呼吸，能明顯覺到，音孔里的另一位害者也在膽戰心驚。

片刻后，

溫好聽的男聲重新響起，依舊帶著笑，不疾不徐的語速，回答：

“好啊。”

鐘昧：“……”

這個回答搞得他很不爽，像是他把拳頭打進一團棉花里。鐘昧冷著臉，沒再理會。

然后——

開了八把，八把全輸。

而且傅文琛就是故意的，不贏別人，只贏他。專門挑讓他輸的最慘的方式。

第八圈結束時，男人意味深長的嘆氣，詢問：“鐘，我是不是該滾了？”

鐘昧直接退出房間。

蘇忱輕看到他退出房間，立即隨其后。抬眸看向面前，見鐘昧仰躺在竹藤椅上，閉眼，正派的眉目籠罩著郁，一副不想再說半個字的模樣。

鐘昧是為了讓開心才組的這局麻將。

蘇忱輕抿，想出聲安。

手機忽然傳來振，低頭，看到是剛才除以外另一位害者的消息，說是這次玩得不開心，想加微信，下次再約。

蘇忱輕便將微信號發過去。

加好友、通過驗證。本以為就此結束，突然發現自己被拉進了一個四人群聊。

鐘昧、傅文琛、那位害者。

還有。

……

蘇忱輕很無語，但不能退群。

[韓焐：@鐘昧 鐘，別生氣。]

[韓焐：咱們都是經常一起玩的朋友，別因為打麻將傷了和氣。]

[韓焐：@傅文琛 傅總，您說是不是？]

蘇忱輕將手機放在桌上，當作看戲，旁觀這一場上流社圈的熱鬧。

很快，

對話框里出現第二個人。

[傅文琛：朋友？]

[韓焐：……]

[韓焐：傅先生，我知道您心不好。半年前您人跳海的事，我們都聽說了。作為朋友，我安過您很多次，但總不能每次都這樣。]

[韓焐：平時您都會放水的！您看今天，都把鐘打自閉了！本來多開朗一孩子！]

[韓焐：我覺得，蘇小姐那麼您，在天之靈，肯定也不希您變得緒反復無常。一定是想讓您心愉悅，過得越來越好的。]

蘇忱輕正在圍觀，突然天降一口黑鍋，連水果都沒心繼續吃，

放下手里的水果叉，蹙眉盯著屏幕，想著傅文琛這個人難道不是一出生就是晴不定的子？

跟的死有什麼關系？

但沒必要因為這種小事冒頭。蘇忱輕挪開視線，原本不想計較這些。

……

但越想越不舒服。

聊天群里陷詭異的寂靜，明明對話還在進行，卻遲遲沒有人接下一句。

傅文琛盯著屏幕，

手里攥著筆，面前放著文件，他的視線卻聚焦在聊天群里唯一的頭像上。

仿佛盯著就能盯出蛛馬跡似的。

片刻后，死寂已久的聊天群里終于發生變化。那位的頭像跳躍到眼前，發表了認識他以后的第一句言論：

[畫家：這位蘇小姐應該已經過世了？請尊重死者。]

傅文琛手中鋼筆，眸變得銳利。

[畫家：而且，同為。]

[畫家：我覺得，應該不希傅先生能有個好下場。]

·

鐘昧心不好，睡了一覺。

不過是睡個覺的功夫，再醒過來，發現自己的手機被炸了。

屏幕顯示幾十個未接來電，全部都來自剛才一起打麻將的那位韓焐韓公子。他著眉心撥回去，很是疲倦的詢問：“有病？打這麼多電話。”

韓焐的緒也很暴躁：“靠，你還好意思說我有病！我問你，你是從哪找來的神仙打麻將啊？敢當面懟傅文琛。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們打這局麻將了！”

鐘昧放下眉心的手，疑：“什麼意思？”

然后就看到了群聊記錄。蘇畫家披馬甲大戰傅氏主人，他直接把睡意笑沒了。

鐘昧吐槽他神經病，罵罵咧咧把電話掛了。他也不介意，很有興致的繼續看記錄。

這位蘇畫家平時在人前還算溫順，偶爾有炸的時候，也就是小貓哈氣，讓人不痛不。沒想到披上馬甲后，戰斗力居然還不弱。

鐘昧正看著，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他道：“進。”

抬頭，便看見孩端著剛切好的水果拼盤，貓貓祟祟的探頭進來。

平時在家時，蘇忱輕不喜歡扎頭發，也不喜歡披發，只簡單將頭發挽起來，出秀白纖細的脖頸。不化妝時，容貌也更清麗和，沒有半點攻擊力。

鐘昧著這樣一個沒有攻擊力又貓貓祟祟的孩，心已經變好許多。

他放下手機，問：“蘇畫家有事？”

蘇忱輕端著果盤走到他面前，蹲下，一雙杏仁眼仔細琢磨他臉上的表，道：“我看你剛才好像快被氣死了，你沒事吧？”

鐘昧：“……”

蘇忱輕神認真，解釋道：“你們這些從小就沒過委屈的貴公子，氣都很小。不是我夸張，我是真的覺得你可能會被氣死。”

他怪氣的笑：“蘇畫家，您這經驗哪兒來的？”

孩也沒噎著藏著，毫不避諱道：“傅文琛那里得來的啊，他就很容易被氣死。”

鐘昧面無表。

好吧，他承認，他的脾氣是很差，而且緒極度不穩定。比如剛才，他還因為一段聊天記錄心大好，現在又因為這小姑娘的一句話瞬間抑郁。

正心差到不想說話，鐘昧抬眸，發現眼前孩的手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只小蝴蝶。線編織，灰。

蘇忱輕將蝴蝶放在他上，道：“這是我上個月開始做的，本來打算給莊老先生。”

鐘昧拿起這個手工編織的蝴蝶，挑眉：“哄我呢？”

蘇忱輕笑了笑：“算是吧，畢竟你一天給我二十萬呢。”

“……”

雖然是手工編織，但細漂亮。編織者還十分心的給蝴蝶畫上了兩只眼睛。

鐘昧放在手心打量，忽然道：“以前傅文琛生氣的時候，你有這麼哄過他嗎？”

蘇忱輕愣神：“沒有吧。”

這人便得意的把禮收起來，道：“不錯，我很喜歡。我不生氣了。”

蘇忱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趁著這個人眼下沒睡意，找到畫板，打算先提前把明天二十萬工作任務的草圖勾出來。勾草圖很快，不需要太長時間。

鐘昧看出要做什麼，便坐在原位置，不再。

蘇忱輕勾草圖的時候，聽到這個人忽然開口：“你現在已經是莊老先生的養了，有沒有想過以后怎麼辦？”

沒有分神，回答：“還能怎麼辦？好好照顧莊老先生啊。”

男人雙臂平展，倚靠在沙發里，眉目間自帶些戾的神態，口吻平靜：“莊家僅在傅章兩家之下，家業雄厚。莊老先生卻膝下無子，始終定不下繼承者。”

“他說要認你做養，就是有把莊家到你手上的打算，”鐘昧話音一頓，又補充：“或者是你未來丈夫的手上。”

蘇忱輕不以為然的笑，觀察自己剛勾完的形狀，回話：“你還真信這些？我只不過是個普通人，給老先生做了幾頓飯，怎麼可能繼承莊家的家業？”

“再說，莊老先生還提過讓你和我結婚呢。老爺子開玩笑，這些怎麼可能吶。”

面前幾步外，男人穩而平淡的聲線出現，回應：

“怎麼不可能？”

手中的鉛筆頓住，

鐘昧語氣不變，補充道：“我是說，讓你為鐘夫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