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見過這樣暴戾的裴珩……

以前他不管再生氣，最多也是斥責我一句，然后轉走人！

可現在……

他那雙從來都平靜的深不可測的眸底除了燃燒著強烈的怒氣之外，還有我看不懂的……

這種東西，只有在他喝了咖啡后我才看到過。

數十年來，他從來都是清心寡的。

然而此刻，他又沒有吃錯藥，怎麼會這樣？

電火石間，我突然明白了他所謂的不行是什麼意思……

他的變化讓我漲紅了臉，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我……我不是說的這個！你起來！”

我試圖去推他，可我的力氣于他而言，實在是小的可憐。

他就像是一座大山，紋不……

某一刻，他薄微掀，著我的名字，“江柚凝。”

我愣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眼前的他對我而言，陌生至極……

“那天你把我送去醫院之前，我們到底做沒做？”裴珩那雙黑般的眼深深的看進我的眸中，一字一頓的問著。

我的呼吸在瞬間屏住。

都過去了這麼些天，他怎麼還在糾結這事兒？

我微微了牙關……

莫非他察覺到了什麼？

不……

我咬死不承認，他也拿我沒辦法！

總歸是要離婚的，他也會跟池靜在一起，我又何必再給自己添這許多不必要的煩惱？

“沒有。”我丟出冰冷的兩個字，不再去看他的眼，雙手終于能騰出空來抵在他的前，“你起來！”

裴珩紋不。

他滾燙的視線依舊鎖定著我……

那種仿佛要將人靈魂都給看穿的覺，對我來說堪比酷刑。

最后沒辦法，我故作得意的朝他妖嬈一笑，雙手主環上他的脖頸，“裴珩，你不是清冷佛子嗎？你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會我嗎？看來你真是了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立刻嫌棄的拉開我的手，修眉也皺了。

我知道這招有效，半坐起來，單手上他的下顎，主靠近，在他耳邊輕輕吹著氣，“你也是這樣對池靜的？”

想著他或許也跟池靜一起纏綿，我只慶幸這一年來的痛苦終于讓我放下了他的。

人的確是善變的，我也不再是從前那個我了。

我故意做出這樣的舉，就是想讓裴珩對我厭惡至極，然后上演他最拿手的摔門而出。

可我卻打錯了主意，裴珩不僅沒有離開，反而像是中了邪一般抓住了我的手，赫然近！

眨眼間，我們的鼻尖只相差了兩公分！

他帶著強勢的男氣息，霸道且不容商量的將我包裹其中！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會耍手段？”他瞇眼打量著我，神態中充滿了輕蔑。

我心中一哽，在他眼里，我肯定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壞人吧？

呵……

十年的與付出，換來的……竟是這般真切的嫌惡。

“是啊，我就是這樣不堪，你還不趕放開我？！”我怒目看向他，忽然覺得這樣與他接都讓人惡心！

胃里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裴珩卻好像是被我刺激到了，不僅沒有起，反而更加用力的將我倒！

他鼻息重，噴灑在我耳后，引起一陣陣戰栗！

“激將法？江柚凝，這招對我不管用了。還有，我們本就是夫妻，做的……不也是尋常夫妻該做的事嗎？你怕什麼？”

說完，他邪肆一笑！

那低沉的笑聲，恍若魔音。

我突然發現，我自以為的了解裴珩，本不是……

此刻的他，哪里有半點佛子的清冷？

整個一邪魅霸總！

“你……”我慌了。

如果他來真的，我躲不過。

但問題是，他是裴珩啊！

他怎麼會對我來真的？

“你放開我！我們馬上就要離婚了！你不是厭惡我嗎？！”

我胡的想著理由，也不管有沒有用，一腦的都說了出來。

拉扯間，方才還一臉沉的裴珩突然手摁住了自己的頭，表很是痛苦！

我微微一愣，完全不他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你……什麼況？”

裴珩沒有回答我，但那皺在一起的眉頭卻在告訴我，他此刻應該是很頭疼。

怎麼會突然頭疼？

我也不會想到，正是我方才用力的推搡晃他，偶然間讓他想起了一些之前忘掉的畫面。

劇烈的疼痛后，裴珩本能的閉了雙眼。

約中，他似乎在腦海中聽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泣……

“裴珩，不要……求你！”

是個人？

他很想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可眼前卻是白蒙蒙的一片，遮住了很多的東西。

而他越是用力，頭就是越是痛，好像要炸開一般！

“啊！”

他抱著頭，痛苦不堪！

我驚訝的看著他的反應，想起他之前車禍就昏迷了很久，該不會是還有后癥吧？

顧不上他剛才那麼惡劣的對待我，我急忙問道，“裴珩？你沒事吧？”

也正是我開口的這一聲，剛好和裴珩腦海中的聲音重疊起來。

他猛然一僵，腦子里的畫面頓時清晰起來！

是……江柚凝……躺在他的下，小臉上滿是淚痕，哭泣著求他不要……

“是，是你？”裴珩不可置信的開口問著。

我愣住，“什麼？不是我還能是誰？”

這房間里，不就只有我們兩個嗎？

裴珩卻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幾乎是瘋了一般的怒吼，“為什麼騙我！”

“我……我騙你什麼了？”我驚呼，完全搞不懂他這話究竟啥意思？

剛剛他們說了什麼嗎？

裴珩沒有繼續說下去，用力的按著自己的太。

他似乎又想起了更多更為久遠的記憶。

睡夢中，一道妙的鋼琴聲，緩緩傳來……

那陌生的曲調，是他從未聽過的，可又那麼好聽。

夾雜在那琴聲后的，似乎還有一個人的低語……

他想不起來說了什麼，只知道的嗓音聽上去是那麼溫，那麼婉轉……

他努力的掀起眼簾。

朦朧中，似乎看到一個穿著白連的人坐在鋼琴后，長發披散，宛如瀑布。

那背影是如此的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