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只剩下許枝俏和李小星兩人。
“小星姐,”許枝俏慢吞吞道,“其實你可以生氣的。”
李小星認真道:“我不想生氣,我害怕你哥生氣。”
許枝俏:“你不生氣,是因為不在乎他嗎?”
“......”
“吶,”許枝俏說,“我哥哥一定就是這麼認為的。”
李小星:“......”
“你都說他是直線思維了,”許枝俏徐徐道,“所以,對待他,要直給,他才能懂。”
許枝俏:“直給,不是只給你好的一面,還有你的脾氣,你的小心眼,你會為他吃醋,會為他的忽略傷心。”
說到這,捧住臉:“我都要上這麼聰明的我自己了。”
“......”李小星下頷略低,不控地笑出聲。
“好了,”許枝俏拍掌,“你可以生氣了。”
李小星思忖片刻:“我不生氣。”
“......”
李小星:“他相信我。”
許枝俏:“我有點懷疑。”
“有一次,我是學習委員,”李小星回憶道,“老師讓我代收資料款...”
貴的一份資料,全班45個人,加一起是筆不小的款項。
可錢收齊后還沒來得及,丟了。
李小星在班里低調,家庭條件看起來也不是很好,常年就兩校服洗來換去。
同學之中,難免有人傳些流言,說被自己昧下了。
老師安,說在調監控查了,讓別將流言放在心上。
李小星平靜道:“找不到我會賠。”
“能找到,”老師心疼,“又沒出過班,肯定是部人干的。”
回到班里,四周總有些異樣的眼神投向。
李小星越發安靜,背脊得筆直,置若罔聞地寫試卷。
紀淮打完球回來,經過位置時,砰地砸了下球:“同桌,你說你謹慎的人,還能干出這種馬虎事。”
李小星低著頭,沒說話。
紀淮彎腰,手肘支桌面,盯著:“喂,要我幫你抓賊嗎?”
“不用,”李小星平平無奇,“老師在查了。”
“你別苦瓜臉啊,”紀淮逗,“有人不信你,我信啊,信你的人比不信的要多,你信嗎?”
李小星抬眼看他。
紀淮挑眉:“不信啊?”
不等李小星說話,紀淮風風火火把周琮拽來:“說,你信,對吧?”
周琮用力扯回服:“二。”
他抬步走了,漫不經心扔了句:“嗯,紀同學信,我就信。”
紀淮又把蔣山幾個人拽來:“你們信吧?”
幾個伙伴撥浪鼓似地點頭。
然后,紀淮又跑出去,將八班的甄創拖了過來:“說,你信。”
“......”甄創要罵開了,“我得知道什麼事吧!還有,我不認識!”
紀淮掐他脖子:“信不信?”
“信信信!”甄創邊罵邊躲,“日你大爺的我小便才尿到一半!!”
最后,紀淮賭咒發誓:“你要還不信,我隔壁校還有認識的人,華慶...”
“不用了,”李小星表難得的裂開,“我知道了,謝謝你。”
要是再不說話,紀淮能跑外太空找人。
錢的人自然找到了。
之后風向一轉,又有人說:“我早知道不是,人家學習這麼好。”
可李小星如死水一般,生不起點滴波瀾。
只記得風聲鶴唳時,紀淮呼朋喚友,用他自己的信用跟朋友擔保,對無條件的信任。
-
李小星真生不起來氣。
能在高中時遇見紀淮,是暗淡歲月里唯一的,也是支撐往后獨行的那點糖。
“你哥能讓我哄,”李小星瞳孔碎,“我都覺得我好幸運。”
“......”許枝俏眼睫簌簌,“那看來,我能讓我老公哄,也是他的幸運。”
李小星又被逗笑了。
“你跟你哥真的很像,”溫聲,“我好喜歡。”
許枝俏:“......”
沉默片刻,許枝俏起,吧嗒吧嗒往外走:“哥哥哥哥,小星姐說喜歡你是因為你像我!”
李小星:“。”
紀淮匪夷所思:“你在說什麼夢話?”
“說的是實話,”周琮不耐煩,“有三分像我老婆,那是你的榮幸!”
許枝俏他:“那你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像我哥?”
周琮:“......”
偏心眼。
繼續沉默。
須臾,周琮槍口一轉,看向紀淮:“我要是你,現在關注的重點,應該在‘喜歡’二字,而不是像不像上!”
紀淮冷不丁頓住。
院中冷風刮過,許枝俏和周琮眼睜睜看見他從脖子、到臉頰、再到耳朵,刷地紅了。
許枝俏立刻掏出手機,點擊視頻拍攝。
“我第一次見人臉能紅到這個程度,”幽怨,“我老公的臉,揍爛了都不紅。”
周琮:“......”
-
紀淮說到做到,說要生氣,就真的又生了好幾天的氣。
李小星不急不惱,每天都極為耐心的給他發消息。
紀淮會回,但回的簡潔,能讓明顯看出他氣沒消。
一月上旬過完,李小星接到雷姹電話,說通宇老板拎著重禮,親自登了公司的門,求回去上班,并要當面給賠禮道歉。
公司需要通宇這份合作,李小星去了。
雷姹附耳邊小聲:“聽說閻茜小產了。”
李小星頓住。
“說孩子不是于維的,”雷姹說,“于維都多大了,找別人懷的,又賴于維頭上,被于維帶去醫院給弄掉了。”
“......”
雷姹:“于維沒跟離婚,把關在家里,聽說每天折磨的好嚇人。”
“別說了,”李小星拍,“人家的事,咱們不管。”
通宇老板苦著臉:“李總,于維是我舅舅,我總得賣他個面子,咱們合作多年...您幫忙求求,行嗎?”
“嗯?”李小星茫然,“什麼?”
“您跟小紀總求求,”通宇老板說,“我不知道您跟小紀總有關系啊,要知道,借我一百個膽也不敢得罪您啊。”
李小星緘默,真誠:“我也得罪他了,您有哄男人的法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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