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牽著周楠的手，就要往家趕，周楠這時才發現，出租車司機，拿著碼箱，站在一旁。

秦林問道：“馮北嗎？站著干嘛，跟媽回家。”

周楠連忙說：“他是司機，送我回來的。”接過碼箱，給司機一千的小費，打發回去。

周楠跟隨秦林，一路走回去。

來到家門口，看到昔日村里第一棟二層小別墅，已經破舊不堪。

一路走來，都是嶄新的，樣式各異的小別墅，門口都停有小汽車，顯得自家房子更加破舊。

周方城站在門口，見周楠一手扶著秦林，一手拉著碼箱，出現在面前。

眼眶潤起來，聲音有些抖：“楠楠………”

周楠看見父親，頭發花白，老態龍鐘，跟十年前，基本變了一個樣，蒼老到都不敢確認，這還是當年那個能干的父親。

放開手里的碼箱，撲進父親的懷里，淚水忍不住流下。

“爸爸，我錯了，您能原諒我這個不孝的兒嗎？”

周方城像小時候抱著周楠一樣，輕輕拍了拍周楠的后背。

“楠楠，是爸錯了，當初不應該說出那麼絕的話，我現在收回，我們斷絕父這句話，還可以嗎？”

周楠連連點頭：“我永遠是您的兒，都是我不懂事，讓您們為我擔心。”

秦林拉上周楠的碼箱：“回去說，站在門口，讓人家笑話。

一家人，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

周方城老淚縱橫，連聲說：“回家說………”

他聲音哽咽，拉著周楠的手有些抖，一家三口，往家里走去。

周楠回家的消息，在村里是頭條新聞，剛進村，就已經傳開，一個小時不到，幾乎所有人都知道。

十年沒回家，村里都傳周楠死了，現在回來，沒有開車，步行回來，有點見識的都知道，在外面混的不好。

現在家家戶戶都有小汽車，還步行回娘家的，混得好才怪。

村頭巷尾，議論紛紛。

“周方城家姑娘，回來了”

“真的假的”

“我親眼看見，走路回來的，母倆抱頭痛哭，那一個慘啊。”

“不是都說死了嗎？沒死怎麼十年都不回來，太不孝順了，媽為，都哭瞎了眼睛。”

“這種白眼狼，讀書把腦子讀壞了，為了一個男人，跟家里決裂，我要是養著這種姑娘，一把掐死算了。”

“周方城當年有多風，現在就有多落寞，姑娘始終是姑娘，還是得有兒子，周方城要是有兒子，以他家的家庭條件，在村里，還是數一數二的，現在看看，地都在他侄兒手里種著，家門口的地，都被占了建豬圈。

能占的都占了，就等著他閉眼，連房子一起占了。”

“真是便宜了他的侄兒子，這些年，手里積攢的錢，應該全部花完了。”

“養姑娘有什麼用？”

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好不熱鬧。

……………

周方城拉著周楠的手，抖：“回來就好……”

不停地重復著這句話，周楠從包里拿出紙巾，給父親拭臉上的濁淚。

秦林為給周楠臺階，主問道：“馮北沒有跟你回來嗎？”

還沒等周楠開口，周方城接言：“他來家里，以前是爸爸不對，他這個婿，我認了。

這些年我想明白了，只要你喜歡就行，當初是我太固執，導致我們父十年沒有來往。”

周楠在心里一陣愧疚，父親是多麼要強的人，肯低頭認錯，都是為了自己。

淚水在眼眶打轉，強忍住沒有流出來，好不容易安好父母的緒，要是看到自己流淚，又會跟著傷心起來。

今天是個好日子，不應該傷心，闔家歡樂，一家人團圓的日子。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做過幾件蠢事，只是有些蠢事代價很大，需要用一輩子來償還。

還有機會，父母健在，后面有機會彌補自己做下的蠢事。

平復好緒，抬眸看向父親，又看看母親，囁嚅說：“我跟馮北離婚了。”

周方城呆愣住，在消化著這句話。

秦林連忙問：“什麼時候離婚的，也不早點告訴我們。”

語氣里有幾分責備，又有幾分心疼。兒孤一人，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娘家人一個都沒有，到婆家欺負也沒有人給撐腰。

“很早就離婚了，我現在單一人。”周楠想告訴父母，自己已經是全球首富，活得很好，不要擔心。話到邊，又咽了回去，村子里是非多，要是知道自己真實份，別想有一刻清閑日子。

現在就很好，沒有人打擾，最多在背后說幾句閑話，讓他們說去，懶得搭理。

這時，堂哥周棟走了進來，嗓門很大：“妹妹回來了。”

周楠應了一聲，看著周棟，模樣變化很大，在外面見到，都不敢認。

周棟同樣看著周楠，普通打扮，估計混得很不好，人跟之前，變了一個樣，在外面見到都不認識。

“妹夫沒一起回來嗎？”

他剛從縣城回來，就聽村里人說，周楠回來了。心里咯噔一下，以為周楠死了，就等著叔叔兩口子閉眼，他們家的財產，都是自己的。

周楠突然冒出來，打擾了計劃，連忙到周楠家來，打探一下虛實。

周楠也不瞞，大方承認：“我離婚了”

周棟心里又是咯噔下，這下糟糕，現在要是嫁這邊，家里的地，房屋肯定不會賤賣。

要是招一個婿上門，那自己一點好都沒有了。

一路上還安自己，回來也不影響，嫁這麼遠，不可能回來要地的，自己稍微出點錢，就可以買下。

試探說道：“離婚了好，在青城找一個，方便照顧叔叔和嬸嬸。”

周楠站起來，給周棟倒了一杯茶水。

“謝謝哥這些年，對我爸媽的照顧。”

周棟出一笑容：“應該的，都是一家人。”

周楠見母親的臉很難看，周棟進來，就耷拉著臉。

一陣風吹進來，夾雜著豬屎味，一陣惡心想吐。

周楠捂住鼻子：“爸，誰家在這周圍，建豬圈養豬，太臭了，你們也不說說。”

周方城臉難看，秦林看向周棟，還沒等開口，周棟搶先說：“是我養的，養了一百多頭，這不是響應政府號召，興辦鄉鎮企業。”

周楠皺眉，好一點大帽子，自己要是反對，就是不響應政府號召。

“養豬可要遠離住宅區，這樣嚴重影響周圍人的心健康。”

周棟一臉不屑：“這些都是城市的說法，我們農村不管這些，有地就建房養豬。

今天是風大，把豬屎味吹進來了，沒什麼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