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臉一變。
就連陸峋,神也是一冷。
放眼四周,才發現這里是江城一碼頭,碼頭邊還有不收工結束,滿臉揚著收獲的笑容,準備回家的人。
再看向齊盛,對方臉上的笑已經近乎癲狂,愈發放肆道:“早晚都是死路一條,拉著一群人陪葬也好。陸峋總,許律師,你們快跑吧,再不跑,可就來不及了。”
他角的笑變得詭異。
“老實說,你們死不死,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許律師,你不是一向自詡正義的伙伴,喜歡給弱者張正義嗎?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多人因你而死,你說,你這一輩子是不是都會背上良心的譴責,痛苦一生?”
許輕握拳,渾不自覺的發抖。
陸峋視線鎖住他,神冰冷,但仍舊冷靜的道:“你車里的炸彈,沒那麼大威力,波及到碼頭那邊。我剛才來的時候,已經沿路疏散掉附近所有人。齊盛,你就自己在這里等死吧。”
他拉著許輕要繼續離開,齊盛卻突然嗤笑一聲:
“我什麼時候說過,只有一枚炸彈?”
他手指向碼頭。
“還有一顆,就在那邊的集裝箱里。”
陸峋臉一沉,三兩步來到齊盛面前,奪過他手里的遙控。
齊盛既然可以用遙控啟炸彈,那也可以用來停止。
“陸峋,我知道你在國外時候,也研究過炸彈這東西。不過我這回,本來就沒想過后路,實話告訴你吧,這兩枚炸彈,除非同時解除,否則一旦有一枚倒計時停下,另一枚都會立刻引。這臺遙控現在就是快廢銅爛鐵!”
也就是說,哪怕他們解除了現在車上的炸彈倒計時。
不僅救不了人。
反而會直接導致無辜的人,失去命。
許輕這會兒,也沒方才冷靜,冷汗不停地從額頭滾出。
陸峋看見,握了握手:“警察正在趕來的路上,我們先走。”
下意識搖頭:“萬一齊盛說的是真的呢,陸峋,如果無辜的人真的因我而死,我這輩子都會痛不生的。那還不如死在這里。”
“不是你的錯,是齊盛。”
他握手,想帶人離開,卻站在原地,雙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抓住。
陸峋瞳孔微,看著問:“你寧愿死在這里,也不肯走嗎?”
“對不起。”
低下頭。
“陸峋,你快走吧,齊盛本來就是沖著我來的,你不該來的。”
陸峋一頓,放開手。
手心被冷風穿過,許輕心臟一落,浮起鈍痛。
然而,陸峋卻腳步一轉,快速往車頭走去,從里面翻出一個工箱,拿出鉗子,又進了后車箱。
“輕。”
他沉靜地名字。
許輕迅速跟上去,看見炸彈上還剩八分鐘的數字時,呼吸一屏。
陸峋盯著炸彈線路,手里的鉗子緩慢沉著地剪掉一銅線,直到最后剩下一紅銅線。
他朝問道:“你手機呢?”
許輕聲音輕:“被齊盛摔壞了。”
他一凜,又很快把鉗子放在手心。
“我去找另一枚炸彈,倒計時到兩分零秒的時候,輕,你答應我,剪下這紅線,立刻離開這里。”
“我剪掉這線,那你呢?你怎麼辦?”
“我會找到另一枚炸彈,和你同時切斷引線。”
“不,我不會這麼做的。”
許輕拼命地搖著頭。
“陸峋,你就是在騙我,你騙我離開這里,然后自己去送死!”
他們現在連那枚炸彈在哪里都不知道,他現在去找,無異于大海撈針,如果剪掉這紅線時,他還沒找到炸彈,就是在親手殺了他。
“我會找到的。”陸峋黑眸如深海,一如尋常,沉靜地看著,“我上次說,你和庭深有心電。現在你給我這個機會,我來證明,我跟你也是有心電應的。”
“我不要,什麼心電應,這些七八糟的東西我才不信!”
“輕。”
陸峋突然捧住臉,俯吻了吻額頭。
“相信我。”
握拳,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你一定要找到它,不然我就跟你一起死在這里。”
他了頭,從工箱里拿出另一把鉗子,快步往碼頭方向跑去。
許輕著那道筆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看不清時,轉走到炸彈跟前,一眨不眨地盯著上面的倒計時。
一直在旁邊的齊盛,也聽見了他們剛才所有的話。
他拖著被陸峋打瘸的,一瘸一拐的走到許輕旁邊。
察覺到有人近,許輕警覺地攔在炸彈面前:“齊盛,你敢靠近它,我就立刻跟你同歸于盡!”
齊盛被陸峋揍的,已經渾是傷,只能有氣無力地嗤笑:“放心,陸峋在所有退路之中,選擇了一條最高風險,也最高收益的路。我倒要看看,他是會像在生意場上那樣,賺得應有盡有,還是……”
他頓了頓,笑容愈發玩味——
“還是滿盤皆輸。”
許輕不想搭理他。
只盯著炸彈倒計時。
齊盛背靠著車箱壁,因疼痛和力不支往下去。
“反正都要死了,許輕,我就給你個機會,猜猜看,我這趟回江城,是哪位神仙給我保駕護航的?”
許輕沒理他。
眼睛里只有炸彈上的倒計時。
齊盛無聊地了鼻子,他這個人,出低微,走到陸氏高層這一步,全是不擇手段打拼出來的,人定勝天,他絕不相信奇跡。
“你說,陸峋在商場那麼有手腕一個人,怎麼就想不到,他的好兄弟景燁,會那麼想置他于死地呢?”
他這話一落,許輕無于衷的面龐,終于了。
齊盛勾:“當然,景燁那種聰明人,不會把任何心思擺在明面上。但老子又不是小孩子,誰不懂他話里話外那意思,不就是在激將我,想讓我找陸峋算賬麼。我偏不,我特麼空手赤膊的,哪兒打得過陸峋。反正我看陸峋好像看上你了,找你下手也算間接報復他了,是吧?”
“你能不能閉。”
許輕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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