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趙蔣剛一抬頭,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實。
趙蔣咽了咽口水,小聲道:“王爺,不好了……馬車上綁馬的繩子松了,馬跑了。”
沈縱:“……”
月黑風高,荒山野林,兩個大男人站在一輛破車前,涼風颼颼地劃過。
沈縱懊悔莫及,心里已經產生了要掐死趙蔣的念頭,臉上一片死灰。
趙蔣全冷汗岑岑,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對沈縱道:“我、我還知道一條捷徑,走路過去半個時辰到城西。”
沈縱額頭青筋凸起,聲音帶著怒:“立刻帶我去。”
明芙未到戌時便等在了城西百年大樹旁。等了一個時辰沈縱都未過來。街上燈火通明、游人如織,男老多是群結隊,結伴同行。明芙孤零零地站在大樹底下,慢慢癟了下去。
想著沈縱興許是被什麼事耽擱了才會遲到,便坐在大樹腳下繼續等。
只是等到夜市閉市,沈縱都沒出現。
街上的小攤販都收攤回了家,方才喧鬧的街市一下子靜了下來。
明芙滿滿都是委屈,新賬舊賬一起算,過去的和現在的所有酸楚,一腦兒全涌上心頭。
明芙心里氣鼓鼓的,跑去醉仙樓找沈凝,眼淚珠子噼里啪啦從大眼睛里涌出來。人垂淚格外讓人憐惜,沈凝心頭一,忙安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別哭,乖,有我在。”
明芙哭:“嗚嗚嗚嗚阿凝,好難過,大家都有伴,滿大街就只有我孤零零一個人的,我好害怕突然被丟下。”
沈凝給明芙眼淚:“好了不哭,不就是個臭男人嗎?不值得如此傷心,答應我不哭了,我帶你去個快活地方,保管能讓你忘記六皇兄這個臭男人。”
明芙憋住眼淚:“什麼地方?”
沈凝瞇了瞇眼睛,一個能氣死六皇兄的地方。
*
沈縱歷經千辛萬苦終于從荒山野嶺趕到了城西夜市。
可惜夜市早已閉市,百年大樹旁也不見明芙的影。
凄涼的大街上只剩下沈縱和趙蔣兩個人。沈縱冷冷地剜了趙蔣一眼。
趙蔣所謂半個時辰到城西的捷徑,竟是條未開發山道,那條山道長滿了野草雜樹不說,前幾日下過雨,山路泥濘。
他刻意沐浴焚香換的新滿是碎草樹枝和黑泥,計劃好的完夜晚算是沒了。而且走完這條“捷徑”整整花了一個多時辰,再奔往夜市,已經晚了。
趙蔣連忙低頭賠罪:“王爺恕罪,都是下的過錯,下定會和王妃解釋清楚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沈縱冷著臉,現在不是追究誰對誰錯的時候,關鍵是明芙不在這會在哪?
這麼晚了,明芙一個人很難找到回去的馬車,軍營又離這有些遠。只可能是去附近的醉仙樓找沈凝了。
沈縱顧不了那麼多,直接去了醉仙樓。
好不容易趕到醉仙樓,找伙計一問,說是明芙確實來找了沈凝,但現在兩個人都不在醉仙樓。
沈縱心煩意,滿腦子只想找到明芙跟好好解釋。正巧掌柜的過來了,聽說他們要找沈凝,了然道:“哦,是找沈姑娘是嗎?我倒是大概能猜到去哪了。你們不如去坊東的尋芳樓找找。”
尋芳樓?
一聽就不是什麼好地方。
沈凝給自己和明芙換上男裝,然后帶著明芙去了尋芳樓,明芙站在尋芳樓前,看著尋訪樓花花綠綠的招牌,好奇地張了張。
尋芳樓燈火通明,陣陣調笑聲從里面傳出來。尋芳樓原來是個花樓。
明芙往后退了一步,掉頭要走,被沈凝拽了回來。沈凝道:“別怕,就是進去喝個酒吃個菜而已。你等了六皇兄一晚上也了吧?進去吃個夜宵沒事的。”
沈凝拽著明芙大搖大擺地進了尋芳樓,尋芳樓的老板娘見有貴客來訪,連忙迎了上去:“郎君里邊請?”
沈凝從袖掏出一枚大銀錠子,著嗓子道:“幾個小倌過來伺候爺倆喝酒,伺候得爺高興了,爺有的是賞錢。”
尋芳樓的老板娘接了上前,歡歡喜喜地應道:“哎喲,郎君放心,包郎君滿意。”
沈凝帶著明芙進了天字號廂房,要了些小食和幾壺酒。不一會兒從外邊進來幾個小倌,個個穿得花里胡哨的,上還帶著香味。
沈凝給明芙倒了杯酒:“兩條的貓不好找,兩條的臭男人,這天下多得是,要什麼樣的沒有。你看我吧,養養面首逍遙自在本不會傷心難過。你啊,就是太在乎六皇兄了。這男人就是這樣,給點就開染坊。你要是不把他當一回兒事,他還偏要追著你跑。來,喝酒,今晚就忘了六皇兄,好好放松放松。”
明芙癟,拿起酒盞咕嘟一下干掉了杯子里的酒。嚨辣辣的,心里一陣陣的委屈。
阿凝說得沒錯,夫君本沒有像在意他那般在乎,跟約好的事,隨隨便便就爽約了,也不派個人過來跟說一聲,讓一個人孤零零地等了那麼久。
還說這個小要求,他一定會幫實現。本沒有實現!大騙子!
為首的紅小倌聲問:“兩位郎君是想聽曲還是聊天?”
“還是……”小倌順手解開腰帶,“在下通各式玩法,保管公子滿意。”
明芙嚇了一跳,閉上眼睛:“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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