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聞是派兵而來的剎那，我就覺得我怎麼都不就那樣死了，但凡有一口氣，我都養著。”

“這世上，除了，誰也不能要我的命。”

“反過來，若要我的命，隨你都可以給。”

蕭晏話語落下，起拍了拍蘇合肩膀，“用茶吧。”

蘇合合了合眼，恭謹飲下茶水。

“如此，我便安心了。”蕭晏笑，“歇著吧，我得去給搟面，明個是生辰。”

四月十七的午膳，小葉子用完一大碗片面湯，道，“晚膳我還想吃。”

“那不。”蕭晏道，“晚膳有宮宴，來了好多青年才俊，供你擇選。”

“你可以擇一人，共白首。也可以挑多人，以歡愉。你想怎樣，都。”

小葉子將空盞推在他面前，“我就想吃面片湯。”

蕭晏看片刻，遂點頭。

這晚宮中未再設宴，還是兩個人在承乾殿的院子中吃面。

用完膳，小葉子指了指東側花圃中的七星海棠，“今歲的花，再一日便要謝了，殿下可要去看看？”

蕭晏想起蘇合說的話，只低眸笑了笑。

他突然就有些妄想，想著終是相伴了多年，若哪一天他當真離開了，小葉子會不會也能想起一點他的好？會不會覺得他還是值得投一點點的？

然后，摘一片花瓣水，在幻覺中看他一眼！

他這樣想，話出口卻是言不由衷，“看看便罷了，你也說的花瓣用來多半傷，可不許用。”

“我知道，不會用的。”小葉子過花瓣，慢慢便向了花蕊。

蕭晏靜靜看著，無聲無息。

*

小葉子拒了宮宴，沒有挑選夫婿。

但蕭晏也沒閑著。

開始讓六局按著小葉子如今的量尺寸，放大一號，開始制婚服。

白日里，他依舊正常理朝政，小葉子則繼續勤政殿聽政。

晚間，蕭晏都在制的喜服。

之前已經制好了羅帶，蓋頭，披帛，如今是正裝。

喜服七層，他的針線功夫尚可，但到底比不上專門的繡娘。捻線持針好幾日，也沒敢下手。

司制提了個建議，道，“公主禮服自要示以天下人賞觀，自是越無暇越好。陛下有心，不若做些簡單的。”

“以后公主總要誕育子嗣，您不如制些嬰孩的裳。一則容易，再則隔輩分外親。”

蕭晏瞧了司制半晌，轉眼便讓頂了六局尚宮副職的缺。

他逢了肚兜，小，虎頭鞋帽，百子千孫被……

既是給小葉子孩子的，也是給小葉子的。

他總想盡力將缺失的歲月補回來。

這些都制好，放箱籠的時候，已是春去秋又來。

秋日，棗子，便是做棗泥米糕的時候了。

這一年，米糕出爐，小葉子破天荒用了一塊。

只是用得格外慢，仿若子不適，又似味道不對，只一點點皺眉吞咽下去。

蕭晏嘗了口，糕點并未問題，遂起傳醫。

小葉子才要制止，直覺胃里翻涌，“哇”得一聲全吐了出來。

醫急來，聞問切。

最后道，“公主只是染了風寒，傷了脾胃，用兩幅藥調理便可。”

蕭晏半信半疑。

小葉子卻頷首，“想是夜中貪涼，不礙事。”

蕭晏提醒吊膽了數日，結果小姑娘又開了胃口，確實并無大礙。

只是這棗泥米糕，一時間是怎麼也不給用了。

只道，“明年再給你做。”

小葉子挑眉，“明歲，說不定我便用不上了。”

蕭晏突然頓下話語，目落在的護甲上。

若是如此，也沒什麼。

蕭晏想，待過明歲生辰，孩子便十五了。十五及笄，便是大人了。

他終于把兒養大了。

這樣去見阿照，他能有些底氣。

怕小葉子下手得太早，他遂趕道，“明歲生辰，你可要什麼？我給你備下。那是十五歲的大生辰，我們同及笄禮一起辦。我們好好辦一場，如何？”

“啊！”小葉子頷首，“只是一時半會想不到要什麼。”

“不急，慢慢想。”

及笄禮要什麼，小葉子是真想不出來。

唯有眼下一事，同蕭晏說了。

說要去一趟安西，想把母親埋在安西酒泉郡那屋舍的棗樹下。

雖說聞言葉照的骨灰要被埋在安西那般遠的地方，蕭晏多有不舍。但他依舊開心，這麼多年了，孩子終于放下，不在抱著骨灰睡。可以過回正常人的日子，慢慢走出來，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只是憾，去了那，方發現屋子已經賣給一戶人家。

既是人家的屋舍，如何能埋外人的骨灰！

這對蕭晏自不是難事，他道給他們補足銀錢，換屋舍便罷。

安西大雪飄飛，小葉子抱著骨灰站在院外，看那棵棗樹。

半晌搖了搖頭。

“大概是天意如此。”

“我們還是帶阿娘回去吧，我也舍不得離這麼遠。”

車駕回程，蕭晏看著，心中難免不生出小小的歡喜。

阿照終是沒有離他那般遠。

他給小葉子攏了攏上披風，將那個潔白的罐子也攏實，唯恐們母一點嚴寒。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