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心下大驚,本能的偏過頭,面頰上暈開陣陣涼意。
他的氣息落在臉上。
蕭痕沒能如愿,倒也不失。
就那麼低垂著頭凝視著。
云卿閉了閉眼,手開始推搡,可心里到底是念著他的,不然也不會任他靠近。
若此時此刻站在面前的是裴玄,估計早就一掌扇過去了。
蕭痕到了的抗拒,強下想要靠近的沖,緩緩松開了,往后退了兩步。
“對不起,剛才沒控制好自己的緒,嚇到你了吧?”
謀了四年,從奪嫡的腥風雨里殺出來,為的可不是一響貪歡。
他要余生都伴在側,與他并肩前行,攜手到老。
云卿閉了閉眼,穩住心神后,緩緩抬頭朝他去。
“你可知我剛才見了誰?”
蕭痕一愣,抿著薄沒有回應。
聽暗衛說那年郎長得俊的,這個時候提此人,這不是存心給自己添堵麼?
云卿見他沉默,也不催他,又繼續開口:
“慶國公夫人為了拉攏兵部左侍郎給自己兒子鋪路,要將府里的庶許給那個老頭,
可這庶心有所屬,不甘心就這麼被嫡母毀掉一生,于是求到了我這里,
正好,我要拉著慶國公府為我的尊嚴與臉面陪葬,這樁聯姻我攪定了,
剛才我見的那個年是我二妹妹的心上人,家住城外一小山村,祖上都是靠打獵為生,
你知道他最讓我佩服的是什麼嗎?他可以為了與強權對抗,他甚至做好了與二妹妹私奔的準備。”
說到這兒,突然上前一步,手攥住了男人前的玄襟,帶著一子咬牙切齒的味道。
“咱們也曾朝夕相,彼此暗生愫,可我怎麼就沒見你為我爭取過一回?
你該知道,我父親只有我一個兒,他擔心自己命不久矣,才匆匆將我許給裴玄的,
你若肯去府上見我父親,誠心向他求娶,我父親必歡歡喜喜的答應,咱們又何至于錯過?
可結果呢?你不辭而別,未曾留下只言片語,我窺探不到你的心意,拿什麼去等你?
說啊,我該拿什麼去等你?”
說到最后,幾乎是吼的。
蕭痕睜開眼與對視,艱難的回道:“當年我與庶弟奪權,過程十分慘烈,
若那個時候去侯府求娶你,勢必會將你也卷危險之中,我賭不起。”
皇室奪嫡與世家爭繼承權不一樣,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世家爭繼承權如果敗了,尚且有活路,而皇室奪嫡不一樣,一旦失敗,便是萬劫不復。
二皇子當年之所以僥幸留了一條命,是霍貴妃以死謝罪,霍家上二十萬兵權才保住了他。
若換做是他敗了,就沒這般幸運了,他,永樂,太后全都活不了。
若在那個時候去侯府提親,連帶著永寧侯府也逃不掉。
他如何能拿著的命陪他去賭?
那是奪嫡啊!!
史書不過寥寥幾筆,他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最后才堪堪取勝。
云卿笑了起來,緩緩松開他的襟,搖著頭與他拉開距離。
“所以你對我的,遠遠不及那年對二妹妹的,因為一個人無需權衡利弊,
就拿他們來說,寧愿敗名裂雙雙赴死,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對方各自嫁娶,
可你呢,冷眼旁觀,任由裴玄設計娶了我,如今你與我糾纏,或許更多的是不甘,本就無關,
哪天你得到我了,就會覺得索然無味隨手可棄,而等待我的,將是萬劫不復。”
蕭痕聽罷,微微蹙起了眉頭。
永寧侯府與慶國公府聯姻,是先帝,永寧侯,慶國公都樂意看到的,誰也改變不了。
他那個時候若站出來反對,并且求娶云家嫡,最后只有一個結果:先帝猜忌他拉攏了云家軍,試圖謀權篡位。
若真是那樣,試問哪還有他的活路?哪還有永寧侯府的活路?
那時的他,還不足以跟先帝抗衡!
“云卿,我……”
不等他說完,云卿徑直屈膝朝他福了福。
“公子,我知道你有難,而我也有難,咱們彼此諒可好?”
說完,撈起桌上的帷帽踱步朝門口走去。
蕭痕連忙手攥住了的胳膊。
“我奪權是因為……”
“公子,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誰也別提了可好?”
蕭痕盯著倔強的眸子,無奈一嘆。
“你可以怨我沒及時去找你,但不能說我不你。”
云卿張了張,剛想說些什麼。
他卻不給開口的機會,又道:“在你和離之前我會恪守規矩,不讓你為難,
但你和離以后,我有那個資格追求心之所,你可以拒絕,但不能阻止我。”
說完,他先一步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云卿見他離開,倒不急著走了。
踉蹌著后退兩步,直接癱坐在了繡墩之上。
這個男人,總能輕而易舉的讓失控。
四年前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
這輩子,大概是栽他手里了。
“姑娘,您沒事吧?”
青蘭推開虛掩的房門沖了進來。
剛才一直被黑人堵在樓梯口,心里急得不行。
自家姑娘貌,要是被登徒子欺負了去,連個做主的人都沒有。
云卿搖了搖頭,啞聲開口,“你可知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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